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除草

東方泛白，晨曦微露，一輪旭日緩緩的從山邊升起。

村裡炊煙四起，雞鳴鳥叫成了這個靠山吃飯的村莊裡最常見聲音。聽著聲音越來越近，武三下山的腳步越來越快。

春天天暖，山裡的動物都開始出來覓食。武三收穫頗豐，以至於進山半月才出來。

背上揹著六張上好的皮子，腰上掛著三隻野兔，個頂個肥，肩上還扛著一頭野豬。打眼一看，怎的也的有六七十斤。

武三剛下山打算用河水清理一下，身上的血漬和汙垢，山裡跑了半個月，造的跟野人差不多。

走到河邊武三就發現了不同，這西邊的田有人種了？

看著新清理好的河溝，上高下低，高處高出田兩三寸，便於田地灌溉，低處又低於旁邊田兩三寸，便於水流出。

武三雖一眼看出門道但在心中不禁的為能想出這個方法的人感嘆，種這片田的人必定是個奇人。

只是武三心中不禁好奇，這樣的奇人怎麼會選擇住在那麼破的茅草屋裡？

武三上山打獵，如若時日漸長，回來時必到西邊河裡清洗一下，也會到這邊那個茅草屋休息一下。

因此那茅草屋裡留下的東西實則是武三的。

武三一人吃飽全家不餓，那些瓦罐碗筷多給他也無用，只是想到那把新開刃的小刀，眼中閃過幾分不捨。

罷了就當送這位奇人，喬遷安家之禮了。

武三不知他口中那位奇人，正在床上痛苦呻吟。昨天干的太多太猛，導致今天早上起來兩條胳膊抬不起來了，痠疼的厲害。

蘇棠掙扎了好久才起床，兩個孩子已經把早飯做好。蘇棠心裡不禁感嘆

“太懂事，太貼心了！”

蘇棠跟兩個孩子吃過早飯後，拿起鍬又開始今天的勞作。

蘇棠把水引進田裡，把田埂又填補修整一下，都處理完，開始了除草。

蘇棠手裡沒工具只能靠自已雙手除草，好在蘇棠在現代幹過，手腳還算麻利，只是伸手抬胳膊的時候，那股鑽心的痠疼，讓蘇棠眉頭一皺。

兩個孩子又下了魚簍，因昨個把田地周圍的草叢都找了一遍，今個就沒再找野鴨蛋。

兩小隻學著蘇棠的樣子開始除草，蘇棠一面感嘆兩個孩子懂事一面感覺心疼，這麼小的孩子定是吃了很多苦才會這麼心疼人。

心裡又問候了一遍劉氏祖宗。

三人又花了兩天時間把地裡的雜草除淨，蘇棠幹完感覺身體都要散架了，可是兩個孩子除了默默跟著幹一點怨言沒有。

每天早上孟北都比蘇棠早起半刻鐘，把早飯熱好。

“阿姐今天我們還去田裡嗎？”孟南看著蘇棠抬不起來胳膊，有些心疼的問道。

蘇棠強忍著疼，摸了摸孟南的頭“吃過飯你倆先在家，我去趟吳家”

蘇棠又拿了幾條肥魚和十個鴨蛋，扛著鍬翻過兩座山，又來到吳家。

“你看她又去吳家了，還拿了東西”清早劉氏就看著蘇棠拎著四條魚揹著一個揹簍，進了吳家的院子。

“你操心她幹啥？”孟有財低頭扒飯，回了一句。

“是不是魚？吳二霞說她家前幾天喝魚湯了，就是那邊送的”孟田也伸長了脖子學著劉氏往外看。

“就她們窮成那樣，還能吃上魚？我看餓不死已是老天給臉了”

劉氏還是不相信，蘇棠他能能吃上魚，又因為親眼看著蘇棠拎著進了吳家，心裡又很不甘，說的話都酸不溜的。

“娘，我也想喝魚湯”劉氏的二兒子孟山也聽過吳二霞喝魚湯的事，饞的口水都流下了。

“願意吃自已去河裡抓去！”

吳婆子遠遠的見著蘇棠拿著東西又扛著鍬走近，趕緊起身迎出門。

“來就來，怎得總帶東西”

“又不是什麼多好的吃食，都是不花錢的，我還能得阿奶一句好，我心裡偷著樂呢”蘇棠把手裡的揹簍裡的鴨蛋拿給林阿芳，又親切的叫了聲阿芳嬸。

“魚我就留了，這鴨蛋你快拿回去跟兩個孩子吃了，我家養著雞呢”

馮阿芳看到鴨蛋有些驚訝，她知道婆婆借蘇棠三人稻米的事，可見幾人多麼缺吃少穿，這野鴨蛋不要說蘇棠他們，就是在吳家煮幾個那都算是葷腥了。

“雞蛋是雞蛋的味，鴨蛋是鴨蛋的味，嬸子你快收著，你不收我以後可不敢在登門借東西了”

馮阿芳見婆婆點頭，也不跟蘇棠客氣，拿進屋裡，把揹簍給蘇棠倒出來。

“田弄的咋樣了？”

“草除淨了，想問問阿奶你家的犁哪天空閒，我想借著使使”

蘇棠被吳婆子打量的渾身不自在，剛要問出口，吳婆子就哼了一聲，蘇棠被哼的摸不著頭腦。

“就你這小胳膊小腿還能犁動地？”吳婆子不是看不起蘇棠，實在是犁地是個辛苦活。

人本就在泥地裡行步艱難，又要拉犁，一個大男人碰到一塊硬處都會被拉坐進泥裡，何況蘇棠這麼一個小姑娘，能不能拉動都是兩說。

“能幹多少就算多少吧”蘇棠也無奈，那也不能一點不種，稻子已經泡上了。

“等著！一會讓你大年叔跟你走一趟”

蘇棠知道吳婆子面冷心善，但確實沒想到能做到這個份上。

這可是重體力活啊！

“阿奶！那…那就辛苦大年叔了”蘇棠拒絕的話說不出口，自已犁地真是不行。

本來今年就沒有漚肥，就著原來的地開始種，收成未必理想。

這人情蘇棠算是承下了！

“咳…走吧…咳”吳大年聽前幾天就聽母親安排要幫蘇棠犁地，這時一切準備好，行，正扛著犁準備過去，蘇棠就來了。

吳大年看著田裡雜草已經除淨，水已經注滿，田埂也修繕，心裡對蘇棠有些刮目相看。

做的還挺像那麼回事！

吳大年二話不說，脫了鞋挽起褲腳，在前拉犁，蘇棠扶犁在後。

一上午的時間就犁差不多了。

“大年叔快坐下喝口水”蘇棠看著孟北孟南抱著瓦罐和碗走過來，趕緊叫住吳大年。

吳大年確實也有些累，剛坐下就看到孟北從瓦罐裡倒出一碗顏色有些淡綠的水。

吳大年有些不解

蘇棠也接過一碗，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

而後看著吳大年不解的盯著碗裡水解釋道“剛才路上大年叔你不說你一到春夏就願意咳嗽嗎？我就讓孟北採點咳嗽草煎水給你喝，你試試看”

“我這是老毛病了，不礙事”吳大年沒想到自已隨口說的話被蘇棠記住了，不管好不好用，這份心意是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