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於輝是個身材微胖,中等身高的男人,右手的手臂處纏繞著厚實的白布,隱約透露出絲絲血跡,走路也是一瘸一拐,看樣子腿上和胳膊上都受了不輕的傷。

班主見來人衣著不凡,很是恭敬:“方才班裡的夥計說,小姐你想見我,不知是有何事?”

“於班主是個通透的人,在下就不繞彎子了,衙門裡的人勘察了明月閣的構造,也派人去水下看了看。”她眉眼清冷,語氣卻帶著幾分探究的意味:“班主你猜怎麼著?這突如其來的禍事還真不是意外,而是人為。”

韓婧瑤高挑著的眉眼依舊緊緊盯著於輝,彷彿他的臉上有些難以捉摸的表情,韓婧瑤早就派人將這個戲班底細打聽得一清二楚,現在就看這位於班主配不配合了。

於輝顯然沒想到這人開口就將話攤在明面上,一時有些難以接受,但當聽到今日這事是有人故意害他們戲班,更何況他女兒如今還在床上昏迷不醒,心中除了震驚之餘更多的就是憤怒。

“小姐你的意思是......有人要害我們戲班。”

韓婧瑤勾唇一笑:“這話可不是我說的,是於班主你自己說的,有沒有惹到不該惹的人,於班主心裡不清楚嗎?”

於輝心下茫然,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什麼人啊,要說行走江湖沒有結一兩個仇家那是沒可能的,但犯不著為此殺人吧!

徐聞正見他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淡聲道:“於班主也是剛從這事回過神來,咱們還是要多給他些時間,不如郡主問些別的。”

“郡、郡主?”於輝和兩位小生皆是面色一震,神色慌亂。

於輝反應快,急忙帶著那條傷腿下跪道:“草民不知郡主大駕,還望郡主責罰。”

韓婧瑤收起心中的疑惑,將於輝扶起:“於班主腿上有傷,還是不要跪拜了,畢竟是本郡主沒有事先告知自己的身份,理應本郡主道歉才是。”

於輝那裡敢讓郡主行禮,郡主沒有因為方才自己的隱瞞責罰於他,他就謝天謝地了。

韓婧瑤見他神色緩和許多,繼續問道:“聽戲班的夥計說,你們班子裡一共有23人,現在可全部到齊?”

於輝面露不解,但還是如實相告:“是,但因為事發突然,班子裡的人大都是落水的落水,被砸傷的砸傷,現下有21人在客棧中療養,其餘兩人還沒有找到。”

徐聞正心細,上前一步道:“於班主可有戲班的花名冊,是否可以將在戲班人員的名單給郡主一份,另外,還請班主劃分清失蹤那兩位人員的名字。”

於輝自是不敢怠慢,忙叫人去準備紙幣,花名冊什麼的他是沒有寫過,不過來來往往這麼多年,自己寫上一份並不是什麼難事。

事到如今,他也是看明白了,郡主找他問這些細碎的瑣事,就是想要查出是誰人坑害他們,竟然有人去查事件的真相,他這個班主自然是欣喜至極。

待手下人從掌櫃那裡借來筆墨紙硯,不稍一會兒幾串人名邊躍然謄於之上,他小心吹乾遞給韓婧瑤檢視。

韓婧瑤接過大致掃了一眼,心中便有了主意,她恭敬又禮向於輝行了個拜別禮,輕拂腰身:“多謝。”

說罷,便領著白芷直奔屋外,行事幹淨利落,頗有大將風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