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五日,西配殿。

“微臣張瑞圖,拜見陛下!”

(禪魚小貼示:陛下、皇上、聖上他們都是古代官員對皇帝的稱呼,不過略有不同。陛下一般都是大臣直接和皇帝對話時使用,類似於第二人稱“你”,比如說“拜見陛下”;聖上是臣子在別的場合或者說和別人談到皇帝時對皇帝的稱呼,類似於第三人稱“他”,比如說“聖上說過”;皇上這個詞來源很早,秦朝就有,真正流行是在明清。他既被用作“你”,也被用作“他”。據說以前大臣稱呼皇帝為皇上是有特殊意義的,後來明清君主專制加強,於是皇上便成了隨口即來。——資料來源於網路搜尋,切勿全信。)

“長公平身吧,我今日偷得半日閒,寫了一篇字。久聞你是我朝有名的書法大家,今日特意請你來是想請你指教,”,南指了指桌子上的紙,“你直接上前來看看吧,沒有必要這麼拘束。這裡不是朝堂,你我不需要顧忌太多。”

“是。”

在家閒賦的張瑞圖被人匆匆請進宮來,面見皇上。皇上居然只是找他來看自已這的字?當然不會這樣簡單,張瑞圖第一時間就開始各種猜測。

只是,當他看到南柯的字之後,心中頗感意外。

無他,皇上的字太錯了。一個個字不僅大小不一,而且還歪歪扭扭,簡直就是一個資質拙劣的初學者。

張瑞圖緩了一會,這才深吸一口氣,委婉評價:“微臣認為這些字筆記遒勁,只是可惜筆法稍遜生疏。當然,如果陛下能夠勤加練習,必能有所長益。”

南柯沒注意他的表情,只是苦笑道:“唉,難為你了,其實我知道自已的字很爛。不過這也怪不得我,我又何嘗不想多練一下。只是這政務繁忙,事情太多了沒法兼顧。長公你今年齒幾何?”

“回陛下微臣今年五十又七了。”

南柯,起身走到他的面前,“五十七了啊,你是萬曆三十五年的探花,熬了這麼多年應該在內閣任職。只是可惜啊,彈劾你的人太多了。其實,你做的一些事情我知道。你其實也算不上和閹黨一路的人。不過我迫於壓力,也不能把你留下,只好讓你先休息一段時間。事情剛剛過去,現在朝局已經逐漸穩定性我覺得還是不能讓你就這樣荒廢了,”拍了拍張瑞圖的肩膀,“你該出了山啊,山東的布政使乾的不好,你先去把他頂下來,明年我正式給你確定這個官職。將來只要你做好了,內閣閣臣不多,你會有重新入閣的機會的。你願意去嗎?”

不管如何,確定了計劃,必須要行動。知府位置找不到人,先讓張瑞圖把布政使擔上。

“臣謝陛下聖恩。”

張瑞圖猜測,這便是皇上找自已來的用意。雖然是做地方官,但是皇上親自任免的。自已一個帶罪之人,皇上不僅沒有追究罪責,反而重新起復任用,甚至許下入閣。早已經心灰意冷的他,還是被觸動了。

……

晚上,子時了。

“哈……”南柯忍不住打個哈欠。

有些困了,不過看看自已桌子上堆著的一堆東西。

他晃了晃腦袋,讓自已清醒一下,然後繼續閱讀。

“……臣(崔呈秀)已經按照陛下的要求在南京設立錢莊……”

南柯看完,提筆批下:“朕已閱,要過年了,加緊把事情辦妥。不要還是原來那些個壞習慣,我們是做正當的生意。事情辦好了,朕有賞。”

這是崔呈秀的密信,只能自已來批覆。

“哈……”南柯又打了一個哈欠,這次就連眼淚都從臉龐滑下,腦袋又開始昏沉了。

他只能吩咐:“小樂子,去打水來,要涼的。”

“陛下,夜深露寒,就不要用涼水吧。”

回應的是一個女子的聲音。

南柯驚愕抬頭,看到一個面板如同春雪一般白皙的女子。即便隔著寬大的衣服也能看到她楊柳細腰,青紗下,纖芊玉手指如削蔥根口。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頭上倭墮髻斜插碧玉龍鳳釵。沒有太多的裝飾,反而更加顯得清新淡雅、落落大方。

(禪魚小貼示:明孝節烈皇后,周氏。周奎之女,初被擇為信王妃,信王朱由檢即位後被冊立為皇后。周皇后是一個美女,難得的是仁心賢德,掌管後宮特別節約,也不為自已的親屬在皇上那裡乞討恩澤。是一位不錯的賢后,在甲申之變中自縊而亡。——資料整理自網路搜尋)

“啊,皇后,你什麼時候來了?”南柯直接把筆丟到桌子上,趕緊上前扶著她,“怎麼沒有人告訴我!”

“陛下不要責怪他們,是臣妾聽說陛下還在忙政務,這才不允許他們打擾您。”

南柯扶著周皇后坐下休息,“哎呀,你怎麼這麼晚了還不睡,不是早就告訴你了要多注意休息嗎?”

“陛下,臣妾睡不著,便想來看看你。”周皇后的聲音很低,臉色微紅。

南柯聽出她語氣間的幽怨,這才突然想起來自已這幾日天天拉著內閣大臣和朝廷重臣開會商討登州計劃,已經好幾天沒去看過皇后了。唉,是自已的不是。

按照順序上來講,一般後面那幾個應該就。錦衣衛收集的朝臣們貪汙腐敗的證據和不良行徑了。算了,不看了,糟心事兒,看了也煩,影響心情,咱陪老婆去。誰愛管,誰管。

“好,那今晚你留宿養心殿,我們去東配殿吧。你怕冷嗎?外面風大。要不要再給你加一件衣服,彆著了風寒。”

“臣妾不冷,再說只有一這段路。謝陛下對臣妾的關心,只是前一段時間臣妾在宮裡難得見上你一回,也不見您這麼上心。現在懷孕了,一下子突然這樣親熱,真是古人說的母憑子貴啊?”

周皇后的話讓南柯心裡有愧,不過南柯也不能對她講實話。只能推脫,“以前是確實是我不對,只是你要理解,我這一天又有幾個時候去了後宮?”

說完,南柯直接握住她的手,親了一下她的額頭。

周皇后的臉瞬間紅得如同喝醉酒一樣,眼神躲閃,“陛下,你整天過度操勞國事是好,可是也要注意身體啊。”

“行,聽你的。今晚不幹了,你先坐一會,等小樂子去把桌子收拾了。”

“陛下,王大伴呢?”

王承恩在皇帝還是信王時就已經陪伴很久了,所以周皇后也和皇帝一樣稱呼他為大伴。

“他年紀不小了,我讓他先回去睡了。”

“陛下體諒大伴,也要體諒自已啊。”

“你教訓的是,我以後改。只是現在確實國事繁雜,不多操心一點實在難以心安。”

南柯又何嘗不想多休息一會兒,只是每天晚上根本沒辦法早睡。只能是不停讓自已保持忙碌狀態,只有身心疲憊才能夠讓他安然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