“皇上!”

她一掀衣襬,三步並做兩步跨上臺階。

“枕將軍,沒有皇上詔令,您不得入內!”

她面前兩把劍交叉擋著,攔住了她的去路。

“我要見皇上。”枕雲舟聲音冰冷,“讓我進去。”

“這......”那兩名侍衛對視一眼,“枕將軍,您還是別為難小的了。”

“那就讓開。”

枕雲舟抬手欲將兩人擊退,此時徐公公從殿內走出來,上下掃了她兩眼,“喲,這不是大名鼎鼎的枕將軍嗎,怎麼,被攔在外面啊。”

他有些狡詐的笑起來,“將軍看來是想去見皇上呢,要不奴家,給您通報一聲。”

枕雲舟握緊了拳頭,忍住氣,“徐公公,麻煩您了。”

她話音剛落,只聽裡面傳來皇上的聲音,“徐坤,讓枕將軍進來。”

“嗻。”徐公公答應一聲,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嗡聲道,“枕將軍,裡頭請吧。”

進到殿內,皇上手拿奏摺,眉頭緊鎖,聽她走來了,抬眸掃了她一眼,“何事這麼著急。”

“這......”枕雲舟抿著唇,不知如何開口,“與蕭何有關......”

“他怎麼了。”皇上放下手中的奏摺,眉頭皺的更深了。

“他......”

未等枕雲舟開口,徐公公火急火燎的從殿外衝了進來。

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哭喊道,“皇上!蕭何......蕭何他反啦!”

“什麼?”

“什麼!”

二人同時驚呼,枕雲舟意想不到,蕭何他竟這麼快就反了。

徐公公喊得又急又驚慌,“蕭何的人馬,此刻已經殺到宮外了!”

皇上沉吟片刻,對徐公公吩咐道,“命太子速回宮中,通知禁軍,廂軍兩部,凡是蕭何部下者,殺無赦。”

“嗻......嗻。”徐公公一聽,再沒時間待下去,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

皇上轉而看向枕雲舟,“枕將軍,昔日諾言,你可還記得。”

枕雲舟經過片刻思考,此刻早已冷靜下來。

“屬下記得。”

皇上從他身旁的桌子上,拿起架在上邊的劍,遞給她,“朕相信你。”

劍尖劃過宮殿內的琉璃磚,枕雲舟走到臺前,只見遠處一片人影攢動。

她凝神靜氣,靜候蕭何的到來。

道路兩旁突地竄出一大批人馬,直衝臺上的宮殿。

“來人啊,護駕!”

她身後的侍衛大喊一聲,身後湧出數以萬計精兵,他們分佈臺前,對下方衝上來的那一大批馬虎視眈眈。

“殺!”

兩軍相接,殺聲陣陣。

枕雲舟身法如鬼魅,所到之處片甲不留,她一人殺數百人,打到最後,她在那一站,竟無一人敢上前。

“這麼沒用,還想造反。”

她冷笑道,劍尖一轉,再次向前撲去。

皇上的精兵所剩無幾,只剩幾十人在苦苦支撐,眼看著他們一個個倒下,宮外還在湧進新的兵馬,皆衝殿內而來。

原來勝在量而不在質,枕雲舟眉頭皺起,蕭何的人馬竟有這麼多,數十萬都是往小了猜測,難怪皇上忌憚。

她心中思量,手中動作不停,眼看皇上的精兵全然倒下,殿內只剩她一人在孤軍奮戰。

“得速戰速決。”枕雲舟小聲說道,那敵軍眼見只剩她一人,對她不再畏懼,紛紛向她襲來。

“慢著!”

