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祭臺問天

尉遲氏族內質疑聲愈發劇烈，只是礙於尉遲修尚存的權威才並沒有發生真正的動亂，但是大的局勢依舊無可避免地陷入緊張的地步。

尉遲氏族內能夠有話語權的一些勢力也在明顯騷動，其中尉遲氏族內的大祭司——西拉亞，一位已經年過七旬的老者，被氏族內公認能夠溝通上天意志的人。在很久之前已經被薩亞吉收買，而他正是計劃的重要部署。

“尊貴的神明啊，可憐我們尉遲氏族的傳承面臨重大災難，請恩賜下，給您可憐的子民們最正確的指引吧。”在高大的木質祭臺上，西拉亞帶領他的幾個傳承者跳著氏族內最古老的巫步。

火花不斷閃爍，緊而卻見西拉亞猛地向空中一抬手，那原本幾寸長的火焰頓時竄出將近丈高。

“不過是些唬人的把戲，真搞不懂，你們氏族的人竟然會被這種低端手法矇蔽。”赫連幽冥站在人群中有些不屑地問向尉遲嬌。

尉遲嬌不知道如何回答，原本並不覺得這種祭祀儀式有什麼可笑的地方，但是自已在大月國生活二十年之久，自然也就見識到大月的雜耍班子似乎也有這種控制火焰大小的手段。

“冥哥哥，先不說這種方法是否可笑，只不過氏族中既然大部分人都信奉這種手段，那麼我們也就只能見機行事。”知意在赫連幽冥身邊也學到不少，整個人成熟穩重了許多。

“乖，我的知意妹妹，看來很快就可以出師了嘛。”赫連幽冥對知意的成長變化顯得十分滿意。又順手摸了摸知意順滑的長髮以表示自已的嘉獎。

知意臉色俏紅，一副不好意思的羞澀模樣。

而祭臺上，祭祀儀式已經接近尾聲，卻見西拉亞拂袖一揮，那巨大的火焰緩緩熄滅。他一臉虔誠著帶著祭臺上的眾人對著熄滅的火堆重重地磕了幾個頭。

“尊貴的神明啊，多謝您的指引，卑微的僕人西拉亞感謝您的恩賜，這就將您的旨意宣告給所有子民。”

祭臺下的族人也跟著跪下磕頭，其中大部分是一些上了年紀的族人，一些年輕族人也是被長輩拽著下跪磕頭。

跪拜過後，西拉亞送別了所謂神明，然後一臉凝重地看向祭臺下的族人。

“神明已經給出指引，在此我即將宣讀。”

祭臺下的族人霎時間全都安靜下來，沒有半絲聲響。

“大家都知道，可汗病重，恐怕時日無多，原本最合適的繼承者本是二王子，但是...”說到這裡西拉亞故意停頓一下。

“但是，可汗卻要將可汗之位傳位給我們的大公主，要知道可汗之位向來傳男不傳女，這是祖制，這是規矩。”說到這裡西拉亞的語氣明顯加重。

祭臺下的尉遲嬌眉頭促起，眼底隱隱浮現出怒火。

“什麼狗屁祖制規矩，難道女子就不如男嗎？”不知道誰在臺下喊了這麼一句，緊接著此起彼伏的年輕女聲開始響應。她們都是年輕一代接受過平等思想教導的草原少女。

“安靜，安靜.....誰家不懂事的....”西拉亞見此變故顯得極為尷尬與不滿，接著臺下一些長輩就開始捂住自已小輩的嘴，勉強壓下了這種喧鬧的陣勢。

“好了...我們繼續。”西拉亞重新穩定情緒，輕咳幾聲。

“如今在可汗的管理下，所謂祖制規矩我們可以先放下不談。神明的意思是——可汗之位必須能者即位。”西拉亞意識到不能將話說的太死，所以他直接拿出早已準備好的說辭。

“什麼是能者即位啊？”

“能者是誰啊？”

“大祭司能不能把話說清楚？”

