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我回來了。”
“回來啦,晚上想吃什麼啊?”
“都可以，我不挑的……”
似是聽出了聲音不太對勁,今天不知怎的沙啞得很，便猜想一定是遇到了什麼事。
但她一定不知道自已剛剛都在外面幹了些什麼。
“孩子你過來。”
裴允換下鞋,走到客廳沙發旁,坐在了奶奶對面。
“孩子，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裴允的奶奶——蔣芳，在退休前是一名人民教師,她是個Beta。裴彰遠也不是她的親生孩子，儘管如此卻勝似親生。一個人在學生時代會經歷什麼，會有什麼想法，她幾乎都清楚。
可裴允卻選擇避而不談這件事，反問道:“如果……您發現我並沒有長成您想象中的樣子，您會失望嗎?”
蔣芳雖然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還是耐心回答著:“那你覺得奶奶希望你長成什麼樣呢?”
裴允沉默了，數十年來，奶奶同自已談心次數不少，但唯獨這個問題，裴允沒有聽奶奶在自已面前提。的確，奶奶從未要求自已成為什麼樣的人,只是循規蹈矩,就挺好的。
裴允說，“如果我未來的結婚物件不是Omeqa呢?”裴允還是選擇了在這個時候說出口。
“孩子，你……喜歡上了一個Beta嗎?”蔣芳似乎只是猶豫了片刻，接著說道，“可以啊……只要不是Alpha，奶奶同意你去尋找自已真正喜歡的，所以一回家心事重重,就為這事嗎?”
蔣芳。溫柔，卻更為強勢。
“如果,真的是Alpha呢?……”裴允小心試探著。
“如果是現在，我會給你辦轉學；如果是未來,我會帶著你搬離這裡。我不反對所謂的婚姻自由，但我不能對不起你的Omega父親。”
“可您的愛人不是同為Beta嗎?雖然,她早已不在人世……抱歉……”
“你從哪裡聽來的？”
“在……在很久以前。”
蔣芳的愛人——裴亦心,為數不多的女飛行員，二十年前死於空難，使得蔣芳沒能見到裴亦心最後一面，她屍骨無存，這是蔣芳一生的痛。
蔣芳側身向前傾，語重心長道，“孩子,我不能對不起你的Omega父親陳允，他是個好孩子，那是奶奶欠他的。”
“奶奶，我喜歡上了一個人……他是個頂級Alpha。”
終於是說出來了，裴允本打算再瞞一年，等明年考完試一切事情塵埃落定後在和奶奶坦白，畢竟這件事和普通的上學談戀愛不同，對方也是Alpha，這有悖人倫。
“他和你說了什麼你就同意和他在一起？！孩子，你也是個Alpha啊，你讓我怎麼想你的Omega父親交代啊？如果你的Omega父親在監獄得知自已的兒子和一個Alpha在一起了，他會怎麼想？”
裴允聽到這卻只是垂眸一哂，“他嗎……他應該會後悔當年為什麼沒有在狠心一點把我的腺體完完全全的剜掉吧……”
裴允說這話心卻並不痛，或許是這麼多年來對這件往事已經漸漸免疫，或許是所謂往事暗沉不可追……
“……其實我不知道，是他先和我說的，我知道現在我做的事情不對，本該是瞞著您的，但我還是想說出來，因為您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人。”
“奶奶，答應我，不論什麼時候來了什麼人和您說了什麼事情，都不要相信。”裴允說這話，似乎是料到了路競這類人會做出什麼“變態”的是，奶奶年紀大了，這種容易讓心血壓升高的事，還是少說的好。
蔣芳已依舊不依不饒，“孩子，奶奶沒要求過你什麼，你明天就去和他說分開，聽見沒有？”
“奶奶！……”
還沒等裴允開口說話，蔣芳快一步說道：“我不想下學期帶你辦轉學手續，你做事利索些，不要拖泥帶水。”
至少蔣芳接受不了，雖然自已的伴侶同為女Beta，但這件事知道的人幾乎是少之又少，蔣芳不允許裴允走這條看不清的前路。
要問因為什麼嗎？歸根究底是她對陳允的愧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