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退場

搖晃著從地上站起來，姬月看著不語的喬治，動了動嘴角，也懶得再說什麼，準備轉身離去。

“你要去哪？”喬治還沉浸在姬月竟然真的打倒了泰坦這種震撼中，沒聽到她剛才的話。

姬月咳嗽了兩下，帶出一縷鮮血從嘴角流出。她艱難地道：“我要去3號測試廳，我要透過測試，成為正式學員。”

“你這個樣子，還能繼續參加測試？”喬治驚訝地問，說出口後，才發覺自已的話語有些不妥。

眼前的姬月確實渾身狼藉，但她仍然站著，就不應該被他小覷。

“額……我是說……”喬治剛想解釋，就聽見上方的廣播裡傳來聲音：

“編號2425新生，你的初測已經透過，現已核准你成為贊西學校學員，直接參加入學典禮。”

姬月尋聲看去，聽到喇叭裡繼續道：“現在，請立即到醫務室報到。”

“我這算，透過了？”姬月有些迷惑地道。

“是的，你贏了泰坦，再沒有人會阻止你成為學校的學員。”喬治回答。

雙腿一軟，姬月再也支撐不住，坐在了地上。

胸口劇烈地起伏起來，姬月忍住眼眶後的酸澀，努力平復自已激動的心緒。雖然過程坎坷，但好歹達成了目標。她總算沒有辜負沈南希的培訓與囑咐，成功了。

只是……姬月看向旁邊無辜慘死的少年，手指幾乎能觸碰到他身下的血液。

還帶著一點點溫度。

一時間的茫然過後，姬月感到自已也差不多算半廢了，左臂不知道是骨折還是脫臼，動也不能動，身上到處都是傷口，最嚴重的，還是要算剛才環帶給她的衝擊。

頭雖然不疼了，但全身都像在被針尖扎一樣刺痛著。

手肘之下，全被血染紅了，姬月垂下頭，看著已變成絳紅色的手掌，低聲問道：“醫務室在哪？”

“我帶你去吧。”喬治蹲下身子，看著姬月。

她此刻已經完全與剛才不同了，真正的像一個十幾歲年紀的少女，在經過曲折難捱的事件之後，渾身陷入一種癱軟與脆弱中。

只是喬治剛想伸出手去安慰她，就見姬月抬起臉，目光冰冷地射向他，恢復她那倔強而要強的神情，彷彿他剛才所看到的畫面，只是一種幻覺。

姬月並沒有忘，是這個人把她帶過去的，他就是同謀！

“你告訴我在哪，我自已去。”姬月道，深吸口氣，給自已積攢著力量，唯恐喬治再把她拖入密室。

“想知道醫務室在哪，這還不簡單嗎？”

一句話插入進來，喬治和姬月同時看去，發覺是一個後來在練武場旁觀打鬥的B級學員之一。

聽著他那尖細的嗓音，喬治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反而姬月沒有什麼反應，目光平常地在他那略顯陰柔的臉龐上滑過後，道：“怎麼個簡單法？”

“進入學校的時候不是給了你一張卡嗎？用那個叫贊西過來送你過去就行了，你這樣子，也不想再走路了吧。”

聽到這句話，姬月從口袋裡摸出那張銀色卡片，手指剛滑上去，觸控到晶片，投影就浮空而現：“這裡是贊西，請問你有什麼需要？”

“你是學校的AI？”姬月並沒有看到什麼人物形象，投影中只有一個贊西的標誌。

“是的。”

這個回答的聲音，似乎和剛才廣場上給自已通報的廣播聲一樣。姬月看了一眼旁邊的兩人，問道：“通知要我去醫務室，我想問能不能過來接我。”

“可以，但是要付費。”

沉重的心情立刻被一種啞然打破，姬月想起之前沈南希給她買東西時說的話，沒想到學校裡真是這種情況。

她有些尷尬地低聲道：“但是我沒錢，怎麼辦？”

“校園的卡隨時可切換成信用模式，等你賺了錢之後，再還就可以了。”

就在姬月還在思索間，另外的話語又插入進來：“需要我借你麼？小妹妹，”這個聲音有些俏皮地說著，雖然仍顯尖細，與他男人的身份不太符合，“借學校的錢可是有利息的。”

喬治也道：“贊西，用我的吧，畢竟我也有點責任。”

“編號2425，你的選擇是？”贊西沒有直接理會他們，而是問道。

姬月深吸口氣，試圖緩解自已的疲憊，她沒做多想，道：“信用卡吧。”

對於這兩個人，她都不算了解，也不想再有什麼關係。

看到姬月拒絕他的好意，嗓音與眾不同的男人並不在意，而是笑眯眯地道：“新人，你叫什麼名字？我叫奈蘭，奈何的奈，蘭花的蘭，B級學員，一名機師。”

對於奈蘭的自我介紹，姬月有些詫異，她看向奈蘭伸出的手，有些猶豫地伸出自已的。殘留的血跡沾染上他纖細的手指，但奈蘭並沒有絲毫介意的樣子，依舊對她微笑著。

姬月不由放鬆了一些戒備，點了點頭算做招呼，回答：“我叫姬月。”

“你好，姬月，很高興你能來到我們學校，今天我總算見到一些希望了。”奈蘭笑著說，然後伸出另一隻手點了點還在姬月手中的卡片，道：“這是我的編號，有什麼問題可以在校園網上聯絡我喔。贊西，你明白的吧。”

“好的，已經為2425號新生錄入你的聯絡方式。”贊西回答。

“那就以後見咯！”奈蘭對姬月揮了揮手，轉身瀟灑地離開這裡。

對於奈蘭的話，姬月有些不明白，但也沒力氣想了。呆呆地看著手中的卡，姬月靜等著贊西的到來，同時恢復力氣。

偶爾抬起頭時，她看到遠處追來的人在不知不覺中已全部離開，廣場上原本因戰鬥而避開的人群又恢復了過來，周圍回到她剛到時的樣子，只有泰坦，少年，她和喬治，還算是剛才的事件的遺留者，孤獨地停在人流中。

對於喬治仍留在這裡，姬月並不想表示什麼，她有些累了。余光中，喬治沉默地站在一旁，不知在想什麼。

這個銀髮人，他在學校裡見過幾次的——喬治在看著地上的少年。

沒人知道這個銀髮人叫什麼名字，也沒人跟他有過什麼溝通，他總是一個人神出鬼沒。根據他一直穿的黑色訓練服，可以推測出他是A級學員，但據A級學長說，他們也從沒見過他參加任何任務或者比賽。

如果說他是學校的幽靈的話，那也該留下一些痕跡和名字，但從來沒聽說過有哪些幽靈和本體對不上號的。

總結來說就是，這是一個神秘人。

但是，居然就這麼死了。

喬治眼神複雜，又移向不遠處的泰坦。

“這在學校裡算很平常的事嗎？”姬月的聲音忽然響起。

喬治扭過頭，神情中帶著疑問。

姬月並沒有看喬治，而是平靜地發出自已的問題：“學校的廣場上橫死著這麼一個人，來往的學生居然都像視而不見一樣路過，就算是泰坦，也沒人在意，他的那些小弟呢？”

喬治張了張嘴，不知該如何回答。

“由此得見，學校裡發生死亡事件，很平常啊。”姬月的嘴角掛著荒誕的笑，“而泰坦的那群小弟，也只不過是塑膠兄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