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激起千層浪。

竊竊私語的吃瓜群眾都閉了嘴。

大家分明從陸廷驍冷峻又稜角分明臉上看出不容置疑的堅定;原本呆滯沒有光彩的雙眼也透著不容置喙的威嚴;高挺的鼻樑明晃晃地表達著剛毅,緊抿的薄唇不說話好像也流露著對新娘子的維護。

這……

這還是陸家那個腦子有問題的兒子嗎?

怎麼知道維護新媳婦了?

難道……

正當大家疑惑之際,文會英也激動地開口:“告訴大家個好訊息,我兒子好了,恢復正常了,靜初就是我們家的福星。”

……

大家心裡那個隱隱的猜測也得到了證實,現場又沸騰了。

“陸醫生,這是真的嗎?”

“怎麼突然就好了,難道你家兒媳婦的醫術比你還高?”

“你家兒媳婦不是從農村來的嗎,年紀看著不大,在哪兒上的大學,又是在哪兒學的醫?

“中醫還是西醫?”

“吃藥還是扎針治好的?

“……”

眾人的疑問更多了。

探究的目光不住地打量著姚靜初,下意識地以為是姚靜初治好了陸廷驍,只覺得燈光下的她漂亮的不像話。

姚靜初出言打斷眾人:“我不會醫術,他是自已摔了一跤摔好的。”

……

眾人又沉默了。

顯然是不信這個答案。

如果摔一跤能摔好,那還要醫生幹嘛!

不等他們再次質疑,文會英已經笑著握住姚靜初的手。

“不管怎麼好的,靜初嫁進門後我兒子好了,她就是我們家的福星。”

“真神奇。”

人群裡有人感慨了一聲。

陸父陸振平乾咳兩聲,“行啦,大家也別好奇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這畢竟是兩個孩子的新婚夜。”

“那我們就不打擾了,祝兩個新人早生貴子。”

“百年好合。”

“永結同心。”

“餘生白首。”

“歲歲歡愉。”

“……”

都是識趣的人,再說明天都有工作,說了賀詞很快離開。

等人慢慢散去,耳根子才算清淨。

陸嬌嬌親暱地挽起姚靜初的胳膊:“靜初姐,你真是我們家的寶貝。”

“還喊‘姐’?”陸廷驍也想挽著媳婦的媳婦的胳膊和她貼貼。

陸嬌嬌吐了吐舌頭,“我願意喊‘姐’,喊‘姐’親。”

陸振平看著其樂融融的一家,心裡暖暖的。

扶了扶眼鏡說:“會英,要不要再給兒子檢查檢查?”

“你去把我的醫療箱拿來,兒子頭上這包紮有些潦草,我再消消毒。”

陸振平聞言馬上去拿。

陸廷驍照了照鏡子,紗巾是大紅色,一看就是媳婦的。

忍不住伸手去摸,“包紮得還可以,哪裡潦草?”

“手別碰。”

文會英是專業的,看兒子這傻乎乎的樣子一陣緊張。

姚靜初插話:“再包下吧,消消毒比較好。”

“好吧!”陸廷驍乖乖坐好。

如果不是他反應正常,文會英都懷疑兒子又傻了。

無奈地搖了搖頭。

拿起掃把和簸箕先把打碎的花瓶掃乾淨。

等消完毒重新包紮後,又把了把脈聽了聽心跳一系列檢查後才算放心。

不過為了安全起見又說:“明天我帶你去檢查下腦袋。”

“不用,我都好了。”

陸廷驍腦子傷到後,陸振平可沒少帶他鍛鍊,操場上經常能看到父子倆跑步的身影,體質一般人比不上。

但是姚靜初也覺得再檢查下腦袋比較好,直接說:“明天我陪你去。”

“好。”

陸廷驍想也不想答應。

陸嬌嬌看看哥哥,又看看姚靜初,一副瞭然的樣子湊過去調侃:“媽,我哥這叫不叫娶了媳婦忘了娘?”

“去睡你的覺。”

陸廷驍兄妹關係很好,像沒傷腦袋前一樣輕輕彈了她的腦門一下。

文會英呵呵笑起來,“嬌嬌,我們先去休息,讓你哥和你嫂子也早點休息。”

“哦!”

陸嬌嬌還想再跟哥哥和姚靜初多聊會兒,可也知道今天不是聊的時候。

跟著父母離開後,依舊興奮得半宿沒睡著。

明明比姚靜初小一歲,卻感覺小好幾歲一樣。

如今剛上大二,在本地的醫科大學就讀,平時住在學校,這次哥哥結婚正好趕上週末,便早早回來了。

姚靜初也總是愛把陸嬌嬌當小妹妹一樣。

前世嬌嬌被姚玉蘭搶了男朋友,後又遇到死纏爛打的變態,不敢告訴家人,偷偷告訴她以後,是她幫小丫頭擺平的。

想來她是真的跟陸家有緣分。

現在屋裡只剩下她和陸廷驍,她一時之間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

可能是有前世的經歷在,總覺得陸廷驍是堂妹姚玉蘭的丈夫,心裡有點彆扭。

儘管姚玉蘭不止一次向她抱怨,陸廷驍就是什麼都不懂的傻子,別說有肌膚之親了,就連讓他摸他都躲得八丈遠。

姚玉蘭還說如果不是受夠了這樣的傻子,也不會搶陸嬌嬌的男朋友,畢竟陸廷驍的臉還是很好看的。

她靠在桌子旁看著陸廷驍的臉發呆,越看越覺得姚玉蘭說得對。

直到那張好看的臉逐漸放大,她才後知後覺他已經到了身邊。

往旁邊挪了一點問:“湊這麼近幹嘛?”

“你不困?”陸廷驍好看的眼裡滿是笑意。

姚靜初看了看桌子上的老式座鐘,已經快十一點了。

“你先睡,我把頭髮拆了,洗漱完再睡。”

“我幫你。”

陸廷驍拉著她坐到梳妝檯旁,很有耐心地幫她拆掉絨花,一點點把她盤起的長髮散開。

鏡子裡,姚靜初的臉如嬌豔的花朵般,明媚又不失恬靜。

讓人心生歡喜。

前世嫁給不喜歡的人,她可以整天拿菜刀像防賊一樣防著;如今換成喜歡的,突然不知道該拿怎樣一個態度對待。

畢竟也這麼久沒見了,總不能直接入洞房吧?

想到入洞房,她如擂鼓般的心跳突然亂了節奏。

藉著洗漱的時間平復了下。

再回過頭,陸廷驍正坐在床上一動不動地看著她。

她怔了下,“怎麼還不睡?”

“等你。”

陸廷驍的話直白,眼神犀利地好似能洞穿她的內心。

“靜初,你在躲著我?”

姚靜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