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荒誕的校規

“為什麼？”姬月不理解，“為什麼會被搜刮？難道學校所有人都有自已的組織嗎？”

“差不多吧，除了一些特別厲害的人物不屑於加入組織之外。”奎爾嘆息了一下，繼續道：“贊西雖然開設了很多科目可供學員選擇，並且確實能在這裡學到很多東西，但這都是有償的。不得不說，在這裡學習是一件很花錢的事。”

姬月聽到他的話，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問道：“不是說可以賺錢嗎？”

“賺錢也是分很多種類的，可以接任務賺錢，校內校外都會發布，也可以透過最直接的掠奪。”

姬月皺了皺眉頭。

“在贊西，每個學員的編號都是按照存款數量排名的，每個年級，排名第一的是最有錢的人，像我這種五百名開後的就是窮鬼了。學員之間可以互相挑戰，勝者能夠收取輸者一定的金額，如果是決鬥，把對方殺了，就可以獲取對方全部的餘額。”

“那要是我這種還欠款的呢？”

奎爾有些詫異地看著姬月，彷彿沒想到她居然是負債狀態，“並不是所有人都能獲取信用卡模式吧，我不是很清楚。”

“我知道，信用卡模式只對少部分學員開放，而他們是學校評估潛力很大的學員，應該不會遇到這種挑戰的難題。”另一個人開口道，他躺在姬月的斜對面，身上也有包紮的痕跡。

“切，挑戰，說得好聽，還不是強盜。挑戰前簽署的協約也是霸王條款，弱者碰到強者要挑戰，那只有被動接受的份，怎麼拒絕啊？”又有一個人不滿道。

姬月愕然，想起廣場上見到的那冷漠的畫面，她更加明白了學員對死亡如此漠視的原因和程度。

她有些不能接受，不，非常不能接受。

作為一個對生命很重視的人，姬月感到了莫大的憤怒。

因為對自已生命的輕視，她早早地失去了母親，她明白死亡對於親屬意味著什麼。

雖然母親她自已可能解脫了，但是……

奎爾看著姬月驟然降低的氣壓，頓了頓，繼續道：“所以學校的編號一定程度上也代表著實力程度，越靠前，越有錢，實力就越強。像我們這種沒很強的實力的，如果不想被別人搶劫，就要依附於組織，才能勉強在贊西里活下去。”

“泰坦真的會給你們庇護傘嗎？”回想著那個大塊頭，姬月問道。

“一定程度上還是可以的，如果無故攻擊組織內的人，相當於對組織開戰。”奎爾平靜地說：“泰坦是個愛面子的人，只要不是實力比我們強的組織，他都會接下這份挑戰的。”

“這麼說他人還不錯？”姬月感到諷刺，隨後目光又變得鋒利而冰冷。

“只能說是相對的吧，有些很強的組織，領導人也很有素養的，但那都是極少數的，進去的門檻也很高。而且那都是A、B級學員的事，根本輪不到我們。”奎爾苦澀地笑了一下。

“你們就不能多增強自已的實力嗎？”姬月問。

“哪有那麼簡單。”這個問題被緹拉搶答，姬月視線轉向對面，看著那雙此時飽含憤怒與不甘的眼睛。

緹拉解釋道：“有些人的實力無論如何也很難再增長，想要增長就只能改變自已的專業，而有些專業只能升級才可選擇，升級又需要經過非常嚴苛的考驗和測試，即使升級成功，所需要購買的新裝置也只會花更多更多的錢。”

奎爾在一旁給出總結：“沒有實力就沒有錢，有實力的前提是有錢。”

“不可以靠做任務攢嗎？”姬月問。

“生活費，學習費，還有支付給組織的費用，各種亂七八糟的加一起，差不多就花光了。”緹拉很沮喪，眼睛中的光逐漸黯淡，落在前方被繃帶裹纏的雙腿上，“而且，級別低的領的任務報酬也低，這根本就無解。”

姬月問道：“你學的又是什麼？”

“我……”緹拉低下頭，“我學的也是機械相關的，機械操作，以後想做一個機師，但錢根本攢不夠，成績也不太好，也不知道學這個對不對，以後能不能成功。機師是一個很花錢的專業，學校裡能學得起的都是富哥。”

