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蒙太本來把一個遊走球放在掃帚柄上轉啊轉的,聽到這,忍不住大叫一聲,忘了繼續用掃帚柄繼續控制平衡。

遊走球“咕咚”一聲落到了他的腳背上,疼得他又發出一聲慘叫。

德里安和其他隊員哈哈大笑。

“就那種小地精一樣的個頭,”蒙太怒氣衝衝地一腳踢開遊走球,不解地問:“她連你的肋骨都沒到,馬庫斯,你在搞什麼?居然答應讓她來試訓?還嫌我們的訓練時間太多?”

“德拉科說過,她的爸爸全名叫希利爾·桑特瑞爾。”這次說話的德里安。

“他以前也和馬庫斯一樣,是斯萊特林球隊隊長,在校那幾年一直壓著格蘭芬多隊打,獎盃和記錄都在獎品陳列室裡擺著。”

說到這,德里安又搖了搖頭,語氣似乎十分遺憾,“可惜了,薇爾是個女孩兒,也沒有兄弟。要不然······”

附和和嘆息聲此起彼伏,但是再也沒人對讓連蔻參加選拔這件事提出異議了。

“還有,都注意點,以後我們的每一次試訓,都會提前對外放出訊息——到時候只要有人願意來看——”馬庫斯說到這,皺了皺鼻子,一臉苦大仇深,“都得讓他們坐下看。”

“馬庫斯?你瘋了吧?”蒙太懵了。“只要有人?不——韋斯萊兄弟倆一定不能算人是不是?!”

馬庫斯惱火地掰著手指關節,忍著不出聲贊同他的話。

德里安也一臉不情願地皺眉。

但最終他還是說:“往好處想,格蘭芬多把波特那小子拉進隊的時候,可沒勇氣讓人看他們的選拔,我們有的是實力,只要不暴露出已經準備好的戰術——這樣說不定能讓其他學院都看明白,真正公平公正選出來的強者是什麼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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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出院後的當天下午,斯內普就在魔藥課堂上點名讓連蔻去跟著洛哈特關禁閉。

當時大家都十分不解,以為是因為那天操場上發生的事讓斯內普教授不高興,所以才會這樣。

連蔻也一度這麼以為。

直到午飯時間發生了一件事,她才幡然懂了。

潘西走過來在她身邊坐下,按住了她攪拌果汁的手,然後小聲質問:“你那天晚上是不是真的睡在校醫院了?”

連蔻沒有馬上說話,用另一隻沒被按住的手插了一塊已經切好的牛排往嘴裡送。

潘西卻覺得她是心虛預設了。

她又問:“你為什麼要在那裡待一夜?是不是因為我當時說的話,才讓你良心發現,覺得不能把德拉科一個人放在那裡,於是為了贖罪——”

牛排吞了一半卡在喉嚨裡,連蔻猛地咳嗽起來。

贖罪?

她暫時說不出話,只能用震驚的眼神詢問潘西。

她確實對德拉科被羅恩用自已的魔杖所傷感到抱歉,但是贖罪這個想法就誇張了。

考慮到連蔻需要喝點東西緩解一下,潘西於是放開了她的手,有些嫌棄地輕輕拍起連蔻的背。

然後一邊遞餐巾給她,一邊不忘抱怨:“你為什麼不帶上我啊?我也想去陪德拉科!就是第一次溜進去被發現後,龐弗雷夫人更謹慎了,一點也不好引開——你到底是怎麼躲開她進去的?”

“龐弗雷夫人十分盡責,因此想避開她進入校醫院不太容——”連蔻還沒說完,就被一道有點尖細的聲音打斷了。

“薇爾,你還在否認嗎?對我們這些斯萊特林同學,還有什麼可隱瞞呢?”

