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山的雨,來如閃電、去如脫兔。

常山廢物一個的現狀遲遲縈繞在元芳的大腦之中,這完全超出了他的預判,以至於他先前籌劃好的計謀此刻卻無用武之地,這讓他一時陷入到遲鈍當中……

半會兒有餘,這才慢慢緩過神來,再次用那‘院府令’帶有標誌性的手帕沾了沾略微有些乾燥翹起的厚嘴唇,乾巴巴地開口說道:“就算如此,也不可大意,既然他如此羸弱,我們就要乘他病要他命。”

說罷,惡狠狠地將手帕塞回衣袖之內,隨後從中掏出一個墨綠色小方盒,閃著點點綠光,若是光靠外盒猜測,還以為盒中放有千年翡翠呢。

元冬狡黠如老狗般的眼睛閃亮了起來,他認為眼前閃著墨綠色光芒的小盒子應該價值不菲,但是為了掩蓋他心中那高傲的心氣,依然壓低嗓門盯著盒子問道:“這是……?”

“強氣丸!”,贈與冬弟。

雖然元冬心裡早有準備,但是聽到‘強氣丸’三個字時,再也控制不住他那顆躁動不安的心,猶如一隻草原之上的狼狗看到村民家中那圈養富態的小尾寒羊般、失態至極地一把從元芳手中拿走。

眼神也沒了先前的狡黠,轉而變得貪婪、興奮,猶如蒼蠅見血般張大著嘴巴,囫圇吞棗地說“兄長今日助我一臂之力,他日愚弟定當為兄長身先捷死。”

“言重了!言重了!‘強氣丸’乃上品強脈固氣之物,可以在短時間內增強修煉者的陽脈屬性,使一名土尊段位之人迅速提升到火尊初境,若是…若是冬弟在鬥戰過程當中服用了‘它’,那常山就算不死也是大殘,今生想要再踏入修煉者,怕是奢望了!”

元冬不禁冷哼了一聲,這突如其來的意外著實有點猛烈,一時間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熾熱的雙眼緊緊盯著眼前的‘強氣丸’,元冬的心裡陡然對這個同父異母的哥哥產生了幾分好感,遠在它鄉,關鍵時刻還是至親頂的上。

等自已將常山這個廢物徹底擊敗,到時候在青松學院必將揚名立萬,成為首屈一指的天才,那麼所有人將會被自已折服,然後再順理成章進入‘天字號’教習班修煉。

所謂的院長弟子林重、南蓉等到時候也得仰望我,只有我才有資格代表青松學院參加‘青山論劍’。

“哼.......”,細眉之上,根根青筋暴起,不禁冷哼起來,透露著一股狠勁。

而此刻在距離‘炊煙閣’不遠處的一處長有茂密的楊柳樹林角落裡,一人身穿黑袍斗篷,面帶邪魅面具,僅露出一雙漆黑的眼眸凝視著元芳與元冬之間的齷齪之事、盡悉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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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日前常山修習過第五捲心法--《破界蒼穹》之後,可能是近段時間長期的修習,外加自身毫無任何心法上的儲備,使得自身被這些強大的心法反噬,身體感覺到異常的疲累、無論是骨頭、肌肉、面板還是意識皆處於一種遊離狀態。

這種狀態持續了一日一夜之後,終於得到了緩解,待常山醒來時,已是第二日清晨,撐著懶腰斜靠在門框邊上,嘴裡不知何時噙著一片樹葉,看起來悠閒自得。

微風和煦,滿園春光。

“登登登.....”,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正在向常山由遠及近,慢慢靠近。

“啪.....”一聲,一張大手便是拍在了常山的肩頭,慌不擇亂回過頭一看,原來是舍郎。

“小子...,看看,這是什麼?告訴你,你攤上事了!”,舍郎帶有點焦急心煩地將一片紙扔給了常山。

常山接過紙一看,便是之前‘院府令’出示的那份告示,撇了撇頭,喃喃問道:“三日後?今天為第一日 那便是後天就要決一生死嗎?”

常山按捺不住那顆此刻已然砰砰跳動的心,不曾想這挑戰來的如此之快,在如此短的時間內,自已如何能消化得了那些心法與劍式,在鬥戰臺上那不就是以卵擊石嗎?

“說吧!怎麼辦?”舍郎斜瞥了一眼常山,沒好氣地問道。

事態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確實自已先前未曾考慮到,原本之前希望能夠在青松學院安分守已,守護住自已身份的秘密,安度餘生便可,到如今自已卻身陷如此窘境。

如果僅僅是鬥戰輸了便輸了,唯一擔心的是出現意外使自已的身份暴露於眾,到時可不是青松學院容不下自已,而是整個九州大陸也不會允許他的存在,到那時才是最危險的時刻.....

危險就在眼前,該如何面對.....

既然避免不了,那就坦然面對,不過要將事態控制到最小化,常山頓了頓,苦笑道:“那就應戰吧!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看著舍郎那副著急又無措的樣子,常山內心有一股暖流緩緩流動,不曾想在青松學院還有人在這種困境下關心自已,頓覺先前對舍郎的一些行為沒有那麼牴觸了,反而對眼前這個有點微胖、大眼、走路比一般人快一拍的男人有幾分親切感。

“只能這樣了,‘挑戰書’一接,無論是誰,都改變不了,能改變結局的只有自已!記住,年輕人!”舍郎向前一步,卻是背對著常山,緩緩說罷,嘆了一口長氣,便搖著腦袋離開了。

常山看著遠去的舍郎背影,腦海裡久久迴盪著這些話語,感覺到了一股山雨欲來的氣息,這氣息又猛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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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清峰’之上的平坦之處修建的是建築,是‘院府令’的辦公之地,而那陡峭之地卻是鬥戰的好地方,這裡無論是地勢、交通,或者場合都符合鬥戰之所。

而‘池淵臺’便是位於這鬥戰之地最中心的位置,四周由高到低層層階梯圍了一圈又一圈,足足可容納上萬人。

此刻‘池淵臺’擠滿了搭建場地的人員,有肩扛木頭的、有拿著石頭的、有擺放桌椅的,正在有條不紊的為後天的鬥戰做著充足的準備,這可是幾十年來青松學院的大事!

‘院府令’此刻也是派出人員向與青松學院一直交好的商會、低等學府、各類組織等發出邀請帖,邀請他們來參加。

總之,青松學院上上下下瀰漫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