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在京都橫行無阻的小霸王和他爹在百花樓踢到鐵板了!

好多人路過此地時都跑進來看熱鬧。

“我不!你要是不原諒我我就不起來!”

林瑜霄完全不知道什麼叫羞恥,他可聽說過,如今這位不愛殺人,但每回上朝都能當一根上好的攪屎棍。今天的事兒要是給李異衡、陳居嚴知道了,他爹明早上都怕不能豎著從朝上回來!

要不是還留著兩份理智,永安侯得當場跪下來。

“您就饒了我兒子吧,他還小,不懂事兒!我回去一定好好管教,保管讓您解氣。”

別說在場眾人,就是路邊的三歲小童都知道這空口大白話不可信。

元青垂眼睨著人高馬大的憨貨小世子,忽然笑了,“要我原諒你和你爹也行。”

“您儘管說,只要留我一條命怎麼做都行!”

哎呀,永安侯心裡反而更忐忑,小皇帝出招兒從來不按常理,可惜兒子已經開口了。

“簡單,以後當本少爺的貼身侍衛。”、

林瑜霄傻眼了,“不是,您這身手還用得著是為保護嗎?”

“嘖,作為高手,不能隨便出手的。你見過哪家的大師動不動就跟人喊打喊殺的麼?”

林瑜霄一想也是,這位怎麼能動不動就上手打人呢?

前不久才天子一怒親自動手的元青故作不耐煩,“到底同不同意?”

“同意,一萬個同意,這是我的榮幸啊!”林瑜霄興奮地跟他爹說,“我走大運了,爹,簡直是因禍得福!”

奈何林炎烈也不太擅長這些彎彎繞繞,不太理得清她的用意,不過最近小皇帝行事有起色,讓他兒子跟著見識見識也不錯,因此說道:

“還不謝謝人家?”

父子倆感恩戴德,不僅眾人看戲看了個飽,就連元青都忍不住開啟扇子遮住瘋狂上揚的嘴角。

三人一同下樓,門口那尊閒庭信步走進來的殺神也剛好看過來。

元青和永安侯同時喊了句:臥槽!

前者轉身就跑,卻被倏然而至的大手拎住命運的後衣領。

“玩兒夠了?”

“啊啊啊啊啊——我錯了我錯了!蘇晉東你就放過我吧!”

方才還把永安侯父子吃得死死的小公子發出殺豬一般的慘叫,被人拎著雙手合十,瘋狂求饒。

“哼。”

一陣天旋地轉,元青發現,自己被狗男人夾在胳膊下了。

她臉上火辣辣的,瞥見目瞪口呆的林瑜霄,喊道:“救我啊!”

“……哦!”

小霸王傻愣愣的要衝,卻被他爹扯住了衣領

短短的時間,蘇晉東便夾著元青騎馬遠去,留下整個花樓的男女竊竊私語。

“剛剛那位就是傳說中的蘇大丞相吧?”

“確實是。”

“那……那剛剛的少年人不就是……”

“慎言。”

能讓永安侯父子犯慫,敢直呼大丞相的名字,除了今上還能有誰?只是,傳言今上乃是丞相一手扶持,現在看來感情是真的好。

永安侯父子垂頭喪氣的打道回府。

“爹,你剛剛怎麼不讓我去幫陛下?”

永安侯正為這事兒發愁呢,“傻兒子,蘇晉東是你能反抗的麼?你老子我見了他都沒底氣呢。”

唉,他還答應把兒子送去給小皇帝當貼身侍衛,那……那不是和蘇晉東對著幹麼?要是這逆臣謀反,第一個開刀的就是他們林家啊!

林瑜霄聽了他爹的分析,頓時反應過來父子倆都被元青給繞進去了,他摸了摸還隱隱作痛的眼角。

“話說,不是小皇帝打了我,爹你去給我討公道的麼?”

父子倆面面相覷,唯唯諾諾的回了家,早已收到訊息的林家母老虎鞭子一甩,“跪下!”

父子倆撲通跪下,林夫人心疼地把兒子拉起來,頗為心疼,“快去上藥,為娘教訓你爹,你瞧見了不好。”

……

這邊蘇晉東已經把人拖到了自家府上,大門一關,插翅難逃!

“畫呢?”

“什……什麼畫?”元青眼睛亂飄,打算來個抵死不認。

蘇晉東把她扔在矮榻上,丟下一句冥頑不靈走出去,不多時帶著一群搬了桌案的下人進來,還跟著幾個身穿儒衫的男子。

桌案圍著矮榻一一擺好,上邊筆墨紙硯整整齊齊,那些個儒衫男子也各自站好。

元青哪裡還不明白,轉頭往裡間跑去,眼疾手快關門,門縫裡卻陡然伸進來一根胳膊,一把抓住她的手。

“想躲?”

高大的身形堵進來,狹窄的耳室越發逼仄。

一個進一個退,元青抵在了床架子,終於哭喪著臉說道:

“那個……我讓你畫還不成嗎?”

“終於有點自知之明瞭。”蘇晉東不帶感情的抬了抬下巴,“脫。”

元青以為自己聽錯了,“脫什麼?”

“衣服。”蘇晉東不耐煩的揪起他的衣領,冷笑道:“把我畫得那麼醜,還想輕易過關?我要你畫春宮圖!”

話音落,面前的小臉兒肉眼可見的白了!他才算是升起報復的快感。

“不行!”元青祈求地抓著他的手,“蘇晉東你怎麼懲罰我都可以,不要脫衣服。”

又來,恬不知恥的撒嬌!

蘇晉東像是手被燙了般丟開她,居高臨下的睨視,“要我親自動手麼?”

結果腳邊縮成一團的小皇帝哭了,不是以前故作誇張那種:緊緊抓著衣襟手都白了,大眼睛戒備地盯著他,淚珠子成串往下滾……

誰來看了都覺得可憐,跟個女人一樣!

嗯?蘇晉東發誓,平生第一次想這樣作弄一個人,蹲在地上用幾乎惡劣的語氣說道:“不脫衣服也行。”

元青眼睛一亮,撲過去抓他的手,“你說。”

濃濃的鼻音,噗地鼓了個鼻涕泡兒……

微妙的靜默之後。

蘇晉東嫌惡地甩開她,“等著。”頓了頓,“你若是敢跑,被我逮著了仔細你的腿!”

轉身走的時候,嘴角卻微微勾起來。

這次他費了些時間才回來,身後跟著個端了托盤的侍女,他拿了托盤上的東西進入耳室,扔到縮成球的少年身上。

“穿上,然後滾出來。”

又吩咐身邊的侍女,“等會給他弄個髮髻。”

說罷走出去關上了門。

元青拿起那緋紅的衣衫一看,頓時頭禿:特麼是裙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