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瑤光派也真是讓他亂來。”

“沒有家教的東西。”

“……”

華蘅站出來,道:“想必各位遠道而來多有勞累,在下給各位準備好廂房,三日之後在下再開審判大會,還請風公子找到證據,證明這位罪首沒有勾結魔族。”

他一出聲在場的人都安靜下來,目光齊刷刷的看向風希。

都想看看風希有沒有這個能力敢應下這回事。

他們都想看看瑤光派的笑話。

風希還未開口,就聽到沈青瓷回答:“華掌門,三日時間是不是太倉促?”

華蘅卻笑道:“這不是風公子言之鑿鑿說他的這位朋友無罪嗎?在場的人誰不是遠道而來對罪首審判的,總不能給他們一個交代?”

他的聲音清脆,言語中的算計不言而喻。

沈青瓷爭辯道:“自古辦案都需要時間,更何況事情已經過去那麼久,焉能有證據留存於世,就算是有三日時間終究是太過於倉促!”

她的臉上難得浮現慍色,雲陽派避世已久,現在竟由臨淵派一家獨大!

華蘅嘴角閃過一絲不易讓人察覺的微笑,他淡淡道:“沈掌門不要忘了,這是風公子要決定的事,雲陽派什麼時候能處置瑤光派的決定了。”

“就憑我是他……”沈青瓷話未說完,就被風希打斷,風希道:“華掌門,三日之後,我交給你證據,你還我朋友清白!”

他的視線和沈青瓷對上,沈青瓷心中浮現一股心酸,風希看到她眼中的難過,他只是瞬間把頭轉開,躲避沈青瓷的目光。

“還有一件事,這三日,我的朋友由我派掌門看管,華掌門還可應允?”

“那是自然,一切都順風公子的意思。”華蘅臉上帶著微笑。“既然這樣,各位就散了,我們三日之後再聚審判席。”

華蘅揮揮手示意弟子去引領客人,等到周邊的人都散完了。

扶苓才走到風希身邊,他不解的問道:“三日的時間,你有把握嗎?”

風希低頭沉思,他抬頭看著扶苓,問道:“你覺得會讓我找到證據嗎?且不說江南白府的事情過去二十年,就前不久發生的魔族入侵,證據都難尋。”

“那你還答應他們!”

“那你還這麼氣定神閒!”

兩道聲音,一道是沈青瓷,一道是扶苓。

沈青瓷的臉上掛著著急,生怕風希再次陷入泥潭。

扶苓倒是不急,只是他臉上掛著不解,充滿許多的疑惑。

風希哈哈笑幾聲,出聲道:“你們那麼著急幹嘛,只要攪渾了這趟水,把水抽乾,水底是什麼妖魔鬼怪自然而然就浮現了。”

沈青瓷不解,她看著風希,沉聲道:“你如今做這件事無疑已經得罪華蘅,若你沒有解決,雲陽派必定竭盡全力保下你。”

她說完又看看白樸,又出聲道:“還有你的朋友。”

風希卻道:“得罪就得罪了,有什麼大不了。你把心放進肚子裡面,我有我自已的想法!”

沈青瓷道:“那你的想法是什麼。”

“沒有想法咯。”

“你……”

“你帶著你朋友快走,沈岸在臨淵派南邊十里等你,你和他回去雲陽派,那邊他們不敢隨意靠近,我留在這邊給你斷後!”

沈青瓷非常嚴肅的對著風希道,她語氣凝重,讓扶苓感受到許多的不解。

風希什麼時候和沈青瓷這麼熟悉?

“打斷一下……”扶苓指著風希和沈青瓷,兩邊相互看一眼之後,才問出他心中之惑。

“你們是什麼……”他的手指交叉,臉上掛著八卦的神情。

“是那種關係嗎?”他臉上換了許多種表情,最後艱難的蹦出這幾個字?

“哪種關係?”

二人疑惑的看著扶苓,都覺得扶苓現在的表情很詭異。

“就是那種關係啊!”他焦急道。

“哪種?”風希不解。

他只是覺得扶苓有些怪異。

在他臉上好像看到他在說他是個負心漢一樣。

“就是……”扶苓有些扭捏,他用手指相對,暗示兩個人。

沈青瓷瞬間明白他說的是什麼。

她一把拉過風希,風希身邊站著白樸,二人被這突如其來的力氣弄得一個趄趔。

好在沈青瓷扶住了他們二人,才沒有摔個人仰馬翻。

她站在風希身邊,扶苓不明所以,問道:“你們這是?”

