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來看看貓咪。」

「好的這邊請。」

週末了感覺店裡挺熱鬧的,早上九點多就有了不少的顧客,逗貓逗狗的都有,還有一些來拍照打卡的。

「請問您這邊是過來娛樂體驗,還是想要帶寶子回家?」

我目不轉睛地盯著場地裡的貓貓們,失了神,聽到員工問我才收回垂涎欲滴的模樣。

「嗯,想帶回家去養。」

「好的,我來給您介紹一下店裡的情況,這邊是領養區是一些客人遇到流浪貓或是自己有特殊原因無法繼續撫養而被寄養在我們這,如果您在其中挑一隻我們將不收取任何費用並贈送你一些貓咪的基本生活用品。」

這位女員工指著左手邊的場地對我細心解釋道,我點了點頭示意明白。接著她指著另一邊場地,

「這邊是我們店透過正規渠道購買的貓咪,需要什麼品種的都可以儘量安排。」

還沒聽完她的介紹,我都已經開始猶豫起來,選擇困難又開始犯病。主要還是第一次養貓,不怎麼懂啊。我只好開口問道,

「我以前沒養過貓,而且是個上班族,可以建議一下嗎?」

員工小姐姐眼球迅速地轉了轉,露出一副自信的笑容,像是在說“你這樣的我見多了”,轉過身就開始滔滔不絕地說起來。

一番瞭解後我稍微明白了一些養貓知識,我決定自己買而不是去領養,因為領養的有可能身體沒那麼健康,或者有的貓貓不太適應換了個新主人。對於我這種新手來說,根本不能完完全全照顧好它們。

「那就選美短虎斑吧,看上去挺可愛的,我想……」

我準備說想要兩隻,一看價格最低都兩千多不等,甚至有更貴的。這都能頂上我半月工資了,冷靜冷靜,我窮了它們也過不好。

一番思想鬥爭之下,我還是隻選了一隻閤眼的小貓。弄完所有手續我就揹著它回家了,換完鞋我把它放下。一人一貓就這麼對視著,

「嘶,這貓怎麼……這麼像蘇牧啊!」

剛說完這話,我就重重地甩了甩頭,接著自言自語道,

「一定是我瘋了。可總得有個名字,既然這麼像,而且只有頭像,又是隻公貓,那就叫木頭吧哈哈哈。」

我拍手稱絕,感嘆自己起名的藝術。自戀了一陣後,我小心翼翼地開啟揹包,它剛開始還躲在很裡面一動不動,我便按照店員教我的辦法,拿營養膏的味道把它引出來。

才剛舔完一點點,就跑走了。就這樣,幾乎整個週六我都在陪它玩“躲貓貓”。看來說得沒錯,有點事做後再也不會去胡思亂想了。

往後幾天,它還是每天都躲著,我也習慣了,只是吃飯的時候會逗它一下,我能為它做的就是瘋狂地購物。買了貓窩,貓砂,貓糧,營養膏等等一大堆以貓作為關鍵詞搜尋的東西。

今天剛到辦公室,陳蓉姐就走上前問我,

「萍萍養了只貓啊,看你發朋友圈挺可愛的。」

「嘿嘿,早想養了以前沒機會嘛不是。」

沈苗得知我養了貓後,也經常跟我到家裡來看它,我的生活變得充實了許多。以前我在家裡自言自語時總覺得自己太孤單了,現在有了木頭,似乎說什麼都能得到回應。

不知不覺,兩個月過去了。木頭的體型變得越來越大,我的工作也在日復一日地重複著,冬日殘留的雪也被春天嬉戲打鬧的姑娘們驅逐出大地的每一個角落,時間就像毛毛蟲一樣有條不紊地向前爬行著。

……

「嘭!」

深夜,一道悶雷就像在我耳邊炸開,嚇得我跟木頭同時驚醒過來,我趕緊抱住它安撫情緒。窗外雷雨交加,暴風把窗簾扭得像一條跳到地上的魚,瘋狂擺動著。

雨水甚至都吹到了我的床上,這是半夜才下起來的雨,睡之前根本沒想到關窗戶。我趕忙撐起身子去關窗,正當我伸出手去拉敞開在外窗戶時,公司後方忽明忽暗閃爍著的光亮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此時的我已經全然忘記了房東和老奶奶的忠告,定睛望去,一大群人圍成了圈,中間放著一根明晃晃的柱子。奇了怪了,這大暴雨的,這些人傘也不打在幹些什麼。好奇心越發地被勾起,我想看清楚他們在做些什麼,可是雨實在太大導致視野並不清晰。

