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武方遠一直都在指導穆清風練武,他雖然武功全失,武學經驗豐富,糾正了穆清風許多修習內功和出招上的毛病。

穆清風一直都是自已閉門造車,這一下有了指導之後,很多以前迷糊的概念突然明朗,對武學又多了一層感悟。

到了第十天,時間到了臘月,武方遠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能夠像正常人一樣活動了。

這段時間沒有人過來搜查,穆清風出去時也沒有遇到巡邏的人,他乾脆去酒樓裡買了很多上好的飯菜和燒酒,武方遠一直說自已是個酒鬼,他就想讓武方遠過過酒癮。

當晚他們兩個大吃一頓,武方遠興致很高,還喝了一杯酒,喝酒之後,武方遠突然大哭一場,說自已想回家了。

他家人俱已被害,哪兒還有家啊。

穆清風只好陪他喝酒安慰他。

穆清風從來沒有喝過酒,第一次喝酒喝多了,趴在桌子上睡了起來。

第二天早上,他口渴難耐,頭疼的就像不是自已的一樣,起身去找水喝的時候,卻發現武方遠不見了。

他找了一圈沒找到人,在街上轉了一圈也沒有找到。

最後他回到住地,在院子裡的牆上發現用石子寫的幾個字:吾歸家,勿掛念,有緣再見。

看來武方遠是預謀已久的,覺得自已武功盡失,一來心灰意冷,二來怕拖累穆清風,所以一有機會就獨自走了。

穆清風有些擔心,他收拾一下行李,匆匆忙忙的趕往了城門。

城門防備森嚴,穆清風心頭一緊,不知道武方遠是不是已經出了城。

他見大街上沒有搜尋計程車兵,但他的那張通緝令還在牆上貼著。

他感覺武方遠憑自已的力量是出不了城的。

忽然,他眼睛一亮,看見一輛馬車從城外趕回來,城門口計程車兵看見馬車問都沒問就放行了。

他記得趕車的是郭府的下人,他們曾經一起吃過飯。

他跟著馬車,看那回到了郭府,從車上下來一個年輕女子,這女子杏眼桃腮,正是郭小姐。

他想起上次已經在郭小姐的閨房躲了半夜,多有得罪,但郭小姐給她的丫鬟小紅和宋少爺出了個主意,讓他們兩個人私奔,不知道計劃實行了沒有。

忽然,他看見張洪波、劉明輝兩師兄弟簇擁著一箇中年劍客走到郭府大門,郭老爺親自過來接見了。

那中年劍客約摸四十多歲,眉目清秀,看著氣宇不凡,穆清風躲在暗處,想起來張洪波曾經說南沙派掌門劉福生是安南王的大舅哥,要來南安探親,看來這個中年劍客十有八九就是他。

那郭小姐本來下了車,看見父親過來,趕覺又鑽回了馬車上,郭老爺一心待客,沒有注意到她。

郭小姐讓下人不要回家,架起馬車往外走。

穆清風心念一動,繼續跟著馬車走,只見馬車來到河邊停了車,此時河面上已經結了冰,那郭小姐身穿大氅,下車來到河邊遊玩,那下人守著馬車,遠遠的看著自家小姐。

郭小姐極為調皮,來到河邊上,一隻腳踩在冰上,想試試這冰結的有多厚。然後她完全站在了冰面上,蹦了兩下,看著冰應該很結實,於是一點一點的往中間走。

“小姐,留心腳下!快點兒上來吧!”那趕車的僕人慌忙叫喊道。

那郭小姐充耳不聞,只是慢慢在冰上踱步,大約覺的非常好玩兒。

突然,她腳下一空,消失在了冰面上。

要知道這條河是緩慢流動的,兩邊的冰結的厚,中間卻只有薄薄的一層,郭小姐走著走著只聽見“咔吱”一聲,還沒來得及反應就掉進了河裡。

那趕車的下人嚇得屁滾尿流的,他不會游泳,站在河邊老大一會兒鼓不起勇氣來,最後一轉眼看四下無人,突然一溜煙的跑了。

郭小姐泡在冰冷刺骨的河水中,掙扎了一會兒,立刻失去了知覺,沉了下去。

等她悠悠轉醒過來,只見自已躺在河岸邊,一個年輕男子正在按壓自已的胸口,她又羞又怒,掙扎著起來,但卻覺得口中滿都是腥臭的河水,不由得張口嘔吐了起來。

她此刻冷的厲害,想起剛才自已掉入了河裡,應該是這個少年將自已救了上來,她打量了一下這個少年,衣服破爛不堪,但是人長得眉眼俊朗,一雙眼睛神采奕奕的,看著人格外精神。

這少年正饒有興趣的看著她,她很奇怪,這少年好像認識自已一樣,眼神似笑非笑的,而且如果是他救得自已,他身上的衣服怎麼是乾的?

“你救了我?”她打著冷顫問道。

“你看旁邊還有別人嗎?”這少年笑道。

“那就謝謝你了!你跟我回家吧,我定會好好酬謝你!”她覺得這少年有些輕浮,於是故意用生硬的語氣說道。

“不用了,如果要謝我的話,我想請你幫我個忙。”這少年突然說道。

“什麼忙?”她有些好奇。

“用你的馬車送我出城。”這少年指著她家的馬車說道。

她這才注意到她的馬伕已經不見了,但馬車還在。

“可以,不過你得自已駕車了。”她答應了,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

二人回到馬車上,這馬車極為豪華,車廂裡有個櫃子,還有個小火爐,櫃子裡面有吃的東西,有酒,還有郭小姐的衣服。

郭小姐在車上生起火爐,脫下最外面的衣服換了換,然後圍著火爐烤火。

透過車廂前方的縫隙,她可以看見這少年的背影,她突然覺得這少年的背影有些熟悉。

這少年馬車趕得非常熟練,不一會兒就到了城門附近。然後她發現馬車突然停了,這少年說了一句:“先等一下。”然後突然消失不見了。

不一會兒,她發現這少年帶了一箇中年男人上了馬車。

“這是我的朋友,勞駕幫忙一起送出去,先讓他在你的車廂裡待一會兒吧!”這少年說完就把這中年男人扶進了她的車廂,根本不是徵求她的意見,而是通知她一聲。

不過她也沒有拒絕,畢竟是自已的救命恩人,多提一個要求不高。

馬車啟動,到了城門那兒,把守士兵認得這是郭府的車,沒有盤問就放行了。

車廂裡,郭小姐盯著眼前的中年男人越看越覺得熟悉,她感到有些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