祭臺下的族人們很是疑惑，他們的討論聲也愈發劇烈。

“是了，薩亞吉的計劃就要開始了，要是沒錯的話，這上面的那個什麼西...什麼亞也是他的人吧，或者是早就被收買了。”赫連幽冥摩挲著下巴，嘴角掛笑。

“哼，無論如何，尉遲氏族絕對不能毀在這等骯髒之輩的手上。”尉遲嬌銀牙緊咬。

祭臺上的西拉亞很滿意臺下族人的態度，等到族人們逐漸安靜下來，他才輕輕拍了拍手。

“什麼是能者，原本二王子那般勇猛過人的繼位者，應能擔得上勇猛二字。只是可惜.....雖說大公主當年勇武不輸，但那也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如今，作為新的可汗即位者，必須有大能，才能帶領咱們尉遲氏族更好地發展。”西拉亞的一席話贏得了臺下族人們的歡呼與認可。

“大公主即位並無不妥，要是能擔得上能者，那麼整個氏族也會受到神明的庇佑。現如今唯一的問題是，該如何證明大公主是能者。”

西拉亞在這故意賣了個關子。

“神明已經給予我提示，那就是——達旦之地，只要大公主能夠成功進入此地，並取得狼王寶珠，那麼我們尉遲氏族必定更加昌盛。”西拉亞高呼起聲。

“什麼？達旦之地，那可是整個草原的禁地，傳聞百年來靠近此地的人都沒了下落，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要是大公主回不來，或者出了什麼危險，那整個氏族不就群龍無首。”

族人們又頓時炸開了鍋。

“他們這麼快就等不及了，是想直接取我性命。”尉遲嬌怒目圓睜，要是此刻薩亞吉在她面前，她恨不得直接將他砍成肉泥餵狗。

“達旦之地？可有何不妥？”赫連幽冥仔細搜尋腦海中的資訊。但是顯然除了提示是一片空白。

“達旦之地是整個草原的禁地，本來周圍都是沼澤，地勢就十分危險。”尉遲嬌回答。

“就這樣？”赫連幽冥疑惑。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僅僅是這樣，接下來是嬌嬌離開草原發生的事情，她不知道也正常。也就是十幾年前吧，有族人在捕獵間隙無意來到達旦之地的附近，那時候不知道是天氣原因，還是因為詛咒之力，周圍瀰漫大霧，族人們很害怕，就想快速逃離，有個人隱約聽到狼嚎，好奇回頭看了一眼，就見一隻通體黑色的巨大狼影出現在迷霧中，但很快消失，只留下一顆閃爍著黑金色光芒的珠子沒入大霧中，這也是唯一一次有活人離開達旦之地的例子，從那時候起我們族內就開始信仰狼王的圖騰，甚至有人就傳言那顆消失的珠子就是狼王內丹，也就是狼王寶珠，是狼王留下守護草原的寶物.......”尉遲烈從人群中走來，緩緩說出其中的故事。

“這算是開啟無痕身世的副本線了嗎？”赫連幽冥在心底默默吐槽。

“所以這十幾年來就無人再去過那嗎？”尉遲嬌連聲詢問。

“是否有人去過，大哥倒是真不清楚。”尉遲烈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狼王寶珠的吸引力是巨大的，肯定有人去過，只不過都沒有成功。”赫連幽冥幽幽回答。

“這麼危險的地方，嬌嬌要是一個人去，我真的很難放心。”尉遲烈神情有些焦急。

“大哥，為了尉遲氏族的未來，嬌嬌什麼都不怕，什麼牛鬼蛇神都不如人心來的可怕。”尉遲嬌語氣堅定。

“知唸的狐靈可以附身在嬌姨身上，這是最佳保命之策。”知意忽然開口。

沒等眾人反應過來，祭臺上又傳來西拉亞的聲音。

“神明已經在達旦之地留下恩賜神力，只要大公主懷抱著真正為氏族的決心，定會平安無恙，這點大家可以放心。另外，神明還認命左吉親王的兒子魯律王子作為護衛相隨，神明同樣賜予這位草原第一勇士神力，請大家相信我們偉大神明的安排，接受神明最明智的安排。”西拉亞適時高呼。

祭臺下族人這才歡呼，同樣高呼“神明恩賜，神明聖明”這類頌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