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屁啊!我那條街的人,一看發東西,恨不得上來搶,我的褲衩差點沒被搶走……”

一個人憤憤的說著。

“哈哈哈哈!”

眾人鬨堂大笑。

那人臉立刻漲的和猴子屁股一樣,跳了起來。

“笑什麼笑,你們就找到什麼線索了?”

一群巡捕遺憾的搖著頭。

“哎,獎金就這麼飛嘍。”

“行了,別惦記了,你們以為這錢好拿……”

“哦?此話怎講?”

“你們忘了最近一直在附近出沒得武工隊。”

“聽說都是一群飛簷走壁的高手,最擅長的就是鋤奸,只要誰幫助日本人幹事,他們就殺誰。”

“雖然現在新京是日本人的天下,可這小日本這麼久過了,依舊沒抓到一個人……”

巡捕們恍然大悟,紛紛暗道僥倖。

“行了,都閉嘴吧,隔牆有耳,何況是在大庭廣眾下。”

“別忘了,我們現在端的就是日本人的飯碗。你們敢談論武工隊,是不是嫌死的不夠快!”

看到李春山邊說話,邊回到自已的位置。

眾人才意識到了自已的處境。

圍攏的人群瞬間消散,輕鬆的氣氛一掃而空,凝重的沉默再次升騰。

坂本一郎的心情高興著呢。

哼著小曲,腳步輕快的回到了巡捕房。

走訪了一圈下來,他敢肯定,對方絕對有問題。

“許風,你和我來。”

收到坂本一郎的命令,許風乖乖站起,跟隨著他向樓上辦公室走去。

不同於其他巡捕疑惑或是豔羨的眼神。

李春山盯著許風的背影,目光灼灼。

……

原先威爾遜的辦公室,如今已經換了個主人。

坂本一郎看到許風拘謹的樣子。

呵呵一笑,三角眼中盡是和善親近之意思。

“許桑,快坐快坐。”

許風也不知道對方為什麼叫自已,還表現出一副和善的樣子。

本以為今天頂撞了對方,以坂本一郎睚眥必報的性格,自已必然吃瓜烙,討不著好。

但他卻一反常態。

算了,為今之計,走一步算一步。

“坂本督察,我站著聽您的訓示就行了。”

許風一改上午的激進,反而謙虛起來。

“許桑,你上午的那番言論頗為實用,成功讓我發現了可疑人員。”

“啊?”許風心中咯噔一下,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怪不得這個老傢伙表現得輕鬆愉快的樣子,竟然還真被他發現了蛛絲馬跡。

同時心底開始了新的憂慮,自已這算不算是助紂為虐。

畢竟如果自已不提出建議,是不是抗日成員就會保持警惕,不會露出馬腳呢……

心念電轉,但面色適當露出吃驚。

“許桑,不用吃驚,這次你的表現非常的好。”坂本一郎先是誇讚了一句。

然後試探的問道:“許桑,不知你對我們租界有什麼看法?”

租界?

他立刻意識到,這是坂本一郎對自已的試探。

許風一臉嚮往,“我之前是在帝國留的學,帝國的繁榮、文化思想的先進都不是我們國家可以媲美的,那些日子可真是讓我懷念啊!”

坂本一郎有些驚訝,“許桑還在帝國留過學?”

“是的,我是在早稻田學的會計專業。”

“是嗎,那許桑你做一個助理巡捕真是太屈才了!”

許風搖頭,隨後苦笑道,“家道中落,現在談不得什麼,也只想混口飯吃而已。”

坂本一郎一副瞭然之色。

目光幽幽,盯著他的眼睛,“我之前聽到,你們支那人叫我們侵略者,許桑,你覺得呢?”

許風知道對方在不斷試探自已,故作憤怒。

義憤填膺,“真是無稽之談!什麼叫侵略,這叫建立共榮,坂本督察,你告訴我究竟是誰說的,我要去教訓他一頓。”

坂本一郎也不回答,只是快速丟擲一個又一個的問題。

許風后背冷汗涔涔,卻咬著牙,硬是違心,回答完。

許久後,坂本一郎滿意的喝了口茶。

“許桑,說的非常好,這樣,我身邊還缺一個助理。”

隨後,指了指桌旁邊的一摞檔案。

“我覺得你的能力非常合適。”

意識到對方沒有給自已拒絕的機會。

許風並沒有一絲猶豫,直接答應下來。

殊不知,也正是有了這個機會,在未來的諜海戰場上,屢屢為抗日做出了巨大貢獻。

……

得知許風成為坂本一郎的助理後,巡捕們全都上前祝賀。

“老弟,老哥我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以後老哥要是遇到什麼難事,你可一定要幫幫老哥啊。”

“你閃一邊去吧,就你這樣還好意讓人家小許幫忙。小許啊,這是虞山新出的茶葉,從蘇州運過來的,你快嚐嚐。”

“……”

大夥兒你一言,我一語,把許風的周圍擠得水洩不通。

“巡邏的時間到了,你們都圍在這裡幹什麼?要是日本人看到了,可沒好果子吃。”

李春山喊了一聲。

眾人這才放過許風,紛紛巡街去了。

擦了擦額頭的汗,吐出一口濁氣。

剛抬頭,就看到李春山目光灼灼,正微笑看著自已。

“晚上一起喝一杯?”

許風心中一動,應了下來。

……

還是那家小飯館,還是那道熟悉的菜。

“師傅,敬你一杯。”

許風給兩人的酒碗滿上。

“可別折煞我,現在你才是我的師傅。”

一杯白酒下肚,李春山臉上甚是平靜。

“今天我就直說了,想必你對我的身份也有所猜測。”

畢竟在這個世道,沒有蠢人,只有裝瞎子的人。

自已之前表現得過於明顯,許風絕對是能察覺到的。

許風抿了一小口酒,笑著搖頭。

“師傅,你喝多了。”

李春山放下筷子,哈哈直笑,“我果然沒看錯你。”

“師傅,你這是什麼意思?”

“放心,別緊張,我的身份你很快就能知道,現在我只需要你幫一個忙。”

“什麼忙?”

“幫我打聽一個人的訊息。”

“誰?”許風面色毫無波動,讓人看不出深淺。

李春山看他這副神態,神色更為滿意。

“反日會會長施清波和顏景春。”

聽到反日會三個字,許風瞳孔驟縮,眼神一凝,抬頭盯著李春山。

“你是那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