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起來，天空陰沉得彷彿下一秒世界就要毀滅。
上午何氏集團有一場重要的跨國會議，紐約各大投行、國內投資界翹楚等多方重要人物均會出席會議。
這場會議關係到何氏集團是否可以順利拿到投資機構的大額融資。
何晟今天的任務很重，助理小林按行程計劃來接他時，看出他的臉色不佳。
黑色襯衫搭配黑色褲子，一條銀扣腰帶點綴在腰間，袖釦也是靜謐的黑色，跟何晟的臉色很相配。
何晟緊緊抿著唇，一言不發地坐上了車。
助理小林的內心十分忐忑，他今天還肩負著另一個重要任務。
何晟已經連續加了兩個月的班，嚴格貫徹5+2，白加黑的拼命法則，集團上下苦不堪言。
“林特助，您勸勸何總吧，再這樣下去我今年怎麼結婚啊，未婚妻都要跑了...”
\"是啊，我兒子都快不認識我了，電梯裡逮著個男的就直喊爸爸......\"
“我已經月經失調了林特助！”
回想到昨日大傢伙的圍堵，助理小林的身上突然有了一種身先士卒的破碎感。
“何總，到了。”助理小林輕聲開口提醒著何晟。
今日路演的會議在X市一處高檔的五星級宴會廳舉行。
何晟把眼神從手機螢幕上收回，一言不發地下了車。
他抬頭看了眼烏雲密佈的天空，著實壓抑。
“智慧AI技術日新月異，在多個社會層面發揮著重要優勢，傳統的人工效率低、人力成本高，未來AI技術逐漸替代人工是必然的發展趨勢......”何晟在臺上侃侃而談，一旁的同聲翻譯把他的發言實時翻譯為英文。
第二個路演專案是新能源汽車製造計劃，何晟準備得很充分，投資者們紛紛投來讚許的目光。
整場路演持續了4個小時，最後的問答環節終於順利結束。
會議廳從熱鬧嘈雜的氛圍迴歸到一片寧靜。
何晟左腿搭在右腿膝蓋上，解開襯衫領口的扣子，他以一種極度慵懶的姿勢坐在嘉賓席，煙霧在周邊盤旋後又紛紛消散。
良久，何晟突然開口：“你說她為什麼能做得這麼決絕。”
何晟這一句話把助理小林問得七上八下。
助理小林看了眼何晟，不敢說話。
何晟一隻手腕搭在身旁的椅子上，另一隻手握著手機，螢幕已熄滅，手機裡剛傳來的嘟聲彷彿還在周邊環繞。
何晟顯然並不指望助理小林會回答他的話，他把菸頭按在深灰色菸灰缸內，起身走出了會議廳。
眼見著何晟即將離去，助理小林早已準備好的說辭還憋在心口說不出來。
身後傳來何晟的聲音：“通知下去，集團放假三天，沒事不要找我。”
此刻，助理小林的一雙眼睛彷彿會發光，這突如其來的驚喜快要把他淹沒了，畢竟他上一秒剛攢足了視死如歸的勇氣，準備英勇進諫。
“三天後，各部門把明年的年度工作計劃交到我辦公室來。”
下一秒，助理小林就彷彿洩了氣的氣球一般。
集團上下的反應與他如出一轍，一邊沉浸在休假的喜悅中，一邊哀悼資本家的冷酷無情。
......
何晟正坐在飛往S市的飛機頭等艙內。
他閉眼假寐，腦海裡一直不停地盤旋著《only love》的旋律。
頭等艙乘務員對於上流社會的成功人士早已司空見慣，可見到何晟時，還是難免心裡小鹿亂撞，竊竊私語地分享著內心的粉色泡泡。
很快，飛機的廣播響起，預告旅客，航班即將降落在S市機場。
姜妍起了個大早，趙偉寧告訴她，今天有個重要客戶到訪律所。
姜妍穿著一身職業套裝，內裡是白色絲綢飄帶襯衫，搭配著淺藍色的西裝外套與西褲，腳踩一雙白色高跟鞋，長長的捲髮束起，盪漾的髮尾與襯衫的飄帶相互呼應。
趙偉寧在電梯裡見到姜妍，他微微側身，為姜妍讓出了身邊的位置：“姜律，早”。
姜妍站到趙偉寧的身旁，低聲回了句：“早，趙主任。”
趙偉寧的氣質向來穩重又紳士，一身筆挺的西服，搭配金屬邊框眼鏡，更為他增添了幾分儒雅，引得電梯裡不少白領麗人紛紛向他張望。
姜妍進入電梯站到趙偉寧身旁，感覺到一陣如刺在背。
幸而電梯很快在28樓停下，姜妍得以從狹隘又壓抑的氛圍中解脫。
律所上下都聽說了今日有大客戶來訪，小美作為行政部主任更是忙得腳不離地。
小美把會議室的電腦、話筒和影片電話反反覆覆檢查了三遍，確認沒有問題後才稍稍舒口氣。
何晟到的時候，趙偉寧和姜妍已經在會議室等了小一會兒。
隨著會議室的玻璃門被開啟，他進來時，周遭的空氣彷彿帶著一股寒意。
趙偉寧率先起身，他伸出了右手：“歡迎何總！”
何晟在趙偉寧身旁停住了腳步，伸手回握：“趙律，別來無恙。”
原來兩人早年在律師交流論壇上就已打過照面。
姜妍也不說話，就那麼望了他一會兒，似乎還在消化何晟出現在面前的事實。
“姜妍律師，好久不見了。”他叫她的名字，語氣平淡得彷彿只是一個普通的故人。
姜妍久久沒有應聲。
趙偉寧閱人無數，一下就看出現場氛圍的不對勁。
“說來也是巧合，我記得姜律以前是在何總的團隊任職吧？我還得感謝何總為我們律所培養了如此優秀的姜律。”
姜妍的心神被趙偉寧的話拉回：“何總好。”
何晟未再說話，他徑直從姜妍面前走過，在他們對面落座。
會議室很安靜，安靜得很冷清。
小美進到會議室添茶，看到今天所謂的“大客戶”竟是何晟，下巴驚得差點磕到桌上。
怎麼是何晟，他來做什麼？小美油然而生一股危機感。
“何氏集團在S市投資的這個地產專案，後續的盡調工作及全流程法律服務，還需趙主任與姜律多費心了。”
“何總放心，我們定當竭盡全力，不負所托。”
何晟意味深長地看了姜妍一眼，這一舉動悉數落在了趙偉寧眼中。
“我在樓下等你。”何晟的電話號碼、微信等一系列社交渠道早已被姜妍拉黑，他也不管趙偉寧是否會多想，冷冷地丟下這句話，走進了電梯。
“去吧，有事給我打電話。”趙偉寧很紳士地沒有過多詢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