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學老師搬來一大疊卷子:“該幹什麼都快解決,今天上午考試。”

他意思是說快上茅房方便去,一會就算憋死你們我也不管。

開考都一個多小時了,全班都在安安靜靜地答題,只有一位女生一會兒左搖右晃,一會兒前俯後仰,半刻也坐不住,給人一種小姑娘尿急欲罷不能的錯覺。

後面另一位女生好奇地“咦”了一聲,前面那位女生竟更好奇地轉過頭問:“阿芳,你怎麼了?”

阿芳靈機一動,假裝十二分好奇地回答:“小雅,我真奇怪是你的椅子上紮了釘子還是你得了多動症,不然怎麼沒一秒閒。”

小雅望著她滿臉疑惑,好長時間後才有所醒悟地“噢”了一聲,一拍桌子道:“討厭!你怎麼還取笑人家?我是被這道題難住了,急火攻心,氣不打一處來,understand?”

回頭正要做題,卻看見同學們正紛紛吃驚地望著自已,才想起剛才的雷鳴一擊,已使全班悚然為之動容,連忙賠笑不迭:“沒事沒事,大家繼續。”

臉上火辣辣的,趕快埋頭做題,誰知腦子裡已然一團亂麻,更加急躁不安了。

突然前面的痞夫翻了下卷子,答案全露出來了!

抄!趕緊抄!此時不抄何時抄!

於是頭一抬一低如雞啄米狀點個不停。

右邊的學習委員看見了又好氣又好笑,太不把自已這個管事的看在眼裡了,一定要給這個女英雄一點小小的懲罰,想報告老師轉念一想多虛偽呀!轉念二想多不夠姐們兒呀!轉念三想多招人閒話呀!轉念四想自已以後在班裡還怎麼混呀!正躊躇間,想到了一個好主意,遂撕了個紙條一筆匆匆而過,揉成團趁人不備。

不想已被老師看見,站起來大概剛要喊:”不許打小抄!”

可話沒說出口,學習委員已猛地一擲,不偏不倚正落在講桌上。

老師嚇了一跳,對這個天外飛紙待如上賓,難道是情書!

剛這麼想著臉已經紅到了腳脖子根,原來自已在學生中間也這麼有魅力啊!旋即大膽地展開一看:

老師:

麥雅抄江夫試卷,麻煩你看好了!

無名

臉上帶著點失望其人剛讀完半截便拍案而起,用手扶扶眼鏡,

望了望麥雅——安之若素;

又望望江夫——旁若無人;

再望望學習委員——若無其事;

最後望望其他人——一個個已是怒不可遏!

心中大叫不好是誰搞惡作劇,頓時手足無措,恰逢下課鈴這時正好響了起來,看著愛徒們一張張由黃到紅由紅到白由白到青由青到紫由紫到黑的張飛李逵包公臉,竟急中生智用近乎細微的聲音說:”考試結束——”

話猶未了,”不行”二字劈頭蓋臉撲來,老師只好放行:”好好好,延長十五分鐘。”“什麼?”同學們全體起立。

老師隱隱約約感受到了一種排山倒海般的威勢,顫抖著伸出兩根手指說:”再加二十分鐘?

”“恩——”不滿的聲音再次有增無減地傳來,將得了便宜就賣乖的撒潑技能發揮到了極致,老師徹底慌了神,實在無可奈何,於是長揖到地,口中不停地說:“It's up to you !Anything you say ,will you ?I won't wonder .”How wonderful his words are !I didn’t think a nicer one now here!

老師邊說邊摸著自已早上因 busy preparing for the exam 卻未吃飯而空空如也呱呱亂叫的肚皮,悵然地望了望窗外的雲天,嘆一口氣。

大家相視一笑。

我同大家一塊坐下來,肚子卻奇怪地開始翻江倒海,衝擊著脆弱的閘門。桌椅在我的蹂躪下咯吱亂響,我開始深有體會地感受起當初沈娟的一忍再忍。

我痛苦難耐,臉頰通紅一定豔過了香山紅葉,雖然我有權利交卷,但不忍心輕易放棄如此艱辛才換來的勝利成果。

忍是一門極高的藝術,是平凡人追求的最高境界,堅持就是勝利,能忍到最後的才是大丈夫,相反的只有做小兒郎。

雖然我也不想就這麼輕易放棄掉從老師手中得到的戰利品。可在我一沒帶表二沒見別人帶表忍了不知多久後覺得自已就是小兒郎的命,只好拿上卷子邁著凝重的步子走向講臺,似乎邁兩步就會被洪水沖決。

就在我飛奔出門口後,放學鈴聲響了,只差一分鐘,就成大丈夫了,我沒能好好堅守崗位,沒有以堅強的意志對抗自身本能,實在有愧於平生所學的書本知識……

化學實驗課上,眾人都面面相覷,望著那一大堆知名的不知名的長短不一的大小各異的儀器不敢上前,直到老師疾言厲色了一番才慫恿了一絲若隱若現的自信心,上前去擺弄它們。

“大家一定要先仔細讀懂實驗步驟,這次實驗報告是必須要交的。”化學老師道。

這招有效,實驗室裡頓時乒乒乓乓響了起來,肯定是隻聽了後半句忘了前半句。老師也面色大變,嘴裡大喊住手,但為時已晚,

好幾支試管已宣告報廢,還有許多酒精燈也意外爆炸,許多試管還像噴氣式火箭一樣從試管架上反衝出窗外,令人大開眼界。

我拿起一大塊鈉,想起那句有名的“我很醜但我很溫柔”放進水裡,剎時水花飛濺白煙狂冒,鈉像只水艇般在水中高速旋轉頃刻便粉身碎骨玉殞香消了,果然與書上所言不無二致,使人毫無新鮮感而備覺再無進行下去之必要。

正要回教室寫實驗報告,剛走出門卻聽見隔壁傳來兩聲女生的尖叫。

原來生物實驗室兩位金枝玉葉自以為冰清玉潔便把纖纖玉指伸到顯微鏡下觀看,只看見黑白相間模糊一片,黑的恍如蟲子般的令人倒胃的應是指紋間的汙垢,白的自然是肉,這麼說並不恰當,因為白的其實並非真的白,只是比黑要白,沒有黑那麼黑罷了。

接著只聽見裡面嘔吐不已的聲音,接著兩位猛男揹著兩位昏死過去的女生朝醫務室奔去,因拐彎下樓梯太過匆忙而齊刷刷滾將下去造成全體骨折。

接著幾分鐘後一輛120馳進學校載著四位傷員朝醫院奔去,因救死扶傷之心太切想早日讓這些祖國今天的花朵未來的棟樑脫離苦海竟慌不擇路駛上逆車道,造成交通堵塞好幾個小時,最後還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憑藉交通優先權響著汽笛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