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軍隊的腳步比阿拉貢預設的快了許多,或許是邁蘭嚴肅的面龐,大概更多的是阿拉貢雖然和藹卻依然飽具威嚴的面色。

軍隊因為過去榮耀的驕縱,在全然無的戰績面前也終究是充當了下風。

當大軍飛揚的塵土遍及霍斯蓋的郊外森林,阿拉貢揮手止住大家繼續前行的腳步。

“就地休整!”邁蘭跟隨著阿拉貢的步調一起下了馬。像前方看去。

霍斯蓋一如既往的熱鬧,燈光豔豔,守衛慵懶。

阿拉貢已經準備好了,只等一個訊號。

然後便低頭同邁蘭吩咐了些什麼。

最外圈的右側大軍便往另一邊前去。

空氣中乾燥的像是綴滿了火星子,只要呼吸稍重,便能點燃這一片大地。

莉莉絲的腳步還是不快,雖然他知道那格和萊格拉斯就緊緊跟隨在他門身後,可是身後還有著的是步履慢慢的瘸腿老頭。她掌心滿是汗,臉上裝著的笑,因為唇角的緊繃已經開始有些抽搐。大腹便便,滿腦惡臭的海盜只是下意識的皺著眉,然後一把將莉莉絲摟的更緊,直叫莉莉絲的呼吸忍不住一滯,連手心的訊號彈也因為一瞬間驚嚇險些掉了出來。甚至沒忍住變了臉色,驚呼一聲,

海盜的臉瞬間帶滿了不爽,暴露了剛才的柔情似水確實是施暴的前戲。嘴巴里更是說不出什麼好話,一邊訓斥一邊威脅,可是動作卻沒有一點隨著心情變化的模樣。真是離譜極了。

萊格拉斯壓抑的呼吸已經在靠天賦來隱藏了。

而對於那格來說,從小就失去父母,獨自撫養自已重病的妹妹,甚至女扮男裝去旅店上班,她看過的太多。太多的冷暖與他不過稀疏平常。

只是緊繃的念頭是還在城裡的妹妹,警惕才充滿了她稚嫩的身軀。

莉莉絲緩過神,使勁捏了捏掌心,確定東西沒有丟失,才一把攬住海盜的脖子,貼上去,好像親親熱熱的卻只是輕觸的一下吻,面帶惡色,眼神卻是焦急的一下掃視,然後再輕輕柔柔的撒個嬌,用了勁推開海盜的胸膛,再嬌嬌軟軟的抱住他的手臂,把整個臉貼了上去,晃來晃去,央著人的一句不計較。

然後又是海盜裝作沒消氣的故意揩油,甚至環住莉莉絲的腰,要她的腳步更快些,好叫他早日擁有上天堂的快樂。

萊格拉斯輕蔑的笑和厭惡,寫在臉上的字,是立刻馬上就要送他進地獄。

鐵索橋,近了。

莉莉絲的呼吸也越來越急促。

海盜卻因為這樣的呼吸,臉上漲起的紅越發明顯,下身的骯髒甚至就這樣廣而告之,一邊貼過去湊湊,以便能咬著耳朵說話。

“莉莉絲,你是等不及了嗎?”更可惡的是順便探手捏了一下莉莉絲的屁股。

莉莉絲不擋不顧的過了這一下,只是低著頭,聲音還是偽裝的嬌意,汗卻從額頭順著臉頰不斷滑下。

“哐當哐當”鐵鏈就在面前了。上面的木板都看的清楚。

莉莉絲屏住呼吸,小步踏了一下,然後把掌心的訊號彈摩擦,伸了手出去。

火紅的訊號就打在了天空。

霍斯蓋郊外的一聲怒斥。“出發!”一聲聲馬的驚鳴,錘醒多少休憩鳥兒。

甚至對面還臥在銷金窟的海盜也警覺。哨兵仰頭看去,卻沒來得及打報告。莉莉絲一把推開還沒意識到發生什麼的海盜便往洞穴奔去。

萊格拉斯腰間鋒利的配劍,映著月色,高高一躍,同那清冷的月光一起,揮下制裁的一擊。

噴灑的熱血,和還再轉動眼眶的頭顱翻滾翻滾,就那樣墜入了奔騰的海中。留下的屍體,膝蓋彎曲,重重的跪下,然後再重重的拍打再地上。

和每一次皮鞋敲打再地面的聲音很像。

那格也在同時衝向索橋,手上拿著的是匕首。

莉莉絲和瘸腿老頭的身影交錯而過,他只是和每次一樣就那樣冷漠的看著他的“長官”的死亡。

莉莉絲帶著香氣的髮絲擦過他的臉頰,他眼裡才有些什麼不一樣的。只是待那格衝向索橋,切割捆帶時,他竟拖著殘廢的腿奔的飛快。

莉莉絲愕然的一瞬間竟然是想的,原來他的裝的。可是她抓住裙襬前奔的腳步卻停下來。下意識的回頭,跟著老頭跑過去。

那格從沒用過匕首,而這該死的繩索上用的材料又滑又堅韌,想必是什麼海里生物的皮。她焦急的臉通紅,呼吸也重,卻才不過割開了一個。

對面的哨兵已經吹起了長號,有海盜在或是套上皮甲或者拿起武器向這奔來。

那格不敢抬頭看,也不敢低頭看,怕自已顫抖的手抖得更加厲害。

萊格拉斯已經拿起腰間藏著的暗器擊殺好幾個海盜了。

回頭卻看見本應該回到洞穴的莉莉絲在奔向瘸腿老頭,她跑的是那樣快,好像面前的是珍貴的自由,和她曾經的美好。

莉莉絲要追上了,拽著裙襬,狠狠往上一躍,撲了過去。

瘸腿老頭就這樣被縛住脖子,環住腰間,和莉莉絲向那頭倒下。

“莉莉絲!”那格好容易割完,她甚至聽到了海盜的腳步和貼近的辱罵。長長的索道就這樣斷了,帶著一些罪惡,捶回那頭懸崖,丟進埋葬的海里。

可當她回頭,看見的確是莉莉絲就那樣墜了下去。

萊格拉斯和那格的動作也是那樣快,擦在地上的,裸露的手臂和衣衫都磨壞,伸出的手臂卻什麼也抓不到。

只有莉莉絲掉落拍打出的巨大水花,雪白的浪花湧起又落下,同那月光打下的純潔灌溉了一朵百合花。

情緒還在頂端又攀向高峰激起的淚花沒有截至的滴滴落下,隨風飄來飄去,浸溼了她每日走過的土壤,又灑向最終回到的海里。

心臟被抓緊的抽痛,和近乎是絕望的嘶吼。

萊格拉斯左手抓住的懸崖側的土塊已經在手中碎了。

探出的右手只摸得見風......

一片虛無罷了。

那格第一次像個女孩子,哭的撕心裂肺,就坐在邊上,兩隻手不斷擦去眼淚,卻怎麼也擦不去眼前的模糊。

她在怪自已。

萊格拉斯輕輕的抱住她,像她幼時還在的母親。輕輕的拍打著她的背,輕聲咿呀說著:“不是你的錯,那格...”眼睛望向遠方,在對面跳跳跑跑亂作一團的海盜,底下還在喧囂的海浪,天上雲捲風舒。

萊格拉斯輕輕唱起歌兒...是送別和祝福。

眼淚卻還在啪嗒的一顆一顆滾進衣領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