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修改,正在修改,目前已經改到第五章了。我儘量這個月把目前的五十想改完,加班加點努力工作。後續的章節目前這月估計都不會更新,不過不定時更改前面的章節。
溫體仁是以稽首禮晉見。
明代朱元璋則多次下令禁止行跪拜禮,恢復傳統漢族拜禮。所以明代官員除了朝見、聽宣詔旨、祭祀、重大禮儀等需要跪拜外,大多行稽首禮,比如皇帝出行時,官員也是行揖禮,不需要跪拜。
“溫愛卿平身,朕可算把你盼來了啊。”
南柯離開位置直接走到溫體仁跟前,語氣溫和。
溫體仁被陛下突然的親熱驚到,眼神閃爍。
本來他的起復職務是去南京的,可是中途就被陛下派的快馬追上了。
一路上,他也曾和人打聽情況,但是所獲甚少。
沒有人向陛下舉薦,是他自已親自提出來把他調回北京的。一到京城,就直接被宦官領進了皇宮養心殿等候召見。
只是略微調整,溫體仁起身便面色潮紅。
“陛下召見,臣惶恐,只恨不能立馬到陛下面前。只是可惜旅途遙遠,姍姍來遲。”
出乎南柯的意料,溫體仁的面容居然非常俊美。
明代的張燮拜訪過供職南京翰林院時期的溫體仁,寫過一篇《溫宮詹長卿》。
客來見長卿,倏疑行玉山。
縹渺何仙人,姑射相往還。
致身近夔龍,興文接馬班。
蘊藉足風流,斜插幘簪閒(閒)。
這個渾似姑射仙人的描述,與十五年後東林黨塑造的一代權奸形象極其不符……
南柯看著眼前人,如果不是知道歷史,怎麼也不會把奸佞小人和眼前人聯絡起來。
怪不得當了八年首輔,長的好看就是吃的開哈。
“溫愛卿一路辛苦了,朕欣聞你被起復任用為南京禮部尚書,想到這些年你在朝廷裡面因為不肯和他們同流合汙被受排擠,無奈辭官回鄉。愛卿呀,你受罪了。”
“陛下,這是臣作為臣子的本分,只是可惜臣人微言輕,沒有辦法為國家剷除奸臣啊。”
說罷,溫體仁滿目悵然,長嘆一聲。
剷除“奸臣”?溫大人如果不出意外,您再過幾年就是最大的奸臣。
南柯轉身故作不忍直視,走向自已的座位,避免讓溫體仁發現自已的表情變化。
同時開始琢磨溫體仁的話,人微言輕?溫大人這是想要被委以重任嗎?我倒是有個活,就是不知道你溫體仁能不幹。
坐到位置上,南柯面色已經恢復正常。
“溫愛卿,朝廷裡面他們的人太多了,朕想處理他們,可是沒有合適的人選。朕相信你,所以請你進京來詢問。不知道你有沒有合適意見呢?”
南柯想聽聽溫大人的意見,也是想考察一下溫大人。
“陛下,臣確實有一些想法,只是臣在家閒賦已久,恐怕言過有失。”
溫體仁知道陛下避開“人微言輕”是想考察一下自已,所以陛下提問他當關於處理魏忠賢的黨羽時,心中已經有了一定的想法。只是因為不清楚陛下的想法,所以他肯定是要提前告訴陛下我講的可能會不對,還請您不要生氣。
“無妨,溫愛卿大膽進言,有什麼條陳建議,儘管提出來,朕不能保證全部採納的辦,但是你同樣也暢所欲言,朕絕不會怪罪。”
南柯直接餵給對方一顆定心丸。
“謝陛下,臣以為,閹黨玩弄權術,殘害忠良,朝廷苦於閹黨久矣。陛下若要清除閹黨,朝廷官員定會響應,到時定會重振朝綱。
“只是臣竊以為有三不宜,不宜懲罰過甚,閹黨之禍,乃先帝所留遺憾,若是罪責過大,恐怕對陛下聖名有損。
“不宜牽連過甚,朝廷官員畏懼權奸,深受其害,依附閹黨實在無奈之舉。陛下若是追究過深,官員人人自危,屆時恐傷朝廷元氣。
“不宜耗時過久,陛下新君即位,應當勵精圖治,中興朝廷。陛下若是聖心已定,應當明斷果敢,迅速肅清,然後方能有精力處理政務。此臣之所愚見,至於具體如何,謹遵陛下聖旨。”
嗯,溫體仁在處理閹黨的意見上和自已是同一個方向。
歷史上崇禎對閹黨的處理留下了很嚴重的後果,所牽扯官員多達二百多名。要知道,當時不算地方,僅中央政府加起來也不過八百人的重要官員。
不可不謂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其實壯士斷腕也未嘗不可,只是當時崇禎沒有把握好尺度,讓朝臣人人自危,根本沒多餘的心思處理政務,一塌糊塗。
“溫愛卿所言,甚合朕心。朕定會仔細考慮,細細揣摩。朕準備先讓愛卿出任刑部左侍郎,並且主管刑部事,原刑部尚書、刑部左侍郎免職。不知道卿願意否?”
