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青梅竹馬

潘西問完後，大家都沉默了。

“雖然由女生級長來宣佈單人寢這個訊息，但並不意味著，入住這間單人寢的人就一定會是女生，是不是？”

潘西猶豫著，又補充了一句。

連蔻覺得這女孩有些傻得可愛。

雖然連蔻對哈利波特原著記得不是很清楚，但看電影裡面，男女生必然是分寢的。

男生根本進不去女生宿舍。

正對門口的壁爐那兒有兩扇門，毋庸置疑，一扇通往男寢，一扇通往女寢。

這就意味著，根據建築構造，如果單人寢室只能由通往女寢的路進入，那麼去住這個單間的，也只能是女生了。

“帕金森，你想怎麼做？”吉瑪·法利問。

“不如······把男生們也叫過來，憑藉投票決定誰去住這間單人寢。”潘西的聲音十分猶豫。

根據目前的情況，能看出潘西提這個要求就是頭腦一熱，自已都沒有想清楚下一步要怎麼做。

連蔻默默觀察了她一會兒，沒有弄明白，她為什麼要提出讓男生也過來商量的要求，難道只是因為不大聰明？

站在潘西旁邊的金髮女生達芙妮，似乎也不理解潘西的做法，偏頭對她說了句什麼。

跟著潘西的眼神悄悄飄向吉瑪·法利，連蔻猜，達芙妮可能在提醒潘西不要挑戰級長權威，但是好像晚了。

“好，就如你所願。”

吉瑪·法利最後咬唇一笑，眼神不善地說。

她似乎覺得潘西是個刺頭，在故意搗亂，但她並沒有挑明自已的看法，反而叫住已經領著男生走向壁爐右側門的蘭斯洛特·沙菲克。

“請帶著男生們再過來一下，蘭斯洛特。”吉瑪·法利說。

蘭斯洛特·沙菲克皺眉看向公示佈告前聚集的一群女生，驀地停了下來。

他聽到了女生這邊議論的聲音——那聲音不算小，原本並沒有當回事，沒想到吉瑪·法利居然出來不好。

在一年級新生面前，級長們當然只能站在同一邊，既然吉瑪·法利開口提了要求，他只能轉身又帶著男生們走了回來，看向潘西·帕金森，語氣不算很友好：“什麼事？”

吉瑪·法利聳聳肩，表示這麼做不是出於自已的意願。

“關於那個單人寢，帕金森提出，需要男生們過來一起商量，到底誰應該去住。”

“什麼？”蘭斯洛特·沙菲克驚訝地重複了一句，眼神跟著朝新生們看去，“誰是帕金森？”

“短髮那個。”吉瑪·法利接話速度極快，似乎等不及看接下來發生的事。

潘西臉色有些發灰，退縮地往後站了站。

她這一退原本沒什麼問題，但有一點巧合的是，連蔻也是短髮，蘭斯洛特眼神掃過所有一年級女生，幾乎是第一個落在連蔻身上，並停了很久。

白皙到有些透明的面板，宛如深海寶石般瑰麗的眼睛，玫瑰色的一痕薄唇，儘管纖弱單薄，年紀還小，但已足夠吸引目光。

他沒想到“刺頭”本人，居然是個美麗的女孩。

直到男生隊裡傳來一聲輕嗤，蘭斯洛特才回過神，對連蔻解釋：“這個單人寢雖然不和任何一個寢室相連，但是進入它的通道需要透過女生寢室門禁，這麼說能明白嗎，帕金森？”

連蔻默默眨了眨眼，抿出一個淡淡的微笑，緊接著望向另一邊潘西的方向。

“這時桑特瑞爾家的新生，你對著她解釋，我想，帕金森是不可能會明白的。”吉瑪·法利嘲諷地笑出了聲。“畢竟，常識對她而言都顯得有些高深。”

“怎麼回事？”

這一切落在蘭斯洛特眼中，他起先有些茫然，而後看到潘西后，反應慢一拍地疑惑道：“······兩個短頭髮，那麼誰才是······”

