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崇煥曾經任兵部主事,在遼東經略兵部侍郎王在晉手下幹活。王在晉賞識他,對他信任有加。

但是袁崇煥打了王在晉的小報告,密奏朝廷王在晉以八里鋪防守山海關的計劃不可行。

朝廷沒辦法判斷他們的是非對錯,於是派遣了孫承宗前往實地考察。

最終,王在晉被調回南京養老,孫承宗接任他的職務。而袁崇煥也因為卓越的軍事謀略被孫承宗欣賞,被孫承宗視為學生教授培養。

後來孫承宗被迫離職過後,袁崇煥孤軍駐守關錦防線抵禦奴寇努爾哈赤的進攻,取得寧遠之戰的勝利,間接導致努爾哈赤死亡。

此後又在寧錦之戰中重創皇太極的軍隊。

在寧錦大捷後幾天,御史李應薦上疏,彈劾袁崇煥,說他在戰役中,不援助錦州,是作戰不積極的表現,還用了個專用名詞——暮氣。

袁崇煥不得不辭官回鄉。

翻看著東廠送來的檔案,南柯也在自已的腦海中開始回憶這位歷史上爭議不斷的民族英雄。

可惜,不知道為什麼,這樣一位名將自已關於他的記憶已經模糊不清。

十一月三日,南柯在忙於處理閹黨糟心事時特地抽空在乾清宮召見他。

相比於養心殿,南柯更喜歡乾清宮。因為乾清宮實在太大了,南柯不習慣。

相比之下養心殿被他塞了很多各種各樣的文書之後閒的更加讓南柯心安。況且,這本來就是給皇帝休閒娛樂的宮殿,更加隨性舒適。

所以儘管有言官上疏勸諫,南柯也依舊如此。

不過考慮到乾清宮本身的特殊意義,為了體現自已對他的重要性南柯還是選擇了這裡。不僅如此,南柯還特意的找來了幾位朝廷重臣與他一起。

袁崇煥身材矮小而精悍,其人雖然是進士出身,但是相貌實在是拿不出手。

所以召見結束之後,有大臣私下告訴南柯此人相貌醜陋,不是能夠重用的人。

聽到這話,南柯先是微微一笑,然後溫和回答他:“卿所言有理,朕看你儀表堂堂,相貌非凡,胸中定有謀略。不如改任命卿?不知道卿意下如何?”

那人聽完立刻跪言推辭。

對此,南柯也只是呵呵一笑。然後拍拍他就沒再管了。

開玩笑大哥,我是找人去鎮守遼東,目的是幫我打仗,又不是找外交禮儀官。

長的好看有用嗎?

袁崇煥一進大殿,南柯就直接給予他莫大的恩賜。

不僅親自起身以示迎接,還特意賞賜他座位,准許他坐著對召。

接著,南柯更是當著眾人的面數誇其戰功赫赫。然後翻出當初兩次戰役朝廷給袁崇煥少的可憐的賞賜質問官員這到底誰的失責。

不等眾人回答就直接大手一揮,從內帑賞賜遼東將官白銀一萬兩,並且單獨賞賜袁崇煥黃金百兩,白銀一千兩。

不僅如此,還直接起復他為右副都御史(加兵部尚書銜),督師薊遼、登萊、天津等處軍務。

天子的嘉獎是在袁崇煥意料之中的。

因為,一來到京城就提前拜訪了自已的恩師孫承宗,並且從忙的焦頭爛額的老師那裡得知恩師向陛下舉薦自已繼續回到關外駐守防禦建奴。

時隔數年,師徒兩人在京城相見。回想起昔年一起為收復失地工作努力,卻都因為各種原因被迫離職,而今兩人幾乎同時被起復,他們內心也是有一番感慨。

但是天子給他的殊榮依舊讓他震撼,據他所知目前御前能夠坐著的人幾人中,韓爌、孫承宗都是內閣人員,至於剩下的溫體仁深的陛下信任主辦清查閹黨,等這件事情結束之後進入內閣恐怕也只是時間問題。

