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被替代的豪門少爺10

幾乎是話音剛落，病房外的人就推門進來。

溫向燭一見到他，眼淚就開始掉個不停。

她掙扎著要坐起來，嘴裡含糊念著哥哥，想說自已縫針的傷口又癢又疼，想說傷好了會不會留疤，會不會不好看。

她更想問，他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心裡想了什麼。

可喉嚨像被人扼住，一腔疲憊幾乎將勇氣衝散。

還好她的哥哥穩穩托住了膽怯的她。

“沒事了，阿燭。”

程斂走上前，揉了揉她的頭頂，眉眼溫柔，聲音溫和中帶著安撫。

他果然沒有因為她的欺瞞而責怪她。

溫向燭閉上眼，感受著對方掌心的溫暖。

積攢了無數個日夜的委屈終於有了出口。

當下的氛圍溫馨而和睦。

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002懸浮在半空。

「怎麼了？」

它留意到宿主短暫的失神。

慈舟道了聲沒事，而後收回視線。

他背靠著窗，轉眸看向外面霧濛濛的景色，沒有具體聚焦於某一處。

窗面恰好倒映出慈舟一個人的影子。

002飄浮到他的身邊，它知道宿主此刻的心情，用人類的話來講。

他在羨慕。

溫向燭情緒緩和下來後，正準備和程斂講學校發生的事情，卻發現對方朝自已示意了一下。

她順著兄長的視線看向慈舟。

程斂無聲按了按她的肩，力道不容抗拒。

原來剛才的對話他也聽到了。

剛才她......

溫向燭不知為何突然想起那天昏迷前看到的背影，一時間內心迅速被愧疚淹沒。

“...對不起慈舟，本來應該感謝你幫忙的。”

她的耳根紅透了，“我、我剛才太情緒化了，那些話不是真心的，我沒有覺得你不好，也沒有任何責怪你的意思。”

慈舟跟她認識還算久，知道她的性格，他眉頭一皺：“我還是有點生氣。”

說罷抬頭看向一站一坐的兩人，表情說不出是生氣還是難過。

前者聽到他的話後，眼底漾開笑意。

溫向燭卻無措起來，她從小就被家裡人寵愛著長大，脾氣一貫如此，也曾因為說錯話得罪了不少人。

但跟人這麼真誠的道歉確是第一次。

“那我...我要怎麼做才能讓你原諒我？”

慈舟見她緊張慌亂的樣子，也不再逗她。

他舉起托盤。

“把它們吃掉吧。”

兔子蘋果被整齊地排成一列，和溫向燭小眼瞪大眼。

她不確定地問：“就這樣？”

青年眉眼彎彎地嗯了聲。

.....

吃過早飯，溫向燭看上去有些昏昏欲睡。

病人需要休養。

另外兩人互相對視一眼，輕手輕腳離開病房。

“抱歉，”等到門闔上，慈舟率先開口，“要是早點發現你們的關係，我就不會幫她瞞到現在。”

因為當初原身跟溫向燭抱著同樣的想法，他們都認為，就算告訴了又能怎麼樣，只會徒增家人的煩惱。

“不是少爺的錯。”程斂輕聲道，“你已經幫了我們很多了。”

“學校那邊怎麼樣？”

“還在聯絡陶唸的監護人，處理結果要等警方那邊下通知。”

“那你呢？”

程斂嗯了聲：“不用擔心。”

慈舟拉了拉他的袖擺：“別騙我。”

走廊裡的聲響歸於平靜。

程斂許久沒有回應，他一言不發地注視著慈舟，忽而俯下身，動作輕柔地為他理了理碎髮，指腹摩挲著他的眼尾。

部分視線被遮擋，慈舟半闔著眼，聽到一聲微不可聞的嘆息。

“我送你回去。”

溫柔的氣息褪去，慈舟耳邊落下對方暗啞的聲音。

再睜開眼時，慈舟只看到程斂沉默的背影，視線下移，最終落到他微蜷的掌心上。

程斂一直走到走廊盡頭，頭頂的燈光柔和了他側臉的稜角。

他轉過頭，眸色溫柔地回望過來，耐心地等待著他。

慈舟抬步跟上去。

002遠遠跟在兩人後面。

「他現在這種眼神，就算看狗都深情。」

「多嘴。」

醫院一樓大廳來來往往的人很多。

慈舟擔心溫向燭沒人陪著會出什麼狀況，就沒讓程斂接著送他。

“注意安全。”程斂將傘遞給他。

黑色傘面緩緩撐開，青年撐著傘走入雪中，白皙透粉的面板和雪景格外相稱。

他上半張臉被傘遮擋，應該是在笑，揮了揮手後轉過身，漸行漸遠，直到徹底消失在視野裡。

“程助理什麼時候跟我們慈舟關係這麼好了？”

不遠處男人拿了束花緩步走過來，不知道旁觀了多久。

程斂臉上的笑意漸淡，若熟悉他的人在場，便會發現他此刻更多是模板式的反應。

“你來這裡做什麼？”

溫知淮慢條斯理地抬手輕晃了下手裡的百合。

“當然是來探望自已的妹妹，但我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慈舟。”

程斂聞言眸光微閃，輕聲詢問道：“溫先生忘了我們的約定嗎？”

他嘆了口氣，“阿燭只有我一個兄長。”

“你還瞞著她？”

溫知淮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悶聲笑著，“她不會到現在都還不清楚自已父親的身份吧？你不覺得她這樣很可憐嗎？”

“那也是我們的事。”程斂依舊波瀾不驚，說到這突然彎唇笑了笑，“溫先生對如今的生活還不夠滿意嗎？”

溫知淮眼睛眯起來：“你威脅我？”

他回答：“不要誤會，何況我什麼時候對你造成過威脅？”

所以溫知淮才厭恨他，這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跟那個老東西簡直如出一轍。

可惜程斂註定比不過自已。

溫知淮無奈地聳了聳肩：“那程助理就幫我好好慰問一下病人吧。”

他臨走前不忘警告道：“別跟許慈舟走得太近，他對我還有用。”

程斂笑了笑沒說話，接過他手裡的百合，沒等他走遠就轉身離開。

回去的時候，病房不似離開時安靜，不時傳來笑鬧聲。

程斂敲了敲門。

“哥哥！快進來。”

溫向燭的聲音傳來，他笑著推開門。

“在聊什麼？”

“隔壁病房的姐姐來問你的聯絡方式，”溫向燭眨了眨眼道，“不過都被我婉拒了，我跟她們說，我哥哥不喜歡女孩子。”

程斂微愣，無奈開口：“別胡鬧。”

溫向燭卻笑起來，跟邊上的女孩子道：“我就說吧，你看他耳朵都紅了。”

【慈舟：看得多了，就不會再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