“你覺得我們兩個長得像嗎?”沈青瓷道。

扶苓這時才仔細看看二人,二人眉眼之間倒是有三分相似,只不過沈青瓷看起來平和一點又帶著上位者的氣勢,而風希不一樣他眉間似乎有化不開的憂愁。

被這句話點醒,他道:“像。”

“難道你們?”他實在是不想說出那兩個字,一想到他的師弟,他又覺得他的師弟不值。

果然單相思沒什麼好結果。

“我是他娘。”沈青瓷道。

“什麼!”扶苓大聲道。

他的聲音太大,引得前面帶路的弟子回頭問道:“扶苓掌門怎麼了?”

扶苓擺擺手,連忙道:“沒事沒事,你繼續帶路。”

他眼神瞟向風希,風希認可的點點頭。

“母子長得像不是很正常嗎?”沈青瓷不理解他為什麼現在的表情像是變異的怪物一樣。

“你……”他指了指風希,又指了指沈青瓷,最後把想要說的話活生生的嚥進肚子裡面。

“你不是沒有道侶嗎?”扶苓想到什麼,立即問出口。

沈青瓷聽到道侶二字,臉上閃過一絲悲傷,隨後又恢復正常,她解釋道:“他死了,很多年了。”

“那風希?”扶苓想到第一次見到風希,那個時候他大概五六歲,小小的一個人蹲在瑤光派的山腳下,那年風雪極大,要不是被外出歸來的楚疾發現,早就成了冰雕。

“當年門派內亂,他爹被人截殺而亡,連帶著他也走丟了,找了很多年。”沈青瓷淡淡道。只是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風希低著頭沒有說話,他在雲陽派的那一段時間沈青瓷從來沒有說他是怎麼到瑤光派的。

原來她也不知道。

“抱歉。”扶苓第一次覺得自已沒有管住自已的嘴,真想給自已兩巴掌。

沈青瓷笑道:“這沒什麼,都過去了。風希現在也好好的,還得謝謝你們把他養大。”

風希這時抬頭看著沈青瓷,發現對方也在看自已,他連忙低下頭,扶著白樸的腳步走快了一點。

以前覺得他有楚疾一個人就夠了,也沒有想過去找自已的親生父母。

後來楚疾也離他而去,也告知他的身世,一邊接受楚疾的離去,一邊接受他有了娘,他不知道是該難過還是高興。

有得有失。

走到臨淵派安排的廂房,風希把白樸放在床上,他用靈力試圖維持將要消散的身體。

白樸的精神看起來好了很多。

她坐在床上,對著風希道:“你不該這麼做。”

風希道:“你對我有救命之恩,這些都是應該的。”

白樸的身體十分的虛弱,她能堅持這麼久,除了風希的靈力,還有她自已的執念。

“你怎麼和華蘅在一起的。”風希問道。

白樸虛弱的回答:“是你的師尊。”

風希看看身邊的楚疾,他正靠著他假寐,聽到有人說他的名字,他睜眼和風希剛剛好對視。

風希立即躲開視線,問道:“是我的師尊幫你的?”

白樸點頭,她道:“你的師尊找到我,說去找華蘅,不管怎麼樣纏著華蘅就行。”

“所以華蘅在某些不明的原因上面和你成親。”沈青瓷道。

“是的。”

“楚疾給我保命的靈符,讓我短時間不會因為強刑而強制消散。”

風希想到了什麼,楚疾那個時候將他強制留在身邊就是為了分開他和白樸,他那個時候就已經著手今天的這一切?

扶苓道:“你安心調養傷口,你的事,澤靈已經完全告知我,你也不要擔心他找不到證據。”

聞言,白樸懸著的心才放下。

扶苓又道:“走吧,讓她好好休息。”

三人離開房間,走到外面,有弟子已經將茶水奉上。

屏退左右,三人坐下。

扶苓開口:“你是不是有種什麼都被安排好的感覺?”

風希:“?”

是肚子裡的蛔蟲嗎?

什麼都知道。

他未回答,風希知道他說的是誰,正因為知道,所以才會想為了一個不知道他心意的人付出這麼多,究竟值不值得。

風希覺得自已不值得他這樣做。

三人皆是沉默片刻,喝了幾口茶水便各自回到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