殿內又湧進一批人,為首的是蕭何,他喊了一聲,所有人的動作霎時停下。

“枕將軍不能動。”蕭何嘴角勾起一抹笑,款步向她走來,“雲舟,別再做無謂的掙扎,這麼多兵馬,任憑你有通天的本事,也殺不乾淨。”

枕雲舟將滴著血的劍指向他,語氣中毫無波瀾,“你把白拾燁藏到哪去了。”

“你老實說,我不殺你。”

蕭何噗呲一聲笑了,他卸下了平日裡的偽裝,語氣輕佻,“死了。”

雖說她心底裡不相信,可聽到這話枕雲舟心頭還是有些沉了下來。

“你再說一次。”枕雲舟的劍刺破他胸前的衣裳。

“他死了,跟婉兒一樣的死法。”蕭何向前用力頂著她的劍,笑道,“你要殺了我嗎。”

“你以為我不敢嗎。”枕雲舟手上發力,“噗呲”一聲,劍尖幾寸沒入他的胸膛。

將軍府。

承恩身披甲冑,神色慌張,他對那批守在將軍府上的侍衛喊道,“你們還守在這幹什麼!將軍要敗了!”

那群人面色一凜,卻仍守在各自的位置上,“敗了?皇上的兵權幾乎已被將軍架空,將軍怎麼會敗!”

“哎呀!”承恩一聽這話,急的直跺腳,“你們糊塗啊!東西兩部廂軍早已歸入枕雲舟部下,且不說我們的兵被枕雲舟殺了個乾淨,那西域一族突然趕來支援,見我們的人就殺,他們派來的兵馬不少,徘徊在宮門口,將軍的性命在裡邊被枕雲舟吊著,外頭又有西域兵馬虎視眈眈,你們還在這守著這破太子,將軍的命都要沒了,還守著他幹什麼啊!快點走吧!”

承恩這一大番話,說得聲色俱下,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唬得那群人一愣一愣的。

他眼見他的話起了些效果,趁熱打鐵道,“若是將軍敗了,我們的命還用要嗎!你們真是糊塗!”

說罷他扭頭就走,“你們要守就守吧,我去支援將軍,至少,能為我自已的命換來一線生機!”

外頭兵馬很亂,其中穿梭著不少西域計程車兵,他們能辨認出哪些是蕭何的人,有針對性的見人就殺,看得府中的侍衛臉色是變了又變。

他們互相對視一眼,“要不......咱們撤吧。”

“若是日後皇上怪罪下來,現在情勢這麼亂,他也尋不到我們的蹤跡。”

眼看著西域派來的兵馬逐漸佔了上風,那群人實在待不住了,“走吧!咱快走吧!”

“走走走!”

“快走!”

承恩拐了個彎,走著小路躲在府中角落裡暗中觀察,

“我呸!狗孃養的,一個個的這麼沒有情義!”

“沒情義的好啊。”他嘿嘿一笑,轉頭摸索著牆壁,往府中深處去。

“主子!”地底大牢,承恩手握一塊大石,使勁砸著門外的鐵鎖,“我來救你了。”

“你一個人來的。”白拾燁躺在草堆上,支著胳膊撐住腦袋,嘴裡叼著草,“外面的人呢。”

“都被屬下嚇跑了。”承恩嘿嘿笑起來,衝白拾燁挑挑眉,“厲害吧。”

“一般般。”白拾燁站了起來,一腳使勁踹在牢門上,“石頭怎麼能打爛鐵鎖,你個豬腦子。”

“好像也對。”承恩撓撓腦袋,又從懷中掏出一根鐵絲,衝鐵鎖比劃了一會,“屬下也不會開啊,要是那小姑娘在就好了。”

“去找鑰匙啊!”白拾燁從欄杆縫隙伸出手,在承恩臉上撓了一把。

“對哦!”承恩一拍腦袋,“屬下這就去。”

他又摸索著來到院門前,剛好見到一侍衛的屍體,看來是剛逃出門就被西域的兵斬了。

“得來全不費工夫。”承恩蹲在地上,在屍體的腰間摸索一會,掏出一把鑰匙,“對不住了啊兄弟。”

他又匆匆跑回地牢,邊開鎖邊興奮道,“主子!鑰匙來了!”

白拾燁:“......”

“外面怎麼樣了。”他跨出門檻,指指自已臉上的面具,語中沒了往日的輕浮,“先把這個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