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初謀
三國:漢室傾頹,某隻手挽狂瀾 可不可以午休 加書籤 章節報錯
夜深,漢軍後營輜重處卻依舊燃有篙火。這是孟德下的令,全員巡查。
望著寂寥的夜空,鄧堯久久未眠。這是他第一次出征,雖說往日已然做好了準備甚至從前就想過參軍,可真當踏入戰場的時候,才發現現實和幻想的差距有多大。
於旁人交談,方才知曉曹操後來那句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的慘狀,那時生長於和平時期的他如何也想象不到的悲愴。
如今這個渾濁的時世,像他這般沒有網文中金手指的穿越者來說,能改變的又有多少?
‘啊噶……阿嘎’
正當鄧堯發呆之際,一群老鴉於漢營上空呼嘯而過,也順勢帶走了鄧堯的思緒。
“仲瑜,想什麼呢?”曹操見鄧堯發呆的樣子,也有些不忍得上前安慰。他雖說對於皇甫嵩的派遣心存異議,可再怎麼說鄧堯也還只是個孩子,在他看來,戰場這種地方對於十四歲的孩子來說還是過於殘忍。
鄧堯也未理睬,盯著空中呼嘯的老鴉,眼神逐漸堅定,隨即指著天空道:“孟德兄你看,子時老鴉劃過,可有所聞?”
見鄧堯提出疑問,曹操也在他的身邊席地而坐,緩緩言道:“子時於一日乃重陰之時,鴉乃至因不詳之物,何況皆是群老鴉,想來這些日子並不安生。”
聽曹操說的玄之又玄,意思中像是天命使然,鄧堯也不反駁,只是指了指東北處道“安營之時,便聞據此而立有一林,名喚寇鳥林,常年籠罩著濃霧,陽光漠然能及,是個陰森的林子。”
看到曹操也瞥向東北處,並不知曉鄧堯之言所為何意。
鄧堯見曹操此態便繼續解釋道:“皇甫將軍將後營駐於此,便是想借這天然的屏障為輜重圖份妥當。”
“可據小子所聞,凡年二月,候鳥北歸,因此林樹叢高漲,附近百里鳥類多以此居身。”
“而今老鴉亂飛,鳥不落樹,卻之為何?”說完自已的分析,鄧堯將又問向曹操。
看著不遠處那片灰暗,曹操也是忍不住額頭一緊:“仲瑜之言莫非,林中有人?”曹操並不是驚於林中有人,畢竟漢軍也派了斥候前去打聽訊息四處摸索,他是驚歎鄧堯的想法,如此年少心思卻如此縝密,實為罕見。
鄧堯見曹操難掩驚訝,繼續說道:“是矣。”隨後繼續分析道:“皇甫將軍派出斥候多為兩人為組,候鳥怕人卻亦知曉二人勢單,不足以足不落樹。即便林中真是我方斥候,便當以前營為基,何以至此一刻鐘不現?因此小子覺知林中大機率有敵軍,且人數不會低於百人。”
見鄧堯分析的如此頭頭是道,便是天性多疑的曹操也是被說服,隨即起身便朝後營主帳走去。
望著東北不斷襲來的老鴉,鄧堯也是淡淡一笑便隨曹操一起前去主帳。
待鄧堯進入主帳時,曹操已然召集各方百夫長以上軍官至於主帳之內。
“今日老鴉盤旋於我營盤上方,極為不詳,或有敵軍夜襲,諸將士當嚴陣以待,不可鬆懈。”曹操下令之際並未提到是鄧堯所想,在他看來即使鄧堯之言說服了自已,卻難以服眾,畢竟這些百夫長千夫長皆是刀口舔血拼的地位,怎會輕言相信一個十四歲孩童說的話。
可有幾位將軍卻並不理解,紛紛前奏道:“校尉,輜重事關重大不假,夜以繼日巡邏我等理解,可只因不詳便讓所有士卒持矛以待,我等不明。畢竟如此我等需加派三倍士卒巡邏。可否告知我等是否有依據如此?”
