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他找到我與趙武二人,說是要給夫子一個教訓。學生與他是同村,深知不答應於他,日後定會招來報復,學生這才助紂為虐。”

說到激動處,他眼睛裡閃爍著淚花,喉頭哽咽,用顫抖的聲線繼續說著:“可是夫子為人耿直,對我又有教導之恩,我內心幾番掙扎,終是不忍再構陷於他。知縣大人,我認罪。”

話畢,趙聲跪伏於地,身體微微顫抖,彷彿真是誠心悔改。

趙寬怒目相視,卻因被人制服著,無法出聲為自已辯駁。

之後,趙聲又交代了趙寬誣告的證據,案件徹底查明瞭真相。

最終,趙聲被判罰打十大板,當堂釋放。趙寬與趙武被捕抓入大牢,因構陷恩師罪,被判流放一千里。趙寬的童生身份也被剔除,二人此生不得在參加科舉。

李父醒來後,案件已經查明,他的一生清名也沒有被毀。李父對著知縣大人千恩萬謝,直言知縣大人清正廉明,是個好官。他為了表達自已的謝意,連家都沒回,直接回到私塾繼續授課,說要為知縣大人多培養一些可堪大用之人才。

知縣大人笑而不語,心想:趙聲對他老師的評價沒錯,這人確實耿直。

……………………

看完了全程的九霜,正在和小蓮說著縣衙發生的事。

“想不到,趙聲那樣唯利是圖的小人,為了家人居然真的按咱們的要求做了。”九霜嘖嘖稱奇。

“嗯,是啊。”

小蓮坐在窗邊望著窗外景色,微風輕輕吹拂她的長髮,宛如一幅流動的水墨畫。她手中一直在把玩一隻布娃娃。

她從知道了商時宇的計劃,就派人出去打聽了趙家村這三人的情況。最後把突破口放在了趙聲的身上。

趙聲是被母親一人帶大的,趙母對趙聲極好。別的人家兒子長到這麼大時早就讓下地幹活了,趙母卻不同,積攢了幾年的銀子,硬是送兒子去了私塾進學。

她也沒想讓兒子考取多大的功名,只要他識幾個字,或者運氣好些考個童生,那趙聲就不用像別的村裡人一樣,面朝黃土背朝天了。

趙聲學了幾年,知道自已不是考科舉的料,所以一直跟在趙寬的身邊,就是想以後有個出路,多賺點銀子供養自已的母親。

趙聲人品不太行,對母親倒稱的上是孝子了。

她只是用他的母親威脅了幾句,他就乖乖地照辦了。

“咦,蓮花你怎麼一直在擺弄那個布娃娃啊,它有什麼特別之處嗎?”九霜好奇的看著她手中布娃娃。

小蓮伸手遞給九霜,“你看看。”

九霜拿在手裡,左右翻看,“沒什麼特別的啊,就是個普通的玩偶。不過這樣細看,它穿的衣服倒是和那個小桃有點像。”她看小蓮一直拿在手中,還以為又是什麼厲害的法器呢。

“你注入一點妖力再看看。”

九霜依言,試探著注入了一點自身的妖力。過了一會兒,布娃娃也沒有任何變化,九霜以為自已注入的妖力不夠,正要再加一點。

忽然布娃娃發出了輕微的“砰”的一聲。

接著它就猶如被灌入了氣體一樣,不斷的開始漲大,九霜驚訝地看著眼前的一幕。直到它徹底成型,九霜才知道為何布娃娃的衣服與小桃的相似了。

因為它居然變成了小桃的樣子。

它好像真的變成了人。它有呼吸、有心跳、表情也非常的靈動自然,看起來與人毫無不同。

九霜更稀奇地一點是,它好像與自已有了某種聯絡。她可以看到它看到的、聽到的。她也有一種自已可以隨意操縱它的感覺。

“感覺怎麼樣。”小蓮用纖細的手指託著下巴,眸子裡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九霜思索了一下,“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微妙的感覺,不過我確定自已可以完全的操控它。”

“這是什麼?也是法器嗎?”九霜激動地圍著“小桃”轉來轉去。

“算是低階傀儡吧。商時宇不是要抓小桃嘛,就把它送去好了。”小蓮做了一上午才弄出來的傀儡,也只是讓九霜試一試能不能控制它,沒想到還真成了。

要不是她妖力被封住了,她就能做出更完美的傀儡。不過,這樣的也夠用了。

……………………

“砰”

商時宇把手中的茶杯摔在了地上,“廢物,竟然連這麼點小事都沒辦成,我養你們還有什麼用。”

所有人都跪伏於地面上,噤若寒蟬。

他臉色鐵青,怒火在胸中翻湧。他本來是想把李父控制在手裡,這才是他對付李錦書的最大底牌。現在人沒拿住,就算是抓住了小桃,她也不過是一個丫鬟,又能有多大的分量。

“家主,那還要抓丫鬟小桃嗎?”一名手下戰戰兢兢地問道。

“廢話,當然要抓,還不快去。”商時宇佈局已久,哪甘心如此輕易的捨棄。就算小桃無法成為要挾李錦書的籌碼,他也要抓到手,就當是祭旗了。

……………………

街道上,小桃睜著無辜的眼睛單純的看向自已的兄長錢根生。

“大哥,你叫我出來到底有什麼事啊?”

錢根生眼中閃過一絲愧疚,不敢再看小桃的臉,他裝作不在意的看著街道兩旁。

“沒事就不能叫你了嘛。你都多久沒回家了,家裡爹孃都念叨你多日了,我就想著來看看你。你還不樂意了,那我回去了。”他假裝生氣要離開。

小桃急忙出聲挽留,“我就是問問,大哥你怎麼還真急了。我知道家裡人都惦記我呢,大哥從小對我也是最好的。”她眉眼彎彎的看著錢根生。

“你…你知道就好。”

“走吧,我記得前面有一家麵館,是你最愛吃的,大哥請你吃麵。”

因為是午膳時間,麵館裡面的食客很多,人聲鼎沸。只有錢根生和小桃二人這一桌十分的格格不入,他們各自吃著自已面前的麵條,沒有任何的交談。

這畫面讓錢根生想起來小時候他一次帶小桃來這時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