自已一個剛剛起復的官員居然還能有幸。

陛下給他的起復官職也是讓人驚訝。按照朝廷的規矩,起復不是直接就讓他回到原來的高度。是需要讓他從小官慢慢做起。當然,升職的速度完全不是一般的官員能夠比的。

當然,直接官復原職的也有。近期陛下已經陸續起復了好幾位大臣。雖然他們職務有所變動,但是官階最差都是和原來一樣。

甚至韓爌被起復了禮部尚書,可是還沒有去禮部一次,就直接又被拉進了內閣。

在袁崇煥這裡,更加離譜。非但直接官復原職,還因為過去的軍功直接被破格提拔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官階更是直接提升到了二品兵部尚書。

軍務、地方政務皇帝不問就是他做主。

袁督師久在軍中,也算半個軍人。陛下先給了他錢財,又給了他權力。

面對這都是實打實的恩賜,心潮澎湃,此起彼伏的袁督師在南柯詢問他預計多久能夠收復遼東。

他居然直接脫口而出:“計五年,全遼可復!”

此言一出,南柯聽的非常高興。

他興奮得連聲誇獎袁崇煥,說你只要給我好好幹,我也不吝惜賞賜。

旁邊大臣也歡呼雀躍,氣氛如此熱烈。

陛下決定,召對結束,所有人該幹嘛幹嘛去。

當所有官員離去之後,王承恩發現南柯表情突然變得凝重。

“皇爺,要回養心殿嗎?”

南柯沒有給他答案,而是問他:“王大伴,你覺得五年平遼真的可以嗎?”

……

召對結束之後,袁崇煥在宮門準備離去時。

突然身後有人跟了上來。

“袁督師,請您稍候,下官兵部給事中張銘泉有一些問題想你請教。”

兵部給事中這是都察院安排在朝廷六部的監察監察官員。雖然品級只有區區七品,權力卻大的嚇人。

就連尚書(部長)大人平時見了,也會面容和善,恭敬對待。

袁崇煥身上也有都察院的官職,當然不用懼怕,不過這也是同事,對方都虛心請教了,自然要給他幾分薄面了。

“剛才殿上欣聞袁督師準備計劃年收復遼東全境失地,鄙人實在對督師的謀略驚歎。鄙人慚愧未能有適合的策略,如果方便,想聽聽督師的計劃。”

追上來的官員呼吸急促,顯然追了很久了。

看著他躬身謙虛的樣子,袁督師卻陷入了難處。

他略過猶豫之後才開口:“軍機要緊,張給事中,不是我信不過你,實在是知道了怕給你惹來了麻煩。”

其實他還有一句話沒有說。

……

“什麼,你說你根本就沒有能夠五年收復遼東的謀略!”

孫承宗儘量壓低自已的聲音,說完還環看四周擔心洩露出去。

他面前,袁崇煥一臉懊悔說:“恩師,學生被陛下聖恩,心中一熱就說出了這句話寥慰上意。”

孫承宗走近到他身邊,附耳小聲說:“陛下英明,豈可浪對?異日按期責功,奈何?”

(陛下雖然不懂軍務,但是卻並不昏庸。怎麼可以隨便欺騙陛下?如果時間到了,你任務沒有完成到時候怎麼辦?)

“恩師,我現在也在愁,所以前來請求恩師幫助。”

孫承宗瞪了他一眼,這才開口:“為今之計,我私下帶你進宮,去向陛下請罪。或許會收到懲處,不過這件事陛下相信也會選擇忘記。到時候我們再把這件事掩飾過去就簡單了。”

袁崇煥聽著孫承宗的話,並沒有答應,反而陷入沉默。

過了一會兒,他才開口:“恩師,我覺得不至於此,我們還有其它辦法,計劃成功不一定罪責在我。”

“老爺,溫大人派人來請你了。”

孫承宗剛欲開口,門外候就傳來了侯果的聲音。

“你的事實你自已看著辦吧,如果有需要找我。陛下對我倚重,我還是能夠說上話的。”

孫承宗丟下這句話就離開了。

……

深夜養心殿裡,南柯看著自已寫下的字筆墨已經幹了,抬頭詢問:“王大伴,孫大學士和袁崇煥還是沒有請求進宮嗎?”

王承恩搖頭:“回皇爺,沒有。”

“王大伴,你明天帶著旨意押送軍需去一趟皮島吧。把孫傳庭帶上,把這封書信給他。”

皮島,毛文龍的大本營所在地。

他所部駐守現代朝鮮半島和遼東半島周圍的群島上面,擔任著牽制建奴的重要職責。

要過年了,南柯提前給他們準備了一些物資。算是,寥表慰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