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爾·桑特瑞爾。”連蔻說。“你好。”

“桑特瑞爾?”

連蔻聽到他的聲音帶了絲疑惑,“最近剛從挪威回來的桑特瑞爾?”

“應該是?”

連蔻不確定最近回來的桑特瑞爾有幾位,於是含糊地應了一聲,同時聯想到剛穿越時所面臨的那起審訊。

她立時覺得這種對話十分令自已不舒服。

“今天站在韋斯萊家包廂裡的人,也是你?”

馬爾福繼續問。

這次他似乎很肯定自已的記性,根本不等連蔻回答,就語帶譏諷地說:“難怪父親對你們家重獲在英國的地位這件事持悲觀態度,看到你的行為,結果確實不言而喻。”

連蔻感覺自已的好脾氣受到了一點挑釁。

站臺送別時,桑特瑞爾夫婦目送她的身影牢牢印在連蔻腦海裡,經過一個多月的相處,他們對於連蔻來說,算是這個世界裡非常親近的人。

她斜睨了一眼馬爾福,很快移開目光。

短短一瞥,連蔻覺得他側顏輪廓非常精緻,於是安慰自已不跟他計較。

很多容貌優越的人從小習慣了以自我為中心,因為大家都很喜歡美的東西,所以也無形中會包容一點。

連蔻也不例外。

她換了個角度,間接警告馬爾福,不要說父母好朋友的壞話。

“爸爸媽媽沒有和我說過這些,但他們說,盧修斯叔叔和納西莎阿姨是他們在校時的好友,我想,他們會幫助爸爸媽媽的。”

“你知道這一切?”馬爾福似乎覺得難以置信,不由得轉頭看向她,“那麼他們為什麼不告訴你,韋斯萊一家墮落到無藥可救?還是說,他們自已也打算做韋斯萊第二,因此讓你提前討好、圍在那幾個敗類身邊?”

“她今天也在?”克拉布傻乎乎地插了一句。“我和高爾怎麼沒注意到她?”

出乎意料,馬爾福居然會解釋給他聽:“她當時從哈利的包廂裡躲出去了,站在走廊裡等我們走了再回去的。”

儘管語氣很不耐煩的樣子。

“哦,她怕我們。”高爾恍然大悟,不知為何看上去頗有些自豪。

克拉布也在旁邊信服地點頭。

連蔻:“······”

這兩個小胖子看上去真是“聰明”吶。

“如果她真的怕,就不會等我們一離開就接著跟那些蠢貨打成一片了。”馬爾福似乎看不下去他倆了。

他還沒有放棄要對連蔻的問詢。

連蔻收回看著克拉布和高爾的目光,轉回身,似乎自言自語般說了一句:“英國一直這麼冷嗎?”

“當然不,”後排的克拉布不明所以地插了一句,“到十一月份的時候還會更冷。”

他說著,從口袋裡又掏出了一塊糖果,快速剝完紙扔進嘴裡。

看見馬爾福看向自已,他憨憨地解釋:“得補充點熱量。”

好像只是想一想十一月的英國溫度,就讓他少了幾十克脂肪保暖一樣。

高爾舉起一根手指,向克拉布示意,克拉佈於是摸索著,從對方的口袋裡也找出了糖果。

他還將高爾的糖果遞了一塊給連蔻,得到了高爾的怒視。

然而連蔻道謝後接了過去,高爾也沒有發火,只是說:“那可是比奇女士糖果店裡最好吃的莓果軟糖。”

連蔻覺得,他倆好像比白天在車廂裡要友好得多。

馬爾福等了一會兒,連蔻卻沒有再說其他的,只是靜靜望著遠處的夜色掩藏的古堡。

看樣子不打算辯解什麼。

碰了個軟釘子,馬爾福對於和她聊天也興致缺缺。

他聽出了薇爾·桑特瑞爾那句話的意思,她不知道英國的天氣。

因為這是她自出生以來,第一次踏上英國的土地。

這是在暗示自已,桑特瑞爾夫婦也對目前英國巫師社會的各方面形勢一點也不瞭解。

馬爾福當然知道桑特瑞爾家族十多年未涉入英國,對英國現在的情況並不熟,況且他們又和自已父母關係匪淺,自然不會主動讓自已的女兒去接近韋斯萊家。

但是他的試探沒能得出想要的結果。

但凡這個女孩露出一點慌亂,或是後悔今天同韋斯萊一家待在一起的神情,馬爾福相信自已都可以立即寬宏大量地將她今天的行為看做是因為無知,所以犯下了錯誤。

他會原諒她,然後在學校裡提攜她。

但這女孩模稜兩可的話語和態度讓人不清楚,她到底清不清楚自已在幹什麼。

這明晃晃伸出去的橄欖枝,今天已經是第二次被拒絕了。

馬爾福有些煩躁。

他又轉頭看向克拉布和高爾,兩人正吃得不亦樂乎, 根本不知道他在不高興什麼。

不過克拉布給他遞了一塊糖果,“最後一塊了,德拉科,這可是麥芽脆心味,裡面加了小精靈嘀嘀凍。”

那是克拉布最喜歡的一種糖果。

但是面對只會吃糖果的朋友,馬爾福更加怏怏不樂了。

要是諾特也在這裡情況應該會好些。

但想到這,他又恨不得立刻給莫比烏斯寫封信,質問他為什麼還不從德姆斯特朗轉學來霍格沃茨。

“你自已吃吧,我不餓。”他最後對克拉布說著,陰鬱地又轉過了身。

克拉布不理解馬爾福。

不過無所謂,他知道自已又有麥芽脆心糖果可以吃了,問題不大。

船快要到岸時,馬爾福悄悄看向連蔻,綻放在空中的絢麗焰火和周圍湖水輝映在她眼眸中,搖曳瀲灩。

焰火偶爾照亮那張光潔嬌小的臉,照亮整個小船,馬爾福又匆匆轉過頭去,不再看她。

不知為什麼,他剛剛有一瞬間,覺得身邊的桑特瑞爾十分遙遠,遙遠得不像這個世界的人。

“低頭。”

就在他出神時,連蔻忽然轉過來看著他說了一句。

“什麼?”馬爾福問。

眼看船就要駛入覆著常春藤帳幔的崖下山洞,不低頭就會撞上峭壁岩石,連蔻來不及再和他解釋,直接伸手到馬爾福背後,按下他的後腦勺。

頭髮在手心裡的觸感,沒有看上去那麼絲滑柔順,出乎意料,馬爾福的頭髮髮絲有些粗,很密實。

連蔻想起以前看過的一個cut,既然他和電影裡是完全不同的容貌,他以後應該不會太禿吧?

她被自已的想法逗笑,船快駛出山洞時,她忘了自已的手還按在對方後腦勺上。

直到手下傳來馬爾福有些沉悶的聲音,“夠了,鬆手。”

連蔻連忙移回原位。

馬爾福緩緩直起身,閉眼任由垂下的常春藤尾掃過自已的額頭。

船靠岸後,連蔻聽到他說了一句話。

聲音有些輕,她後知後覺才意識到那應該是“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