我只好拿出手機,對準那根光柱,慢慢放大,直到我看清上面的一切。

「啊!!」

我被看到的景象嚇得連連後退,手機也扔到了一旁,慌張地用被子緊緊蓋住。

那群人圍著的柱子上,竟然綁著三個活生生的人,全都帶著白色的頭套。

可真正嚇到我的並不是這個,而是他們的身下,

橫七豎八的擺著一堆戴著頭套的屍體,只不過那頭套已經被染成了深深的紅色,

如此大的暴雨沖刷下,地上的血紅仍被那一旁的燈光照射得極其刺眼。

報警?不行,這麼大的雨他們應該並沒有注意到我,但如果我主動站出來肯定會被報復,想到樓下奶奶家的兒子我突然背脊發涼,開始後悔剛剛行為。

我並不是什麼十分勇敢的人,而且我孤身一人再陌生的城市,根本沒有人能夠保護我,比起聲張正義,我更多地是考慮自己的安全問題,寧願裝作什麼都沒看見。

整夜雨都沒有停,我不敢再去靠近窗戶,任由雨滴濺到被子上。看著一旁接著熟睡的木頭,自己卻睡意全無,只能拿出手機分散注意力,在恐懼中堅持到了天亮。

……

「萍萍,怎麼了,臉色這麼差?」陳蓉姐走到我的桌邊關心道。

「沒,昨天不太舒服,晚上沒睡好而已。」

「你呀,一個女孩子還是單著的,要平常就備好藥什麼的預防突發情況。」陳蓉姐拍了拍我的肩膀,一臉擔心。

「謝謝陳蓉姐,我有準備的,昨天就是沒怎麼睡好而已。」

「行吧行吧,看你這臉色白得嚇我一跳都。」

我輕搖搖頭,讓陳蓉姐不必擔心。可以想到昨天的畫面,我竟然有點犯惡心,嚴重時甚至喘不上氣,心跳快得不行。不知道還好,我現在就害怕有人會來找上我,看到陌生人就會慌張。

下午下了班,我匆匆吃完飯跟沈苗說想先走,

「萍萍,你這是怎麼了,魂不守舍的,中午吃飯的時候就這樣。」

「沒什麼,就感覺不太舒服。」

我不敢告訴任何人昨天看到的,就當自己什麼都不知道。隨便扯了些理由後,我就先走了,想趕緊回到家休息。

剛走到公司門口,又被付叔叫住,我看向他發現今天的他有些不一樣,整個人顯得很嚴肅。

「孩子沒事吧,臉色不太好啊。」

我本想像敷衍別人那樣隨便找個理由混過去,可付叔接下來的話卻讓我又開始害怕起來。

「無論知道什麼都不要說出去,正常地來上班,會沒事的。」

我瞪大了雙眼看著付叔,依舊打著馬虎眼,吞吞吐吐地說道,

「付叔您在說什麼啊…我不明白。」

「你看到了不該看的事情,照我剛剛給你說的就沒事。」

我心裡咯噔了一下,為什麼付叔會知道,我沒給任何人說起啊。雖然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但一直以來付叔都對我很好,應該不會害我,我對著他點點頭,便對著家走去。

到家後,我一直在呆呆地坐著,懷裡抱著木頭,木頭用腳掌在我腿上按來按去,彷彿在安慰我。看著它可愛的模樣情緒總算緩和了一點,但還是沒心思吃飯。

八點不到,我就洗漱上了床,由於昨天后半夜根本沒睡著,又精神緊繃了一天,此刻困得不行。

木頭趴在我的邊上,我看著它的眼睛漸漸地變得模糊起來。

接著身旁的一切似乎都開始慢慢變了樣子,當反應過來時我已經坐在蘇牧的房間裡,正在監督他做作業,他不停地抬頭看著我,

「姐姐這題好難啊,我不會嘛,你教教我好不好。」

「笨蛋蘇牧,這題明明剛剛教過你了,你能不能認真點啊,這是最後一次教你,下次再不會我可就生氣了。」

蘇牧聽後一臉認真地看著面前的題目,等著我給他解釋。我看到他這副傻乎乎的模樣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然後指著題目說道,

「24瓶喝完後可以換6瓶,再喝完6瓶只能換1瓶了,最後三個不能再換了,所以24+6+1等於多少?」

「31!我懂了!」蘇牧興奮地回答道。

我輕輕敲了敲他的頭,

「下次還要會做才行,現在懂有什麼用。」

蘇木高興地站起來拉住我的手,把我也拉得站了起來,然後開始不停地轉圈,跳呀跳,跳呀跳。我實在累得不行,坐了下來看著他一個人跳,跳的腳步聲越來越來大,大得連耳朵都感到了刺痛。

「停下蘇牧,別跳了。」

他像是沒聽到我說話一般,一直跳一直跳……

「蘇牧!」

我大喊著從床上驚醒過來,才知道自己做了夢,正準備躺回去,忽然間!

門外樓道里傳來緩慢的腳步聲……

我害怕得一動不動,靜靜地聽著那腳步聲離我家越來越近。我拿起手機,按出了報警電話,正準備撥出去。木頭卻站了起來,它全身的毛炸開,緩緩對著門外走去,

「木頭!別過去,快回來。」我小聲地喊著,心裡已經很害怕了,它卻繼續往前走去。

見狀我把手機放下,想去把它抱回來。剛下床,

門外的腳步聲卻停下了,我不敢再亂動,直直地站在床邊,死死盯著進門的方向。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沒在呼吸,木頭對著門走去,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咚咚咚……”

「喵!!」

隨著木頭的一聲尖叫,我拔腿跑到廚房拿起菜刀,對著門口喊道,

「別進來!我手裡有刀!」

……

「閨女,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