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大人,直鉤釣魚,他們真的會上當嗎?”

白若錦漫不經心的說道:“總會有人上當。”

“朝廷對於行雲府的掌控力太弱了。”

“我前段日子就算是掃蕩了一遍,也只是瓦縣附近清淨了些,其他地方還是烏煙瘴氣。”

白若山問道:“大哥,可是那白蓮教的你都放過了啊,有些明顯就是和白蓮教有染,你給放過了。

反而就盯著地主和宗門不放,這豈不是就給了白蓮教坐大的機會嗎?”

白若錦嗤笑一聲,“我若是不讓白蓮教做大,我的軍功從哪來呢?”

“我還怕白蓮教不反呢,不反的話,我師傅的軍權從何而來呢?”

“沒有戰事,地方都統,怎麼能有便宜行事,就地徵兵之權呢?”

白若山唯唯諾諾,思考半天,說道:“大哥,這算不算養寇自重....若是被朝廷發現,會...”

白若錦說:“我又沒戰敗,朝廷用什麼理由砍我的腦袋?”

“若山,你記住,只有敗者才會被盯著恥辱柱上。”

“只要是贏了,那無論採取什麼手段,都是正確的。”

白若錦的耳朵動了動,他笑著說道:“有人來了。”

幾個人起身,向著後院走去。

這下,縣衙就徹底空空蕩蕩了。

院落中落下一人,剛落下,就覺得有些不對勁。

“怎麼會這麼安靜?”

“這裡沒有防衛嗎?”

“還是說雙方大戰之後,都沒有了餘力。”

他微微邁步。

這縣衙之中,竟然沒有一個衙役守著?

緊跟著他的腳步,又是兩個人落下。

“師叔。”

師叔點了點頭,“小心一點,我覺得這裡不太對勁。”

“師叔,這白閻王竟然敢殘害三師叔,我們一定要將他挫骨揚灰!”

師叔皺眉,“想法是好,但不用說出來,此地安靜的異常,應當是有人暗藏。”

“你隨便言語,很容易露出關鍵訊息。”

那弟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但又不在意的說道:“有師叔你在,定然是萬無一失!”

“三師叔只是四品中,您可是四品上!距離煅骨宗師只有一線之隔!”

“您出馬,這個小小的白閻王,還不是手到擒來?”

三師叔罵道:“你這個臭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早晚吃大虧!”

不過他卻沒否認自已出馬定然是手到擒來這種話。

他環顧四周,大聲說道:“出來了,白若錦,你躲是沒有用的。”

“呵呵呵,胡中子,天劍宗將你給派出來了?”

“李搬山?正義門看來也是要找回場子啊。”

方正站在縣裡三層高的酒樓上,拿著自制的望遠鏡觀察縣衙內的情況。

“看來都把日子定在了今天,沒有一個勢力有空擋啊。”

方正看著縣衙內的人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甚至連白蓮教的人都去了好幾個。

等到人到了差不多的時候,白若錦從縣衙正廳頂上出現了。

和傳言中的重傷不同。

白若錦此時毫髮無傷。

方正看著縣衙內湧出了大片計程車兵,頓時明白過來。

“甕中捉鱉!還好我沒過去!”

方正收起望遠鏡轉身就要跑。

砰!

方正側身閃過,有一把弩箭擦著自已的肩膀過去。

“今天來的可都是客人!客人哪能隨便離開呢!”

方正一驚。

這地方距離縣衙這麼遠,你都有埋伏!

殺!!

不知是他這裡、

整個縣城中,竟然爆發了大大小小十幾初喊殺聲。

“白若錦竟然這麼狠心!”

方正十分震驚。

越越發不安。

“要趕緊變強,將白若錦做掉。”

“不然這不僅是寢食難安,這簡直是慢性等死!”

對方領頭的是個百戶,腰牌上寫著一個百字。

百戶下面還有兩個總旗官,各管五十人,腰牌上是一個總字。

總旗官下面是小旗官。

小旗官通常是一品武者,旗官是二品,百戶三品。

方正打眼一看,在場正是百人!

這個酒樓除了他之外,已經有三四個武林人中了弩箭,從樓上摔了下去。

方正砰的甩出一把石灰粉,手中的暗器如同連珠箭一般射出、

眨眼間,堵在樓梯口的十多個士兵就全都倒下。

但樓下還有!

一百多個訓練有素計程車兵,可是比白家的家丁難纏多了。

尤其是他們大多還穿上了皮甲,有十幾個,甚至穿著鐵甲!

偏偏穿著鐵甲的,還都是武者!

為首的三品武者,身上的盔甲更是厚重到走路都坑坑作響。

“抓個武林人,竟然連鐵甲都穿上了!”

