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奏陛下,臣彈劾大理寺卿公然違背陛下聖旨。陛下已經昭告逆黨案到處為止,除非有確切的證據,否則不再追究。大理寺卿公然奏請重清舊案,違背陛下旨意,臣請陛下治罪。”

錢錫龍這話其實也是對皇上說的。當初是皇上您自已說的,到此為止了,不願意再牽連更多的人。現在您再用這個威脅百官,這不是公然耍賴皮嘛?

南柯聽出了他話裡的埋怨,神色嚴肅,絲毫看不來有什麼不對,彷彿這件事和他沒有任何關係。用很平常的語氣反問他:“錢卿這話未免太過武斷了吧,大理寺卿他職責所在。何罪之有啊?”

趙浩看到陛下親自下場幫自已,也是非常給力。絲毫不顧忌對方大學士的身份,直接言語不善的質問:“錢大學士,我職責所在,整理逆黨卷宗時發現有所紕漏,若不提出來,豈不是翫忽職守?錢大學士您這樣直接反駁,未免有些風聲鶴唳了吧?難道說,這其中莫非另有隱情?”

“另有隱情”,這已經是明晃晃的準備把髒水往錢錫龍身上潑了。錢錫龍固然憤怒,不過他堂堂一個尚書少保銜文淵閣大學士,如果和對方爭辯,能不能撇清干係不再首要,只是掉身份。不過,作為大學士,自然有人會給他分憂。

戶部給事中站出來:“大理寺卿,請注意你的言辭!你這是在公然汙衊上官嘛?”

“給事中……”

……

爭論持續了很久,南柯第一真正見到這種場面,饒有興趣的坐在上面看著。

不過看久了也會無聊——讀書人吵架,又是在朝會上,不會有什麼激烈場面。

就在南柯快要睡著的時候,早朝時間結束了。

南柯大手一揮,轉移陣地,乾清宮走起。

……

“你們也爭論了一個早朝了,也沒個結果。成基命,朕看你欲言又止的樣子,站出來說說,你有什麼看法。”

(禪魚小貼士:成基命。成基命(1559—1635),字靖之,號毖予,大名(今屬河北)人。天啟朝時累官禮部右侍郎,因得罪魏忠賢落職。到崇禎時,歷任吏部左侍郎、禮部尚書、東閣大學士。入閣輔政時,他多有建樹。其人,性寬厚,每事持大體,為官清廉,被稱為“清白相公”。——資料來自網路搜尋,僅供參考。)

地方換了,必須加快節奏了。成基命雖然與東林黨的官員私交深厚,但是為官清廉,為人寬厚。南柯發現他似乎想出來勸架,就直接把他“踢了”出來。

“陛下,臣認為逆黨案朝廷已經定案,如果有所疏漏,應該責令有司重新核對就可,不再牽涉過多。”

成基命話很中肯,沒有什麼傾向,只是希望不要爭論下去。南柯只是想提威脅一下百官,不過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該關門收狗了。

一聲,“陛下。臣附議!”,打斷了南柯的失神,原來是孫承宗適時站了出來。

內閣首輔都出來說話了,於是一時間所有的官員都附議了。

“朕,準了了。”

南柯知道是孫老師在發訊號了,也適時收手。

“大理寺卿,此事就這樣吧。好了列為臣工,重新商議一下,關於開放海禁的事情。”

又重新回到了原點,這次是皇上親口提出來商議。大家剛才接受了連環驚嚇,此時沒人出來觸黴頭。

戶部尚書畢自嚴最先回應,“陛下,臣以為開放海禁,固有弊病,但增加稅賦利大於弊。臣認為,朝廷可以先在山東登州府實行。”

從最開始的開放海禁,到只在山東省實行,已經做出了讓步。深受海禁“優惠”的沿海官員們感受了皇上給他們的“驚喜”,也明白這時候如果再不同意恐怕“驚喜”就要成真的了。只能不斷在試行上面增加各種束縛。

南柯見此,只能再次暗示了溫體仁拿出來了魏忠賢,並且直接同意魏忠賢調任南京。

魏公公雖然虎落平陽,但是餘威尚在,如今朝廷內的官員們都是記憶猶新。最後,百官只能無奈接受了這個事實。

……

回養心殿的路上,身心俱疲的南柯有些無奈的詢問身後的孫承宗:“孫先生,朕什麼時候才能真的能不像今日這般麻煩呢?”

“陛下初登御極,目前很多事情都需要多和大臣協商,避免紕漏。”

“可是明明他們自已接著‘海禁’,收受走私的賄賂,卻不願意朝廷能夠開放海禁,增加稅賦?”

“陛下,朝廷給官員的俸祿確實有些低了。當初太祖時一兩銀子四石米左右,到現在一兩銀子二石米左右,但是官員俸祿並沒有增長。”

孫承宗聽出來皇上心中的煩躁,沒有主動回答他的問題,反而是丟擲了物價漲,官員俸祿卻還是原地踏步的事。

“孫先生,我準備給官員增發‘養廉銀’,您覺得如何?”

工資不夠花,那就再給你們加一點“養廉銀”。

“陛下,只是這樣是不夠的。而且,畢尚書不會同意的。”

南柯苦笑,自已好不容易勸說畢自嚴掏錢支援登州府海運基礎設施建設,如果這個時候再找他要錢成功率不高啊。弄不好,畢尚書恐怕還會翻臉,連這個錢也不出。

而南柯自已手裡的錢沒有多少了,還要為將來組建新軍預留五百萬兩銀子作為一年的花銷。

“唉,事情已經辦妥了。不必要糾結那麼多了,還是很感謝孫先生您的支援。”

南柯也不再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結,既然朝廷同意了登州府開放海禁,自已就必須立刻馬上去安排自已私下聯絡的商人進駐登州了。

……

“王公公,我聽說,朝廷已經決定要開放登州的海禁了?”

趙廷偉一聽到這個訊息,就立刻馬不停蹄來到王體乾的府邸登門詢問。

“冰雲不必這樣驚慌,這個訊息咱家可以向你保證是真實的。其實,很早咱家就已經得知了,這才讓你把生意佈局往山東轉移。現在只是朝廷正式透過了決議而已。”

王體乾看著累的氣喘吁吁的趙廷偉,笑呵呵的安慰。他很早就已經收到皇上的密信,安排他聯絡所有合作的商人做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