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只是個念想

“我知道，你對我有養育之恩，可這恩情，不應該早就在你屠我滿城時抵消了嗎？你知不知道，當年你救下我，我是懷揣了多少希望要報仇，結果到頭來你告訴我，我的仇人……就是我師父，你說這可不可笑？”

陸棲山臉上多了幾分複雜的表情，愣愣的看著她。

“我叫你九年師父，為什麼非要告訴我這種結果？”

“跟我說這麼多又有什麼用？你還不如一刀殺了我！”陸棲山毫無感情的說。

“不，我不會殺了你，我要讓你感受戰場上每一位將士的痛苦，憑什麼你要的天下，就要用他們的命！他們守的是百姓的平安，而不是你的權利！”宮尋夏撐著身體站了起來，手裡握著弓箭的手緊了幾分。

“他們有我的權利重要嗎？只要我獲得了這天下，我的百姓都能安康，只不過是犧牲一部分人而已。”

“他們站在沙場上，是為了他們的家，是為了整個國！不是因為你！他們是因你的貪心而死！是因為你的執念！”宮尋夏嗓子慢慢變得沙啞，眼淚也慢慢變得乾澀。

“我……”陸棲山話還沒說出口，腿上的疼痛感襲來。

宮尋夏一箭廢了他一條腿。

“你！”

宮尋夏再次拉弓，又是一箭，另一條腿也沒了。

血浸染了龍袍，再也沒有了往日的光輝。

“你這種人，就不配活在這世上！說來也是可笑，你一人，就毀了多少人？”

宮尋夏笑著搖了搖頭，眼裡盡是絕望，又是一箭，胳膊斷。

“啊！宮尋夏，念在往日的師徒情分，你饒了我吧！”慘叫聲接連響起。

“師徒？原來你還記得，當時讓人殺我時，怎麼不記得了？別停啊，我就喜歡聽你的慘叫！”

一箭飛過，四肢皆廢。

宮尋夏輕飄飄的走到他面前，拿起他已經不能動的手“你不是喜歡算命嗎？我來給你算算。”

“喲，你這命不好啊，今天，恐有血光之災啊！”

陸棲山狠毒的目光向她拋來。

“嘖，這頭怎麼還會動啊？”宮尋夏掏過一大把毒藥，“嘶，這都是什麼毒來？裡面應該混著個直接上天的吧，是哪個來？”

宮尋夏在裡面挑挑揀揀“對哦，讓我們的皇上給我們都試一遍，不就知道了！”

一顆藥下吐，三秒過後，陸棲山吐了一口血出來，如同蝕骨鑽心。

“嘖，這點血，還是不夠多呀。”

這次直接給他放了兩顆。

陸棲山是感覺渾身忽冷忽熱，一會兒被扔進了冰山，一會兒被扔進了火爐，還有無數蟲子在體內爬行。

又是一大口血噴了出來。

“還沒有找到那顆藥丸，這次就放五個吧！”

一大把藥丸遞到他嘴前，不容他拒絕。

此時的他，只感覺全身上下無一處完整之地，全被疼痛感席捲。

“唉，不愧是皇上，命真好，這麼多了，還沒找到，那這次就十個吧！”

十個黑黑的藥丸被強硬塞下，陸棲山整個面部就像癱瘓一樣，什麼動作也做不出來，只剩下肉在抖動。

宮尋夏拿出匕首“這面板怎麼這麼白嫩？記得當時我在戰場，可是穿了一身紅袍呢！我也來為皇上定做一個！”

一刀刀劃在他的血肉之上，每一處肌膚都不曾落下。

陸棲山猛的低下了頭，眼睛再也睜不開。

宮尋夏探了探他的鼻息，“死了？”，順便又插了兩三道在心窩子上。

將刀子丟在一旁，把血液擦在他衣服上，“真是噁心，這麼快就死了，還沒玩夠呢。”

“刀？陸棲山，九年了，這把刀，總會刺向你的。”宮尋夏離開了這裡，離開了皇宮。

陸柔還在擔心她怎麼樣了，門口計程車兵遞進來一封信。“這是林姑娘拜託我給你的信，請您務必親自簽收。”

“好，退下吧。”

“是！”

陸柔手心微微出了點汗，緩緩開啟那封信。

上面寫道：

陸柔，很高興這輩子能結交到你這樣的朋友，你再也不用過那樣壓抑的生活了，你可以做最至高無上的存在，我也希望你能每天能開開心心的，只不過，我不能做回宮尋夏了，也可能與你緣分至此了，但是在這短暫的一段時間裡，能認識你，和你合作，此生不悔了。

還有，陸九蕭他其實也算個人才，如果你可以重用他的話應該會很不錯，他的人品我可以保證。

再見了！

“還是要，再見嗎？”陸柔輕聲喃喃道，“你關心他，你倒是自己關心，把他扔給我算是怎麼回事？自己去過那逍遙日子，倒是讓你省心了。”

陸九蕭驚坐起，“尋夏………”

他急忙抓住身旁陸柔的肩膀“宮尋夏呢？”

“她走了。這是你的信。”

“信？”

他手忙腳亂的開啟，上面寫著：

你很好，你值得更好的人，陸柔那邊我幫你說好了，你願留便留，想走便走，今日一別，不知何時再相見，我終究還是要回到原來的那個身份，再見了。

“她現在在哪裡？”

“我已經派人去找了。”

陸九蕭起身去尋找，陸柔也跟隨他的腳步去找。

梔子花園去過了，烤鴨店去過了，江湖客棧去過了，她原來的住所去過了………甚至連個人影都沒有……

“宮尋夏，你到底在哪裡？”

“陸九蕭，你冷靜一點，她既然說要走，肯定會去一個我們找不到的地方，你仔細想想。”

“對……我們去邊界河看看！”

“嗯。”

邊界河戰場

寒風凜冽，無數戰士墓碑前站著一人，纖弱的身影好像不一會兒就要被寒風折倒。

“宮尋夏！”

前方紅衣身影驚詫的回過頭來，“你們來了？”

陸九蕭緊緊的抱住她，抱的她有些喘不過氣來，就好像要把她融入血肉之中。

“不都說了再見嗎？”

“再見什麼？事情都已經完結了，跟我回去，好嗎？”

“不，陸棲山是死了，可林雅南活了，她本應該死於九年前……”

陸九蕭眼底帶了幾分慌張“你要幹什麼？”

“或許宮尋夏從始至終，只是個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