“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姬月關切地問，已經完全被帶入了他們的情緒中。對這一切，她確實都不瞭解，問出的問題有時候被別人看起來，大概很幼稚吧。

緹拉緩緩搖頭。

“那就真的不能跟學校申請一下貸款之類的？”既然有信用卡，那貸款業務應該也是有的吧，姬月想。

這次是奎爾給出的回答，他臉色灰暗地說：“學校是有這種服務，但是要求必須能透過測試提高自已的等級，而且，如果還不上錢的話，會更慘。”

“是啊，聽說會給賣到赤鐵城去挖礦。”旁邊的人補充道。

“赤鐵城？”姬月不禁提了一嘴。

“就是火星上的另一座城市，是專門用來開採鐵礦的。”奎爾解釋道。

“那既然這學校這麼黑你們幹嘛還願意進來？”姬月看著這幫畏畏縮縮的人，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在外面只會被壓榨得更狠。”又有一個聲音回答道，姬月看過去，發現是一個一直沒有說話的人。

他躺在床上，面色陰沉，看起來有三十多歲了，“我之前是外城的一個武器構造師，獨自經營一個店鋪，就因為不肯給訂單降價，店就被砸了。砸店的人拿著的還是我設計出來的武器。”說到這，他自嘲地一笑，“我想，還是把力量攥在自已手裡更加保險，所以我來了。”

聽到這個故事，其他人都回憶起了過往，像是開啟了話匣子一般，紛紛對旁邊人說起了自已的往事。

姬月聽起來，都是各有各的難處和心酸。

如果說贊西是一個有苛刻規則的地方，那外面的火星城更像一個叢林，沒有什麼規則，只有弱肉強食。

那這樣的話，按照他們的說法，泰坦是他們組織的頭領，現在被她打倒了，那不是就相當於失去了保護傘嗎？如此想著，姬月問了出來。

“是啊，姬月姐姐，我也想說這件事呢。”緹拉可憐兮兮地說：“以往這種情況出現的話，就意味著我們的組織要被瓜分，如果你不接手的話。”

“你的意思是？”姬月問。

緹拉看向奎爾，奎爾接過這個問題，回答：“你既然打倒了泰坦，那麼他的東西按照規定，就都歸你了，你需要處理他留下的組織。”

聞言，姬月覺得不可思議，她乾笑了一下，“我還什麼都不懂呢各位。”

“但你有力量，你很強。”緹拉直視著姬月，黑白分明的眼睛此刻亮晶晶的。

“而且你是一個魔術師，”奎爾補充道，“註定會成為贊西頂端的存在。”

姬月掃了一眼其他看著她的人，眉尖微動，“我怎麼覺得你們合起夥來在坑我呢？”

“哈哈，那怎麼可能。”緹拉試圖用他纏著繃帶的手撓纏著繃帶的頭，卻沒成功，避開姬月的視線後，他低聲說：“是真的這麼希望啊。”

“實話說了吧，”奎爾坦白道，“就算你不管，我們這些人也還是要轉移到別人手中。與其把我們讓給別人，不如你留為已用。我們的組織名叫「金剛」，你可以在校內系統平臺查到的，以及我們所講的規則，還有決鬥、挑戰後的繼承條款等等。”

“你們可以繼續做其他人的部下。”姬月提議道。

這些人不是都挺怕她的嗎？姬月可沒有忘記先前他們對她的畏懼。

“不知道別人是怎麼想的，但我覺得你是個好人。”奎爾看著姬月，認真道。雖然他是今天才接觸到的這個人，但他明顯感覺到了她與其他強者的不同。

被髮好人卡了啊，姬月沒有應聲，只是有些無奈。

好人嗎？在這個地方做好人，豈不是死得更快。

緹拉也認同般的點點頭，說：“姬月姐姐，你考慮一下吧。”

“讓我想想吧。”姬月淡淡地說道。

“十天。”奎爾說：“十天如果沒有辦理交接手續，即視為放棄。到時候，金剛解散，其他組織會派人來競標，勝者瓜分財產然後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