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4章 挾諸侯以令天子（不是）

“怎麼了？”

看到林恩楞在原地雷·吉爾德最先出聲詢問，他是接受過林恩系統恩惠的受益人，自然知道這種突破種族枷鎖的力量有多麼強力。

如果說曾經的雷·吉爾德是受困於上限為10的戰力單位，那麼他現在的戰力可能是12，但已經沒有了上限。

“遇到了一點小問題，我能感知到溫妮莎先導與很多的力量契合，但這些力量都是空置的。”

“什麼意思？”

面對雷·吉爾德的進一步追問，林恩整理了一下思路開口：

“這和之前給你的幫助不同，惡魔學者的道途是曾經有人走過並因此獲得英雄證明後死亡遺留的，我的能力相當於將你過往一生的經歷以挑選契合部分的方式，將歷史上和你境遇、經歷類似的英雄道途給予你。”

“但溫妮莎先導遇到的情況則是這個道途存在，但無人走過，它確實能讓使用者擺脫種族的限制，但這個代價和你經歷的完全不同，就連我也不確定。”

林恩沒有危言聳聽，【狙擊手】的英雄作成之所以能存在是因為當時他鑽了系統的空子，當時他順著系統漏洞確認了亞珈大陸在未來發展後也有類似的職業後，他以未來存在即合理，自已只不過提前讓它現世的理由成功賦予湯姆。

但武器和軍隊職業的發展是有規律，但亡靈生命晉升也有規律嗎？

“主人。”

安德魯·帕萊斯在一旁出聲，作為半書人的他忽略了赫蒂瞥來的惡意視線，只是盡忠職守地開口。

“我想我知道您疑惑的地方了，您的力量來自於【命運】，這是主人曾經對命運與亞珈大陸最後的實驗記錄，命運本身是線性的。”

他伸出手指在面前用魔力劃出一道線。

“根據大量的文獻和神明之間的隻言片語，主人認為命運中有一樣東西在迴圈往復。”

他又在魔力線中放置了一個梭子，隨著他的觸動，梭子正在有規律地左右移動。

“這個東西帶著命運呈現一種必然的往復，一個人的命運或一個群體的命運總能在對應歷史中找到熟悉的一面，譬如強大王朝終將覆滅、一個勵志解救國度的少年成王后變成了新的暴君、欺騙他人賺錢的人被人所欺騙......”

“或許您的力量就是主人藉助對【命運】的研究，將過去某位英雄的命運跨越時間的場合給予與之相似的人身上。”

安德魯說到這停頓了一下，想確認林恩是否聽懂了自已闡述的意思。林恩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

“但就像我之前說的，命運是線性的，命運傳遞給某人後結束就會重新回到開始的位置再次往復。這個結果或許是過去的某位英雄，也可以是未來的大人物、現在的無名小卒。”

眾人：......

所有人沉默下來，他們都在思考安德魯所說的內容，只是因為資訊的缺失和不對等，除了林恩和赫蒂外所有人想地出奇一致——未來都有什麼樣的英雄？

赫蒂只是站在林恩身邊，她看著林恩皺起眉頭，熟練地從身旁的陰影中抽出一杯加了牛奶的咖啡。溫熱，正好入口。

她沒有什麼需要考量的，與她而言這些東西都沒有林恩本身重要。

而林恩則是在思考另一個問題——時間跨度。

他下意識抿了一口咖啡，思緒飄到自已知曉死淵的時候——對於死淵最早時間的描述來自安德魯·帕萊斯，這位同《惡魔學》一樣不會背叛霍恩海姆的實驗日誌口中——死淵的誕生幾乎和亞珈大陸主位面同時。

死淵的最初，霍恩海姆甚至發現死淵的容積是有限的，最初的死靈生物在亞珈大陸這個主位面有記載也是因為死淵的飽和，死者已經無法進入死淵安息。

而後發生了什麼，讓死淵變成了無限下落的無底落穴。

但不論發生什麼，死淵和亡靈生物都是黃金時代，神明還行走於地表時出現的，可是到如今死淵也僅有被萬神之神設計打散的神明部分——瘟疫之主的姊妹作為死淵之主、死亡的代理人停留死淵。

黃金時代是神火併舉的時代，不可能亡靈生物沒有一個突破自身種族枷鎖、甚至更近一步登神的啊？

這個問題在他心中盤繞，像是某種被打亂的線團難以理清頭緒。

“安德魯，死淵在成為如今沒有容積上限的姿態前，發生了什麼？”

林恩看向了安德魯·帕萊斯。

“不知道。”

“不知道？”

“是的，主人。”安德魯搖了搖頭，“這就像是其他的半位面為什麼出現、又為什麼環繞在亞珈大陸周圍的問題一樣，或許比主人更古老的存在知道，我行走於荒蕪的骨海中得到的訊息只有死淵本不該那麼荒蕪。”

“好了，那我知道了。”林恩點點頭，又看向溫妮莎。“抱歉，溫妮莎先導，可能需要讓你等等了，我需要確認我的幫助對你沒有傷害才能讓你放心使用，畢竟你是雷的母親。”