這幾位皆是北地老將,方才才與曹操之流大鬧一場,皇甫嵩讓曹操接任帶領他們前來守著輜重本就使得他們不快,而今又將以命令的口吻與其說話更是讓他們心中不喜。況且在他們眼中,自已是前來戰場立功的,而並非龜縮後營堅守的。
見自已不能服眾,曹操也是暗自嘆氣,將鄧堯所說一五一十的講於諸將聽,豈不料他們完全沒有懷疑鄧堯的話,皆以此為真。畢竟親衛都知曉這兩年皇甫嵩對於鄧堯的培養,甚至有幾個人在軍中比武中也都並非鄧堯三招之敵。
直至此時曹操才明白,皇甫嵩讓他將鄧堯帶來並非是讓自已替他這個左中郎將看孩子,而是給予自已可以下達將令的保障。
“諸位兄長且稍安勿躁,堯有一計。”見主帳鴉雀無聲,鄧堯趕緊打馬虎眼,畢竟他也知曉皇甫嵩安排自已來這的道理,一是出於保護,二是磨練,畢竟要看鄧堯這兩年是否學會變通,其三便是培養其在軍中的威信,無論於公於私,皇甫嵩都很希望他這個侄子可為棟樑。
“仲瑜但說無妨,我等定當照辦。”為首的千夫長於館出言,他本就是皇甫嵩最信任的千夫長之一,于軍中也有很重的威望,最主要的是他曾與鄧堯比武,失敗後對於鄧堯也是相當欣賞。
“公於兄言重了,堯只是提議,至於執行與否還當諸位將軍探討之。”鄧堯謙虛了一下便走到沙盤處開始佈局:“黃巾軍多以百姓為主,近年天災瘟疫不斷,百姓流離,叛亂之根源為何?”
眾人也走至沙盤處,曹操也未曾例外,皆為開言。
“孟德兄,您說此是為何?”鄧堯見眾人默不作聲,便問向這個他後來很喜愛的一位人物。
“無物可以果脯。”曹操答道,此時的他也明白了鄧堯的意思,他是想讓自已可以與眾人融入到一起,讓眾將與自已冰釋前嫌。
“是矣!叛亂之源便是一個簡單的餓字。而無數百姓參軍也只是為了吃飽飯而已,我敢說在座諸位的初衷皆是如此。”
見諸將笑而不語,有的甚至撓了撓頭後鄧堯繼續補充道:“朝廷此次下了血本,我等軍糧足夠維持數十日,後續皆有源源不斷的軍糧以供給。”
“難道仲瑜是想放棄我後營的輜重?”於館打斷道:“這斷不可為,將軍說過不讓劫掠一粒糧食。”
“非也。”鄧堯搖了搖頭,隨後指著後營北門道:“此次敵軍襲營以東北介入,且敵人在暗,我們在明,尚不知敵軍有多少人,若大張旗鼓御之,只有兩種可能。”
“一者,敵軍人少,見狀遁走,二者敵軍勢大,我們難免死傷慘重。”
“可這兩種可能,皆是賭的成分,所以依鄧某所想,於北門放些許散落酒罈,以混淆敵軍思索,讓其以為我等依舊是荊州駐軍,隨以放之。”
說著鄧堯指向沙盤南向:
“糧草輜重皆在我軍南門,即使放之,也不可能即刻穿過整片後營。”
“可一旦放之進營,敵暗我明的劣勢將被徹底扭轉。放之卻並非全放進來,當有過半敵軍進來後,我等於營內開戰。敵明我暗,方可於四周暗處安排弓箭手,一陣齊射後敵軍必將大亂。”
“當敵軍亂了陣腳,我等將士便可出帳營地,此為關門打狗之計,兵書亦言誘敵深入之謀。”
“至於轅門外的人,於將軍可帶數百人埋伏於暗處,待到營門放倒便堵住去路。後者多為老弱病殘,圍而絞之。”
眾將聽之無不點頭示好,也與他們的初衷最為相似。要知道他們來到此地便是決心立功的,依鄧堯之言,大張旗鼓禦敵那兩種可能他們都不能接受。若敵人遁走自已便無功可立,若死傷慘重自已亦無法與兄弟們甚至將軍交代,弄不好本身也會丟了性命。
而今鄧堯之計可以說對他們可以說百利而無一害,隨即紛紛點頭。
而鄧堯此計也驚到了一旁的曹操,他本以為鄧堯只是心思縝密的少年而已,怎麼都不敢去想鄧堯便在輕言間便使敵我兩方處境置換。有如此心機之人,僅僅年方十四?
“諸位兄長且聽鄧某把話說完。”見眾人便要著手準備,鄧堯趕緊將他們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