“臣,領旨謝恩,願為陛下徹查閹黨,整肅朝綱”
溫體仁知道陛下確實有起復重用他的意思,但是沒想到陛下直接就讓自已接管刑部事務。
這樣接下來的肅清,自已肯定會有重大功績,所以將來入閣也將會近在眼前。
溫體仁心中暗自猜想,莫不會,陛下一開始就想讓自已入閣?
“溫愛卿,朕識卿之才,願委卿重任。希望卿也能和朕上下一心,盡心盡責啊。稍後朕會降下旨意,卿便可走馬上任,只是整肅之事,尚缺時機,卿需緩緩圖之,待朕旨意。”
“臣定會牢記陛下之言……”
“溫愛卿,你我君臣,不必如此說那些無用之言,朕另有一事欲詢問你。”
南柯不想聽他廢話,便直接打斷他,準備切入下一步。
“不知陛下所問何事?”
“卿以為,崔呈秀此人如何?朕想聽一下卿對此人的評價。”
聽到陛下的詢問,溫體仁心生疑惑。不過卻也是略做思考便回答:“崔呈秀此人被稱為‘五虎之首’,魏忠賢所謀之事此人多有參與謀劃,論罪當為首犯之一。其人貪婪成性,被彈劾罷官,只是因為稱呼魏忠賢為義父這才步步高昇,成為朝廷重臣。此人之無恥,之罪孽可謂該殺!”
南柯點點頭,又問:“愛卿所言不錯,不過卿覺得此人可用否?才幾何?”
啊?才幾何?溫體仁心中一愣,生出一個猜測——陛下該不會還想用此人吧?
這次溫體仁沉思了好一會這才回答:“陛下,臣以為崔呈秀此人能夠為魏忠賢謀劃這麼多事情,想必心思細膩,謀略過人。”
聽到溫體仁沒有直接把崔呈秀貶的一文不值,而是真的簡單分析了一下。心中對他更是滿意,不由得笑了。
這如果換成一些其他的大臣,可能甚至連南柯提出這個問題本身都會諫言“寧用無才,不用無德”吧。
“愛卿能夠這樣理智的分析,朕很滿意。愛卿啊,記住朕的一句話吧——‘眾正盈朝’就是一場夢,而今天這個夢已經結束了,過去的就當他過去吧,只要不是罪行太甚,只要他從夢裡醒過來了。朕自然會網開一面。”
“眾正盈朝”,這是對魏忠賢排除異已,將朝廷大部分官員都拉入自已一派的現象的稱呼。
溫體仁聞言也是頗有感觸,這短短几年內,魏忠賢利用先帝的信任,大權在握,勢力不斷擴大。滿朝文武若不依附,便會遭受排斥打壓。而今不久這一切都會改變。
還真是如一場夢一般。
只是讓他特別意外陛下會說出此話,讓他看到陛下的胸懷和寬容。同時也讓他擔憂陛下若是過度寬鬆,會不會留下禍患。
南柯是不想殺崔呈秀的。
崔呈秀該殺,不過看過他的資料,從這個人這些年來幫魏忠賢辦事看來,也還算能辦事。同時他作為閹黨的“五虎”之首,若是留下他來,將來朝廷內部剩下的閹黨依附於他肯定也不至於會被徹底擠出去。
清理閹黨是肯定的,可是南柯的想法是修剪它的枝椏,讓它長正,留下一個能有一定的朝廷影響力,並且聽自已話的閹黨。這樣將來自已要做什麼事,在朝中的支援度也會提高。
況且,這個人就是一個投機分子,東林黨如日中天時他立刻投向東林懷抱,可是被踢了。被革職後,轉而立即到魏忠賢下不惜認宦官為父。
而現在魏忠賢明顯已經放棄他,並且選擇拿他來做替死鬼,就已經窮途末路了。落入水中的人,會不顧一切抓住能抓住的東西。
同時,南柯留下他也是為了溫體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