潘西惱火地低吼了一句：“我，我才是帕金森！潘西·帕金森！”

“哦。”蘭斯洛特恍然大悟，目光又掃了一眼連蔻胸前的名字銘牌，再次望向潘西，又恢復了公事公辦的語氣，問道：“那麼，你聽明白了嗎，帕金森？”

沒等潘西回答，他又減緩了語速，問：“還-有-其-他-事？”

這緩慢的語調因為表情相當的不耐煩，而顯得侮辱意味很足。

“我、我······我當然能聽懂。”潘西漲紅了臉，大叫道：“沒必要這樣慢吞吞地問我——”就好像她是一個聽不懂人話的巨怪一樣——

“潘西·帕金森，頂撞級長，半夜吵鬧，關一天勞動禁閉。”蘭斯洛特乾脆地打斷了她。

周圍的學生都驚訝地倒吸了一口氣。

陸續從旁邊經過的其他年級學生，也忍不住把目光投了過來，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竊竊私語。

“什麼？這不公平——我什麼都沒有幹——”這下潘西更加激動了，她左右看了看，但是沒人站出來主動為她說上一句話，潘西的眼淚都快湧出來了。“我不過是說了一句話，憑什麼要去禁閉，你們仗著自已是級長就欺負——”

“警惕你的言行，帕金森。”蘭斯洛特並不因為對方是個女孩，就對她的眼淚有所憐惜，他繼續說：“汙衊級長，再加一——”

“勞駕。”一道有些懶散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

雖然音量不大，但發出聲音的人就在蘭斯洛特身邊，所以他第一個轉過頭去，看見馬爾福打了個呵欠，走到單人沙發上坐下了。

他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好，才繼續說：“蘭斯洛特，我實在很困，這件事究竟需要多久解決？”

蘭斯洛特還沒有說話，一群穿著綠色特製衣服的人像一陣風般湧進了公共休息室。

他們每個人手裡都提著一把特製的掃帚，為首的人十分魁梧高大，滿臉橫肉，一看就不好惹。

連蔻聽到男生裡有人發出了驚歎聲，小聲議論：“天哪，他身上那個隊長標誌，馬庫斯·弗林特，斯萊特林魁地奇球隊的隊長！他們都是校球隊的！”

除了連蔻，女生們也都一臉敬畏地看向他們。

出乎意料，馬庫斯進來後很快就對馬爾福微笑了一下，“鉑金頭髮，太顯眼了德拉科。我一看就知道是你。”

馬爾福伸出手和他碰了碰拳，整個人仍然顯得不那麼精神。

“馬庫斯，好久不見。”

“你怎麼這個點了還在這兒——哦，一年級小鬼都在這兒？”馬庫斯·弗林特開玩笑地說，“特倫斯，過來看看，你的後繼者大概就在這堆人裡了。”

“我的後繼者正躺在沙發上。”忙著從頭上解開繃帶的健壯男生喘著粗氣說。“德拉科，儘快來看我們的訓練。”

“一定。”馬爾福說。

“嘿，蘭斯洛特，你帶著新生在這裡幹什麼？”隊伍裡有人問。

“什麼事那麼忙？”特倫斯提著拆開的繃帶，也走了過來。

馬爾福朝女生那邊睨了一眼，馬庫斯會意，跟著注視起潘西。

潘西此刻還在哭哭啼啼的，嘴裡時不時蹦出“禁閉”這些詞來。

“啊。”馬庫斯聽了一會兒，很快笑著拍了拍蘭斯洛特的肩膀，“在練習罰人關禁閉是嗎？蘭斯洛特，當了級長，威風凜凜啊。”

“權威的學長如果沒有忘記，這裡還有個困得要命的人在等他的回答呢。”

馬爾福看似不經意地加了一句。

蘭斯洛特臉色很快變得不好看，在那靜默的幾秒鐘裡，不知他想到了什麼。

總之他最後也沒有因為不快而有所動作，只是不動聲色地握了握拳，對馬爾福擠出一個笑容，說道：“德拉科，我正要告訴你，不過你和馬庫斯正聊著······吉瑪，事情就到這，剩下的交給你，沒什麼問題了吧。”