“您的意志。”

溫妮莎只是笑著搖搖頭，表示並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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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還未亮，林恩徒步走在有著紫色毒草和淤泥的沼澤，真菌在這裡勉強集合成一兩個蘑菇也不願紮根惡毒的泥地，而是緊貼著此處死亡的枯骨，榨取著最後一絲無毒的營養。

“你似乎忙起來了。”

陪同的長髮女性開口，依妮翠，沉眠之龍，林恩目前領地裡最古老也是最博學的存在。

“嗯，畢竟要幫阿貝佔據鳶尾花，也要提防教國。如果佈雷·查理曼徹底掌握帝國白石領別說貿易發展了，每天估計都會面臨圍剿；教國的幾次計劃都被我不小心撞破、解決，對方估計視我為眼中釘、肉中刺，不把我解決了，我也難想安生。”

“那答應我的作物種子呢？”

依妮翠略微俯身，金色的豎瞳眸子盯著林恩的雙眼，後者沒有一絲膽怯。

“由奧瑞娜領頭，佩姬、昆恩以及整個白石學院草藥課優秀學生組成的課題小組已經在距離你的毒沼800米的位置進行了第一輪的試種。”

林恩示意自已並沒有忘記雙方的約定，於是直直看著依妮翠熔金的雙眸。

“所以死淵是怎麼回事？”

“我不能說，這和愛你的神、恨你的神有關。”

“瘟疫之主泊蕾格和萬神之神雅諾？”

這兩個名字的出現讓林恩有些疑惑，怎麼死淵的問題又拐回來了，這和萬神之神有什麼關係？不會自已又撞見教國的什麼佈置吧？

“亡靈生物死亡會出現極小的虛空，這種虛空是對‘世界死亡’的一種惡咒，但也是命運程序的既定軌道。”

“就像是沒有人願意死一樣，強大的執念讓象徵著世界死亡的死淵沒能磨滅最初的死者們，越來越多的亡靈生物帶著執念和詛咒回到了亞珈，彼時的雅諾才剛剛藉著金龍登神沒多久。”

依妮翠收回了兩人對視的目光，娓娓道來。

“亡靈生物的出現很快點燃了死者與生者的戰火，因生命而存在的女神巴巴迦納命令她的精靈眷屬們率先打響了第一戰，隨後是更多有著眷屬的神——於祂們而言，如果死亡佔據了亞珈，那麼世界的死亡只是時間問題——祂們則是會比世界先行一步。”

“只是很快，柯姆諾就發現了一個可笑的事。”

“什麼事？”

“亡靈的背後，死淵，並沒有誕生神祇意識。自始至終，死亡都侵染著所有的亡靈生物以一種機械的發展攻擊著亞珈本身。但亡靈生物的背後確實有神明的存在。”

“等等，我有點暈，怎麼，不是說亡靈背後沒神嗎？”

“死淵不是神，死淵只是一種機械意識，就像是燒開水必然會讓水沸騰一樣。”

“那和你們對著幹的是誰？一個神居然和你們一群神掰手腕？”

“......”依妮翠張了張口，但開合的口發不出一絲聲音，“看吧，被抹去了。”

“失去真名的神......僅剩下三個從神的分魂......泊蕾格的姊妹。”

林恩恍然，沒想到居然在這裡，隨後他想到了那輪冷得令人打顫的月亮。

“黛絲也就是那時候接替的死淵意志？”

他指的是泊蕾格姊妹一分為三的時候。

“是的，這中間相距並沒有多久，【生死之戰】以巴巴迦納用亞珈意識強行和死淵契約、放逐作為結局，而我也回到我自已的巢穴休眠，雅諾趁此機會攛掇好戰的神明攻擊我，結果除了你口中的泊蕾格外都死了。”

“再之後，就是黃金國度和終日儀式！”

林恩右手錘擊左手，感覺整個人都捋順了時間線。

“那麼實際上並不是沒有英雄級的死靈生物，而是原本有望成為英雄級的都在那場由神祇下場的戰爭裡死亡了。”

“不，有。只是那些都是經由死淵意識催生出的，真正的英雄除非命運本身的青睞，也需要你的精神超越你物種的界限，簡單來說就是以神的視角看待你的族群。”

“而且之所以死淵扼制亡靈的成長也是因為亡靈是死淵的住民與眷屬，他們本身就是死淵力量的延伸，又因為執念隨時會反向控制死淵，如果真的有亡靈生物先一步死淵登神，那麼死淵將會淪為那個亡靈的附屬。”

“那黛絲豈不是......”

“不是，祂的力量與神位被雅諾壓制了。”

“......”

林恩再一次開啟記錄了溫妮莎可選職業的名單，上面每一個職業後的描述都有統一的一個效果【獲得死淵統御資格】。

“原來如此，這下我似乎能一報還一報了......”

他可是還記得自已被黛絲威脅的仇沒報呢。在林恩看來，他現在只要找到合適的亡靈生物，甚至自已就可以製作亡靈生物，手裡的屬於亡靈的英雄職業沒有一千也有八百，黛絲一個漢天子怎麼和八百個諸侯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