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梆!梆!梆……”

下課時間的梆聲響了,南客拿起桌子上的名單,走下臺來。穿行在桌椅空出來的過道里,“崔浩然。”

崔浩然起身迅速道,“到!”

“張讓。”

“到!”

……

後續一共一百二十七個人陸續被點名,且起來答到。

當所有人的名字唸完之後,南客重新回到自已的位置。並沒有著急下課,下面的人同樣耐心等待。

南客翻開書看,“莫愁前路無知已,天下誰人不識君。大家,就此別過吧。記住,正月初九是考試時間,還是回到這裡。手裡的腰牌收好,憑藉此牌才可以進入武安營。走的時候自行去軍需官那裡領取餉銀和皇上的賞賜。記住了嗎?”

“記住了!”

……

傍晚,北京城某處宅子的後門。一名衣著平常,面色平平的男子,再三環顧,確認四下無人這才悄悄的按照約定的訊號敲門。

門開後,開門人確認了來人的身份後立刻讓他進去。隨後自已立馬觀察周圍是不是有人在窺探。

男子則是被其他人帶進了一間書房,在門口經歷了檢查過後才被放了進去。

男子進入看到裡面坐著的人,立馬行禮,“老爺。”

老爺抬頭看了一眼,接著做自已的事,“怎麼回來這麼晚!”

男子急忙解釋,“老爺,外面白天錦衣衛到處串,小的怕給老爺惹麻煩,這才多繞了幾圈。”

下人的話沒有說錯,最近這段時間皇上把京營計程車兵全部派去打掃北京城的街道。同時,皇上把錦衣衛派遣到大街上監督他們打掃。

不過在旁人看來,皇上這個藉口實在是稱不上高明。明明是監督百官,卻打著監督京營那群京兵。

皇上在得知京營士兵經常被百官借去幹活後,非常生氣,嚴厲訓斥了英國公。

可是,皇上自已用京兵來掃大街。唉,誹謗皇上可得小心。

老爺不再多想,回過神來,他突然意識到什麼,“錦衣衛就給你嚇到了!沒用的東西!你這麼晚回來不會被抓住了吧!”

男子聽到這裡,急忙挺直身子展示完好無損的自已,“小人絕對沒被抓啊,老爺您看小人全身上下完好無損的樣子,不可能剛從錦衣衛手裡被釋放出來呀。”

老爺,終於抬頭看了他一眼,“相信你。喬尚書給你交待什麼話了。快說,然後自已滾去接受懲處吧,不然以後人人都有藉口誤事了。”

“是。”男子心裡苦澀,老爺恐怕還是擔心自已真的被抓住背叛了,估計這會恐怕要丟半條命了。

此時他不禁之前東廠的公公。老爺錢益謙真不把自已當人,自已幫他做事被錦衣衛抓住了。威逼利誘自已都沒有招供,如果不是東廠的公公遇見了,欣賞自已忠義,把自已救了下來。自已恐怕今日再難回來。公公不僅是親切近人,而且還噓寒問暖。

(禪魚小貼士:錢益謙。每次說到這個人我都忍不住——先吐他一痰,然後再說。好了,我吐完了,接著說。錢益謙,文學成就優秀,人品極差。明朝滅亡後本來準備和小妾柳如是跳水殉國,結果這位仁兄試了試水,立馬被涼水勸退。從此人稱水太涼,關於他的事蹟其實還不少。因為本書後面劇情需要,暫時不提出來讓他丟人現眼。

——資料來源於網路搜尋,僅供參考)

可笑的是自已在錦衣衛手裡沒有傷到一根汗毛,在自已家卻要處罰。

男子如實把喬尚書的話轉達給了錢益謙,還是受到了捱了鞭子。捱打的時候為了防止他逃跑,還被綁在了樹上。因為擔心衣服被打破了,所以他提出脫了衣服再打。結果管事直接扇了他一巴掌——這裡是大學士的私人府邸,你一個下人居然敢脫光。

