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娘們,找死---”

十幾個海盜轟的一下湧了上來,蘇晚隨手從案板底下抽出來菜刀兇器,唰的幾聲脆響,刀子劃過骨頭,應聲切斷,頓時鮮血如注般從豁口處爭先恐後的湧了出來。

她臉色漠然的踢開腳下大漢的頭顱,看著頓時警惕住的海盜,身影猛地一閃,紅紅的血漿漏了一地,所有的壯漢都來不及出手,便稀稀拉拉倒了一地,鮮血染紅了船艙。

“啊---”艙底的百姓頓時驚叫出聲,看著猶如惡鬼般恐怖的女子,比見了海盜還害怕。

咣噹一聲,菜刀落地,蘇晚環視了一圈,理清了腦子裡的思緒,目光定在了那個碎嘴大娘的臉上。

大娘看著慢悠悠走過來的女子,嚇的渾身顫抖,不住的求饒。

蘇晚臉色絲毫不為所動,纖細的手指慢慢扣住對方的脖頸,嘴裡緩緩吐出兩個字,“刁民。”

“老婆子有眼不識泰山,姑娘饒命,姑娘饒命啊---”

蘇晚手心收緊,“本宮最討厭嘴臭的人。”

咔嚓一聲,鮮紅的血從鼻孔嘴巴蜂擁冒了出來,人瞪圓了眼死不瞑目的倒在了地上。

看著這一幕的百姓頓時唰白了臉,不敢置信的看著長了一副好容顏的少女,看起來剛及笄,竟然手段這麼殘忍。

蘇晚直起身子,隨手擦了擦臉上濺的血,扭頭的那一瞬間,對上了一雙漆黑的眼睛。

人不知道在那站了多久,雙眼黑雲翻動,盯著她看。

蘇晚看清他的臉,想到了他就是跟她隨行的少年,微微眯眼。

什麼時候來的,她竟然毫無察覺。

她下意識的抽出大刀,這人接近她,有什麼目的?

各種問題逼上心頭,她身子突然一晃,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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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晚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海上的明月將甲板照的透亮,有船員正在打掃清理四周的血跡。

船上經歷了一場打鬥,船主人正在清點人數財產,向巡邏的官船報備,外頭鬧哄哄的。

她想起了白日發生的事,腦袋登時清醒,掀開床帳下榻。

“穿鞋。”

突然,一道清冷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她側目,看到了坐在窗邊的少年。

“寧燼。”她輕呼一聲,立馬汲著鞋跑了過去,“你知道了嗎,有海盜上來搶劫,很猖狂,他們殺了好多人,還差點打死我。”

她一口氣說了好多,見身旁的人無動於衷,氣得鼓嘴,“你去哪兒了?”

說完,她反應過來了什麼,好奇看他,“是你救了我?”

寧燼給她倒了一杯茶,隨意嗯了聲。

蘇晚提著的心總算放下了,寧燼武功這麼高,那些海盜肯定吃不了兜著走。

她心情一好,不由的探著窗往外頭看去,“怎麼處理的啊,外頭鬧什麼呢?”

“官府巡邏的船來了,在登記。”

“哦。”一頓,“對了,我洗好的衣服帶回來了沒?”

寧燼隨手指了指搭在架子上晾曬的衣服。

蘇晚看了眼,拿起桌子上的茶盅輕輕押了口,有一搭沒一搭的跟他說話。

商船已經走了兩日了,進入這滄州以北地界,可以看到一望無際的海。

蘇晚趴在欄杆上看著海上飛行的水鳥,落日餘暉,海水盪漾,整個天地像是丹朱畫卷最濃墨重彩的一筆。

她生在京都,長在京都,還沒見過這麼美的景色。

可再美的景色也有看膩的時候,海上的時間長了,蘇晚就有些興致泛泛,看什麼都沒意思。

甲板上的人很多,有的圍爐煮茶,有的扎堆鬥棋,她站在船尾,踮著腳聽說書人講話本上的故事。

可實在人太多了,她擠不進去,洩氣的回了艙室。

寧燼這個人很無趣,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屋內,在桌子上寫寫畫畫。

兩人最有趣的時候是他要飛鴿傳書,她可以逗弄那隻鳥。

只是那隻鳥也很久沒來過了。

蘇晚看他又在看信箋,識趣的沒過去打擾,一扭頭,看到自已縫好的衣服被嫌棄的扔在榻腳,立馬走過去將黑衣撿了起來。

“你怎麼不穿啊,我好不容易縫好的。”

寧燼抬眼,看她拿著衣服一臉不高興的走過來,默了片刻,淡聲,“你家裡人穿過你縫的衣服嗎?”

“---”

那自然是沒有的,王府的繡坊娘子們每日都會精心準備好各院的衣物,哪裡用的著她堂堂郡主幹這事,而且父王寵她,從沒有讓她學女紅針線。

她上回洗衣服的時候看衣角破了個大洞,就用他的暗器長針縫補,熬了好幾夜呢,雖然針腳不細密,可她也是找船上大娘討教過的。

想到此,她將衣服攤開,指著衣衫下襬處用綠布縫補的地方,“我還跟著大娘學著在上面縫了蘭花,挺好看啊。”

“蘭花?”寧燼看著衣角表面的圖紋,嘴角抽了抽,一看就是偷工減料,草草收兵,連花骨朵的形狀都看不出來,不知道的,還以為上面爬了只螞蚱。

“你笑什麼?”蘇晚不滿的跺了跺腳,“這塊布還是我從裡裙割下來的,我那可是上等的青蟬翼。”

寧燼哦了聲,將信箋扔進了火盆裡,然後看了眼黑衣上面突兀的綠色,道了句,“以後記得用同色暗紋。”

“那你穿不穿?”

她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壁畫裡的色彩,他頓了頓,嗯了聲。

蘇晚滿意了,輕手輕腳的將衣服疊好放在包袱裡,想到自已偷偷拿的長針,忙從匣子裡將金屬圓筒取了出來遞給他。

“喏,還你。”

這金屬圓筒是他的隨身暗器,機關精巧,裡面放置了十八根帶有劇毒的長針,拉動機關,銀針齊發,頃刻間可將人斃命,她偷偷拿的時候險些被傷到。

寧燼掀起眼皮子看了眼,隨意道,“自已留著防身吧。”

說罷,瞥到了她手上被針戳的傷口,將瓷瓶遞了過來,“敷兩日便好。”

蘇晚感覺到了他的細心,接過,笑的彎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