方正穿過窗戶,還不等人飛出,腳踝就被那百戶抓住。

“哪裡跑!”

方正心道,看來不把他們殺光是走不掉了!

“我知道你們中有許多無辜的人。”

“但我也是無辜的!”

“我可不能被你們留在這裡!”

方正怒喝一聲,“死!”

他落地之後,一拳打向百戶腦袋,百戶側過腦袋,低喝一聲,“殺賊十六勢!”

他提起長刀,在狹窄的樓梯間,揮舞的虎虎生風,動輒斬斷數根木頭。

三四招下來,樓梯就嘩啦一聲倒塌。

方正趁著樓梯倒塌,近身欺上,一拳自下而上打在他的下巴上。

盔甲能防禦武器,對拳頭這種鈍擊也有良好的防護。

若是尋常三品,這一拳早就給腦袋都開啟了花。

但那百戶,竟然搖晃著腦袋還想要站起來。

方正一腳踩在他胸膛,一腳高高提起,重重砸下!

砰!

百戶的腦袋在地上晃盪了兩下,從盔甲縫隙中流出一大灘鮮血。

方正撥出一口氣,他伸手提起一把掉落在地上的弩箭,要將在場的兵士都殺光。

卻聽到街道上披風聲響起。

透過窗戶方正能看到一抹煙火正騰空而起。

“遭了!”

方正急忙逃竄。

但那些士兵卻悍不畏死,臨死之前也要保住他的大腿。

方正顧不得隱瞞了,手中暗器紛飛,將酒樓中的幾十個士兵在短時間內就屠戮殆盡。

這些精銳計程車兵,每個都是眉心或者喉嚨中暗器。

若是被武林人看到了這幅場景,必然驚歎不已。

這等暗器水準,非幾十年老宗師不能。

但方正卻不過習練幾個月。

可惜,即便是暗器水準高,方正也被拖住了相當一段時間。

他好不容易來到酒樓窗戶間,想要飛身逃脫。

砰!!

嘩啦!!

酒樓的大門變成碎屑四散紛飛。

“竟然真的有人敢在瓦縣殺我的人!”

白若錦猙獰的面孔出現在門外。

他大步走進來,看著滿地的屍體,眼睛中的眼白越發擴大,瞳孔縮到幾乎只有針尖大小。

方陣心中一個咯噔。

他這幅樣子...不像人!

一股幾乎擰成實質的白氣在白若錦身上升騰,方正在白霧中,似乎聽到了扭曲的尖叫。

“不可力敵!”

方正掉頭就跑。

他的速度很快。

但白若錦的速度更快!

方正剛出了窗戶跑出街道五六米,就聽到身後的破風聲,他下意識的轉頭。

看到了近在咫尺的白若錦的獰笑和充斥眼白的瞳孔。

砰!!

方正如同炮彈一般,脊柱反曲成弓狀飛射出去,落地地上就是咔嚓一聲。

脊柱從中間斷裂開來。

“啊!!!”

方正痛撥出聲。

他痛苦的爬起來,白若錦卻又到了面前。

他笑著,將臉貼在方正的面前,仔細的看著方正,看著看著笑了起來。

“我不曾見過你。”

“三品的實力,不可能無名無姓...”

他吸了吸鼻子,“擅長暗器....這讓我想到了一些很不好的回憶。”

白若錦按住方正的腦袋,方正的腦袋在他的手中吱嘎作響。

啪!

最終骨骼碎裂,成了一片扭曲。

咚!

方正倒在地上,沒了聲息。

白若錦低頭瞥了他一眼,“弱。”

隨後踩在他的屍體上,離開了此處。

瓦縣縣城中,喊殺聲震天,甚至有很多地方燃燒起來了大火。

這次白若錦放出的訊息,可不只是一個自已重傷。

幾乎將大半的行雲府的散人江湖人吸引了過來。

他放出了訊息,說他身上有三枚練血丹。

再加上他重傷了。

這該有多少人心動?

...

半夜。

夜色下,瓦縣的街道上滿是屍體,但是還有許多地方戰鬥並未結束。

方正捂著腦袋從地面上爬了起來。

他現在的狀態極為虛弱。

為了治癒這個致命的傷勢,他引以為傲的澎湃氣血似乎都消耗光了。

他的身下匯聚了大片的鮮血,形成小片湖泊,順著街道流淌進了邊上的排水溝中。

“太過可怕...”

方正回憶之前交戰的驚鴻一瞥。

“那個白氣是什麼東西....似乎是怨氣?”

“還有能利用怨氣的武功嗎...”

“三品與四品之間,竟然相差如此之大,我連一招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是該好好鑽研四品的道路了。”

“早些換血,換血之後,就算是打不過,也能跑。”

看著四下無人,方正匆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