飛舞的蛇信熱吻在男子的身上,男子忍著劇痛沒有求饒。因為他知道,只要他求饒,興奮的管事就會打的更加用力。

誰料,管事見他居然強忍著一聲不吭,臉上的肉一橫,陰冷的目光瞄上了旁邊的水桶。

寒冬臘月,一桶水就這樣潑在渾身血淋淋的下人身上。

“你在幹什麼!”管事聽到聲音回身看見了管家。

管事立馬面帶微笑,恭恭敬敬的回答:“管家,這邱三犯了錯,老爺讓我懲罰他。”

“哦。”管家見對方搬出來了老爺,也沒有再追究什麼,只是讓他把人放了。

……

除夕,來的很快。

這幾天王承恩真的是忙壞了,宮內大小事情大多是他拿的主意。

皇上信任,王公公走到哪裡都能聽到別的太監(官名)主動貼上親切的叫“爺”,心裡蒙提多高興了。

(禪魚小貼士:宮人(也就是太監)之間的稱呼。宮人儘管身份不光彩,但是卻是皇上身邊的近侍,一般人看到他們都會稱呼一聲公公。那麼宮人自已相互怎麼稱呼呢?明朝的太監,當然這裡的太監是官名。他們相互之間的稱呼一般而言不會是公公,因為太監自已也是有自尊的,相互之間稱為“爺”雖然東西沒有。不過也得叫咱爺們不是?

——資料來源於網路搜尋,僅供參考)

今日正是除夕,本來應該坐鎮宮中的他聽到自已好哥們曹化淳的傳來的訊息,明白茲事體大,立馬出宮前去確認。

“王爺,你來了。”

東廠事房門口,曹化淳親自迎接王承恩。看到這一幕,王承恩卻沒有高興,皺著眉頭,“曹爺咱倆這關係,你身份又不比我低多少,怎麼親自迎接?事情怎麼樣了?人的身份確認了嗎?”

曹化淳讓屬下在前面領頭,自已則是靠近王承恩輕聲說:“身份已經確認了,名字叫邱三,是錢益謙府裡的下人。前些天剛被‘策反’過,今日他自已主動前來,並且已經招供了不少有用的資訊。”

‘策反’,這是皇爺私下給他們解釋的新詞。滿大街的錦衣衛當然主要任務是盯著那群不老實的官員,預防他們私下搞什麼小動作破壞“開禁”計劃。

意外抓獲了幾個給官員之間傳訊息的人。因為皇爺已經交代過,年前安安分分就好,只要他們不生事,也就不用管。所以曹化淳的下屬也沒有為難他們,只是簡單的勸導了一下,就放了他們。誰知道,今天又突然有了驚喜。

“嗯,”王承恩笑著陶侃,“皇爺幾次欲拿掉錢益謙這個小人的位置。只是一個沒有機會,想不到這新年剛聽完鐘聲,就要給錢大人送鍾,真是恰到好處啊。”

兩人被帶進一間小屋子,一進去王承恩就生氣了。

“誰讓你們打人的!打成這樣還怎麼交代?”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躺在被褥裡,面色蒼白的男子。

“哥哥,你這就誤會了,不是我們打的,應該是錢府自已人打的,”曹化淳看著王承恩疑惑的眼神繼解釋,“人是他回去那天半夜晚上悄悄爬出來的,恰好被我們盯梢的人發現了。下面的人一稟報上來,我馬上秘密安排人給他治療。”

王承恩聽他說的有模有樣,這才將信將疑,準備親自審問。

他提問:“人怎麼樣?”

“他發熱非常嚴重,大夫說是傷寒,又有大量外傷。只是搶救的及時,我告訴那個大夫人死了他必須一塊兒死,他向我保證肯定能活下來,不過要受一番苦了。”

曹化淳第一時間解答了王承恩最關心疑問,接著說:“只是剛剛行了針才睡著,審訊具體要等他醒來了。我看他病的厲害,如果不聽大夫的,恐怕活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