連蔻一抬頭,黛比·蓋得勒正施施然在她對面落座。

她今天將頭髮編成幾束,盤在頭頂上束成花苞式樣。

那髮型似乎不太穩定,很容易散開,所以她的動作一舉一動都十分緩慢。

落在旁邊的人眼裡,看上去就有幾分養尊處優習慣如此的意味。

男生們似乎很吃這一套,黛比剛剛坐下,一個男生就將幾個稍遠的菜餚移到了她的手邊。

黛比甜甜一笑,道了聲謝謝。

然後——她居然沒有被這些事轉移注意力,仍然接著剛剛的話題,問連蔻:“所有人都知道了,龐弗雷夫人早上跟斯內普教授提出了抗議,薇爾,急著否認還不如好好想想,是誰把這件事洩露出去,報告給龐弗雷夫人的呢?是不是?”

連蔻微微皺起眉。

她實在不想理會黛比,但感覺黛比似乎又忘了曾經在連蔻手下吃過的教訓,開始重新找茬。

她想起赫敏提醒過她的話,黛比或許這學期又在盤算著什麼不好的事情。

連蔻的眼神逐漸幽深。

“是啊。是誰呢?”敷衍地應了一句,連蔻繼續吃著自已的午飯。

還不等黛比說話,潘西就撇撇嘴,接道:“這當然是龐弗雷夫人自已發現的啊,要不然難道是德拉科?我才不信他會這樣對待自已人!”

連蔻歪歪頭看了她一眼,潘西得意地同她對視,眼睛裡的邀功求誇獎一目瞭然。

明明她沒有再說話,但連蔻一看那雙眼睛,就覺得潘西在嘰嘰喳喳地問:“我聰明吧?我是不是很聰明?”

她連忙不再看潘西。

這女孩同初見時沒什麼兩樣,雖然任性自我,但本性不壞,甚至······有點可愛。

連蔻怕她再這樣靠過來,自已會忍不住教她一些事,然後和她做朋友。

但是她不能在斯萊特林交朋友,也不能在還不確定她是不是書裡反派的情況下和她做朋友——她還沒有十足的把握,能使未來發生的事全往好的方向發展。

馬爾福家已經是個因為家族關係沒辦法避開的意外,連蔻暫時不想再和其他人牽扯過深。

她收回目光,淡淡地說。

“是誰說出去的,對我來說,無所謂。”

連蔻說著,拂開了潘西搭在她肩膀上的手,然後站起身離開。

她知道事情已經傳開了,索性也不再隱瞞。

經過潘西的時候,她俯下身,在潘西耳邊說了一句話,然後故意抬頭去看長桌對面的黛比,盈盈一笑。

黛比原本勝券在握的表情一頓,果然很快就變得不那麼輕鬆了。

時間很快來到了選拔當天,連蔻換上一身魁地奇訓練服。

站在城堡大門的臺階上,戴上護目鏡的連蔻正要往球場走去,赫敏突然從門裡衝了出來,緊緊抱住了她。

“早啊,赫敏。”連蔻拍了拍她的肩膀,輕快地打了招呼。

赫敏則在她耳邊焦急地小聲提醒:“哈利和羅恩要我轉告你,要是一個遊走球一直衝你飛來,最好叫暫停,它可能是被人使了壞。還有,蒙太個頭很大,轉向不靈活,德里安是個左撇子——”

“沒事,赫敏,我再落地的時候一定會四肢健全的。”連蔻看了看萬里無雲的天空,感覺時間差不多了,就止住了赫敏緊張的叮囑,同她開了個玩笑。“如果沒做到,我就把你看過最厚的書吃下去怎麼樣?”

赫敏呆了呆,似乎拿不準該不該笑。

無論是連蔻在比賽中受傷,還是連蔻把她最喜歡的書吃掉,似乎都不是什麼好結局啊。

連蔻看著她懵懵懂懂的表情,反而笑得很開心。

她們不知道的是,城堡二樓最右邊的一個窗戶裡,黛比正注視著她們的身影,面無表情,眼神裡帶著一抹狠意。

在黛比身後,一抹影子映在牆上。

那影子的主人就站在旁邊,像提線木偶一樣,動作呆滯地梳理著自已的一頭鮮豔紅髮,然後將它們綁了起來。

緊接著,她給自已的手戴上一副皮手套,拎起旁邊的一隻水桶,往走廊盡頭的牆上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