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再次吵了起來,最後還是以召見北國使者後再做打算,把這事暫且壓住。

宋家兄弟在下朝後立即去了靈殿,把朝堂之事繪聲繪色的說給了宋綺蘭。

宋綺蘭並不意外,卻在思考著拓拔野會不會接招。

南宮問這顆棋已廢,無論他是死是活,蕭家軍都不可能認他。

但,蕭大將軍該如何主動獻上兵權呢?

只是換回一個蕭紅翎?

如果蕭紅翎的罪名是通敵叛國還好說,但現在,蕭紅翎是被當成細作抓住的。

按道理來說,應該是北國贖人,蕭家小懲大誡。

若是此時動了蕭家兵權,那可就說不過去了。

宋綺蘭覺得,自已這個新手,跟一群老狐狸下棋,還真的是處處驚險!

然而,她還沒來得及思考對策,蕭紅翎在後宮囂張跋扈的訊息就傳來了。

南國前任皇帝后宮本就沒什麼人,單于淳一家獨大後,後宮就是她跟面首玩鬧的地方。

如今來了個蕭紅翎,哪管對方是什麼人?

不湊到她面前還好,湊到她面前的直接動手打了一頓。

敢在皇宮內動手,她不是第一個,但卻是北國的第一個!

偏她的身份早早的亮出,宮人根本不敢攔著她,生怕她在宮內出個意外,挑起兩國之爭,那他們就萬死難辭其咎!

“小妹啊,這麼讓她鬧下去,怕不是事吧?”宋家三兄弟實在不知道他們小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怕什麼?反正他們也不敢要了她的命。說起來,南國人比北國人膽小多了。”宋綺蘭毫不在意。

宋家三兄弟自然知道她說的是蕭紅翎被追殺的事,還是被她的未婚夫親自追殺。

這都不能算是膽大了,直接就是膽大包天了!

甚至,他還想禍水東引,嫁禍南國,其心可誅!

此時的蕭紅翎卻見到了傳聞中的妖后,單于淳。

“蕭姑娘可想回北國?”

蕭紅翎看著一身紫色華服,卻穿得並不端莊的單于淳,對這個能當她孃的女人,並無好感。

“我回不回又有什麼妨礙?北國玩膩了,在南國住上些時日,也不是不行。”

單于淳一愣,微微皺起了眉。

“蕭姑娘怕回去遭到追殺?”

她想到北國傳來的訊息,她是被自已的未婚夫追殺到南國軍營的!

“你既然知道還問?”蕭紅翎毫不客氣的給了她一個白眼。

“那你是準備與使團一起回去?”單于淳試探著問。

總不能,是想待在南國吧?

“別猜了,我在等我爹來接我。”蕭紅翎嫌棄的看著她。

心眼子那麼多,就不能直接問嗎?

她又不是不會告訴她!

單于淳???

讓蕭林天來接她?

北國敢讓蕭林天來,南國敢讓他來嗎?

南國新帝登基禮都還沒舉行呢!

“看我幹嘛?我帶的人都死了,不等我爹來接,你能保證我能安然無恙的回到北國?”

蕭紅翎被她盯得十分不自在,語氣不好的嗆了她一句。

單于淳自然不敢保證,莫說她安然無恙的回北國,只怕她出了皇宮都會被人盯上!

那些人預設她留在皇宮,不就是確定在皇宮內沒人敢對她動手嗎?

皇宮內的人,除了皇帝的就是她的。

“蕭姑娘被如此設計,可有何打算?”

既然她不想繞彎子,那她也直接問了。

“打算?回去宰了那卑鄙小人!”這問題蕭紅翎會答。

單于淳:……

就這?

該說武將都是這種直腦子,還是該說她想的過於簡單?

“你就沒想過,他背後還有人?”

“他背後能有什麼人?不過是一個想攀龍附鳳之徒!”蕭紅翎把一個頭腦簡單的武女形象表現得淋漓盡致。

單于淳覺得自已的腦殼疼。

跟宋綺蘭說話,她時而聰明時而犯傻;跟她說話,她直接一根筋。

果然是她老了嗎?

“蕭姑娘若是有需要,可隨時到永福宮來找本宮。”

丟下這麼一句話,單于淳施施然離開。

沒有兵權在手,果然是束手束腳!

沐家的人,果然天生克她!

她在前面氣呼呼的走,蕭紅翎在後面慢慢的跟。

宮人三番兩次提醒她,她都聽若未聞。

單于淳的侍女也告訴了她,但她心裡有氣,也懶得管。

一進門,就看到一個容貌豔麗的少年,穿了一身清淺的伶人打扮,逗著幹活的宮人。

“沐霜白,你在做什麼?”

憋了好幾天的氣,終於是在此時爆發出來。

“娘娘恕罪~”少年看到她,不緊不慢的跪了下去。

“把你這身衣服給我換了!誰允許你這麼穿的?”單于淳走過去,一腳將人踹倒。

她用了大力,但少年只是順從的倒在了地上,等待著接下來的打罵。

似乎,習以為常。

“服侍的人呢?都是死的嗎?還不快給本宮將他拉下去,重新梳洗!”

單于淳看著他那死樣就來氣,但到底沒捨得打。

“發這麼大火氣做什麼?霜白也十六了,也該學著如何伺候人了。”

一名與沐霜白有幾分相似,卻要成熟得多,也更有男人韻味的男子,身穿一身薄紗般的白色長衫,披髮赤腳的走了出來。

“沐謹言,他是我的兒子!”單于淳看著那個自已執著了大半輩子的人,氣得眼都紅了。

“娘娘貴人多忘事,霜白姓沐,都是以色侍人的沐家人,當不得娘娘那麼金貴的身份。”沐謹言扯出一抹涼薄的笑,一字一句都如浸了砒霜。

說著,還伸手展示了一下身上薄如蟬翼的紗衣。

“你看,這不就是你喜歡的嗎?”

雖然他一把年紀了,但做著這種無辜模樣,還是十分有吸引力的。

只是,現在,沒人敢看他。

“沐謹言!這麼多年,到底是誰在庇護沐家?你到底有沒有心?”單于淳聲嘶力竭的吼了出來。

宮人們見怪不怪,紛紛躲遠了些。

自打沐家這位進了宮,永福宮就沒一天安寧。

娘娘這句話說了這麼多年,可有哪次得了那人半句感恩?

就連生下霜白公子,冠以他姓,也依然只得了厭惡和憎恨。

“呵呵呵,笑話,你護著沐家是為什麼?你不過是想要我活著罷了!既然我活著了,你又何必問我還有沒有心?”

沐謹言輕聲笑了起來,笑聲悽苦,悲涼,卻笑得十分好看。

因為他笑得不好看,沐家就會有一人受罪!

既然要一個人受罪,那麼他一個人來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