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次的任務就是解救美國教授。”
羅羽飛眉眼深深,透出幾分冷厲。
“是。”
“這次任務比較艱鉅。”
“目前只知道她們已經出發,但是透過水路還是鐵路,都還不得而知。”
“我們的內線也不知道?”她有些詫異的問。
羅羽飛幽暗深沉的目光,轉瞬之間就恢復平靜。
“內線的級別不夠,而且這次任務日本人極其重視,知道的人絕對不超過三個。”
“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從日本到中國,路上起碼需要三四天的行程,我們必須儘快探聽到教授所在位置,儘可能在路上營救。”
“一旦抵達滿洲國,以現在日本人如日中天的氣勢與掌控力,營救的可能性基本沒有。”
聽到情況如此複雜多變,羅知微的臉色也沉了下來。
見自已妹妹如此,羅羽飛寬慰一句。
“你主要的任務就是做好準備營救教授,至於探聽情報這件事,我會向黨組織提議,發動所有潛伏人員刺探情報。”
“主要是潛伏新京的同志,我想關東軍司令部應該會知道些什麼。”
“新京?”羅知微喃喃自語,不知不覺就想到了許風。
抬起頭,看著自已的哥哥。
“也許有一個人能幫助我們。”
“誰?”
“許風。”
“啪!”羅羽飛的手握成拳,重重敲打在桌面。
“胡鬧!”
“他都沒有透過組織的測試與調查,你怎麼能如此冒險?”
“不是,哥……”她想說些什麼,卻又被打斷。
“而且他一個英租界的小巡捕,如何得知關東軍的秘密情報?”
“這……”
羅知微一時語塞。
他的話當頭一棒,叫她不知如何回答。
“你看你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羅知微:“……”
心中暗暗吐槽,我是被你一下子問懵的啊!
卻也覺得自已哥哥的話不無道理,人家現在生活也不容易,自已還是不用去給他增加麻煩才好。
翌日,一大早。
許風剛到巡捕房的時候,就看到本該上街巡查的巡捕全都圍聚在一邊。
不僅如此,許風敏銳的發現,今天所有人都在巡捕房,這讓他大感意外。
“小許,動作麻利點,坂本一郎馬上就要出來訓話了。”王志勇修整了一下自已的制服。
“給,新制服到了,這是你的。”
許風伸手接過,翻開一看,顏色和之前的制服差不多,有差別的是徽章,這次的制服上繡著一個太陽的圖案,也是日本國旗的圖案。
套上衣服,“這麼早就訓話?也沒提前得到通知啊?”
王志勇湊到他耳邊,小聲低語,“坂本一郎一大早就來了巡捕房,聽說這次的任務是要抓人。”
“抓人?”聽到這話,許風愣住了。
但很快就反應過來,疑惑道,“抓人不是有警察廳、警察署嗎,我們不過是巡捕房的人,這怎麼還要參與這種事?”
王志勇無奈地聳聳肩,“這個道理誰都懂,但坂本一郎是誰,殺人不眨眼的魔頭,誰敢提出抗議。”
許風一想,也是。
但令他深思的卻是,今天坂本一郎這麼興師動眾,是不是和昨天山下良夫的到來有關。
可有什麼事情,是關東軍無法做到,而需要他們巡捕做的呢。
在他冥思苦想之際,李春山合上報紙,伸了個懶腰。
“日本人抓人還能抓誰,一定是那些反滿抗日分子……”
話說了一半,坂本一郎的身形就從樓梯上顯現,走了下來。
瞬間,原本都在竊竊私語的巡捕全都閉上嘴,落針可聞。
“各位,我們巡捕房片區內,最近有抗聯和反日會的烏合之眾出沒,只要抓住或者協助帝國殺死反滿抗日分子的人,還是那句話,賞金一千滿洲國元。”
聽到錢,很多人眼中閃動著渴望的光。
坂本一郎滿意一笑,隨後陰沉如水,疤痕如同一隻蜈蚣,在扭動尋找獵物。
“但如果有人敢破壞此次任務,都將被視為帝國的敵人,全都要死啦死啦滴乾活。”
眾人眼中的光消散一空,全都忍不住低下了頭。
如今他們都是端日本人的飯碗,誰敢不好好配合,怕是活不過三秒。
看到一眾人的恐懼的表情,坂本一郎非常滿意。
山下良夫那邊一大早就傳來了確切的訊息。
有抗聯和反日會成員躲在自已的片區,只要自已能將他們抓獲,自已的功勞可想而知。
所以,這次任務必須讓這群支那人用心地完成。
任務之前磨一磨他們的銳氣,也是理所應當的。
坂本一郎親自分配任務。
掏出一份地圖,掛在牆壁上。
“你們兩個去這一片。”
“你們兩個去那一片。”
將所有人安排好去處後,緩緩道 :“挨家挨戶都要搜查,一旦發現可疑人員立刻彙報。”
許風舉手,表示自已有疑問。
坂本一郎看了他一眼,眼睛微眯,這是他不悅地表現。
“你滴有什麼事情嗎?”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許風,這讓一旁王志勇戰戰兢兢,生怕下一刻坂本一郎又要隨意殺人。
許風鎮定自若,“督察,在租界中有不少人都是外國公民,我們要是去搜查會不會引起他們的不滿。”
聽到是這個問題,坂本一郎不悅地心情稍微好了些。
“如今,這片轄區是已經是日租界,我們只對日本僑民進行保護。”
許風緊追不捨:“督察,華恩街39號,住的是個德國人,他的國家和帝國是盟軍,如果擅自搜查,可能會引起對方不滿,威森街12號,住的是個美國人,他的國家雖然不是盟軍,但如果得罪了,恐怕在外交上也會帶來不小的麻煩。”
坂本一郎面色驟變,身邊的溫度開始降低。
怒火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所以,你想說,我的任務有問題?”
許風被他狠狠的盯著,如芒在背,如鯁在喉。
一瞬間,就像被猛虎盯著,渾身汗毛倒豎,這是極度危險的表現。
許風的後背一下子被冷汗打溼。
雖然這麼說會有些莽撞,但他並不後悔,這也是最快能引起坂本一郎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