吉瑪·法利看夠了熱鬧，笑道：“當然，唯一有問題的帕金森小姐，不是剛剛被你解決了嗎？”

蘭斯洛特不理會她的揶揄，只說了一聲：“一年級新生，跟我來。”

男生們於是重新站成一隊，跟在他身後離開。

“別忘了儘早去球場，德拉科。”

馬庫斯等人也離開了，臨走還不忘重複一句。

廳裡瞬間空了些，潘西感覺聚在身上的那些不好的目光跟著少了。

潘西·帕金森望向沙發上預備起身的男孩，感覺他渾身都繞有淡白色的聖光，像突然降臨的神明。

她朝馬爾福奔了過去，趴在他那個單人沙發的扶手上哭訴：“德拉科，你剛剛怎麼都不早點為我說話，就看著他們這樣欺負我嗎？梅林的褲子！我就要被關整整一天的禁閉······如果我會不可饒恕——”

“好了，潘西，離我遠點，你的眼淚就要濺上我的新袍子了。”

馬爾福站起身，視線在剩下的女生們中間掃了一圈，卻沒有特意去看誰。

他慢悠悠地站到男生隊尾跟上，語氣平靜，“我沒興趣看你哭，真的很困。”

“好吧，晚安，德拉科······”潘西望著男孩的背影，委屈極了。

連蔻這才意識到，他們好像早在來學校之前就認識了。

而且交情很好。

不然馬爾福也不會出面打斷男生級長的話，這至少讓潘西少挨好幾天的禁閉。

儘管她本人可能沒意識到。

吉瑪嫌棄地看了一眼還在傷心哭著的潘西，不理會她，對其他女生說道：“現在，請從你們當中選出一位你覺得適合住進單人寢的，在十個數以內決定吧。”

“十、九······”

女生們面面相覷，達芙妮捂著臉，似乎不準備做出回應了。

米里森·伯斯德則猶豫著，視線在連蔻和潘西之間遊移。

然而吉瑪又一次做出引導：“如果你們沒有異議的話，帕金森將——”

“我不——”潘西爆發出一聲嚎叫。

連蔻感覺耳膜快要移位了。

一種倦意從骨子裡散發出來，她急需找個地方好好休息。

“對不起，我有異議。”連蔻說著，向前走了一步，擋在了潘西和吉瑪之間。

“桑特瑞爾？”吉瑪吃驚地看著她。

由於這一路以來，這個女孩都表現得安靜乖巧，吉瑪對她是有些好感的。

她家的事情早就在純血家族之間流傳開了，吉瑪當然也知道，這批一年級新生裡，她不可能有很多認識的人。

因此如果任由女生們推選出一個人，最後一定會是桑特瑞爾，原本她不打算管這些，但誰讓潘西·帕金森自已跳了出來，吉瑪便決定將潘西分到單人間。

她已經刻意暗示所有人去選潘西，沒想到桑特瑞爾自已主動站了出來。

這女孩想幹什麼？

“我願意去住單人寢。”連蔻平靜地說，“夜真的很深了。”

像是為了附和她的話一樣，公共休息室裡的掛鐘敲響了十一下。

吉瑪面色凝重起來。

十一點，是霍格沃茨宵禁的時間。

她們確實不能再繼續鬧下去了。

“好吧，那就這樣，桑特瑞爾，你去住單人間，剩下的人分進一個寢室······跟我來吧。”

達芙妮連忙跑去攙扶蹲在地上的潘西，“快走吧，睡一覺就好了。”

被連蔻擋在陰影裡的潘西，微微揚起頭看去，只趕上看清連蔻的背影，柔弱的肩膀小小的，並不寬闊。

潘西忍不住又多看了她兩眼。

剛剛蹲在她的影子裡，那感覺真奇怪。

她沒有多想，忿忿地朝吉瑪·法利呸了兩聲，才繼續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