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康又做了那個夢。
夢中他在一個溫暖而又充滿安全感的懷抱裡。
前天的夢裡也是這樣,只是這次,這個人不再只是沉默地擁抱著他,還用著好聽的帶了點磁性的嗓音叫了他一聲“康康”。
這個人身上的氣息很好聞,懷抱很溫暖,溫暖到紀康有了落淚的衝動……
不對!不只是想落淚的衝動——紀康收緊手臂抱緊了這個人:“小狼……”
紀康猛地睜開眼,真的是他的小狼。
罪過啊!紀康想,果然是單身太久了。
康康?還“看看”呢,肯定是我的夢做錯了,小狼要叫應該也是叫“康哥”。
小狼翻了個身,沒醒。
紀康看了看時間,手機定的鬧鈴還沒來得及響,他起身把鬧鐘關了,走進了洗手間。
沒能好好享受童年時光,青春期也像迷了路一樣,後知後覺地來了,紀康有點懵,感覺整個人有點錯亂。
昨天晚上他跟凌建面對面坐著聊天,聊到最後困了,他回到床上,怕凌建再掉床就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小狼,過來吧,別再掉床了。”
後面的擁抱似乎就都是夢裡的事了,又似乎不全是。
洗漱過後,紀康回到床邊,小狼還抱著被子睡得正香。
紀康找到凌建昨天脫下來的外套,翻出錢包,錢包裡只有一張卡和兩張鈔票,紀康把卡號拍了下來又原樣放好。
放好以後紀康發了一條簡訊:小狼,你好好休息,我回洛北了。
發完簡訊,紀康又彎下腰。
凌建側躺著,幾乎整張臉都埋在柔軟的被褥裡,肩膀和脖頸又都是露在外面的。
紀康伸手把被褥往旁邊扯了一下解救了凌建的臉,又把肩背處的往上拉了一點,用幾乎是只有自已才能聽到的聲音說了一句:“肩膀不冷嗎?”
凌建沒有回答,還打起了小呼嚕。
紀康輕笑了一聲,又湊近了一點看著凌建露在外面的耳垂。
耳垂小小的,白得幾乎有些透明,他沒忍住伸手捏了一下,涼涼的。
在雲城的時候,他曾帶媽媽和餘阿姨去過一個很大的商貿物流中心,裡面有各種各樣的飾品,中高檔都有。
這次回雲城,他打算順道去看看,應該能挑到凌建喜歡的耳釘。
紀康直起身看著凌建的腦袋,忍住了再順一下狼毛的衝動,輕嘆一聲: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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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關門的聲音,小狼才睜開眼睛。
大早上被這樣又摟又盯又捏了一通,不醒才怪。
在聽到那一句“小狼”的時候他就已經醒了,當時不知道該怎麼辦,就只能裝睡,後來則是想暗中觀察一下紀康的反應。
好幾次凌建都以為自已露餡了。怕紀康看出來,他試圖用被子遮住微微跳動的眼皮,可剛拉上去就被拉了下來。
凌建躺平,拿起手機看了看又放下,長嘆一聲:你可真會折磨人啊……
年輕人精力充沛,凌建沒有接著補覺,到樓下吃了個早餐就退房回了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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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經理果然來了電話。
說凌建被“雪藏”的時間夠了,不但自我反省的態度良好,還於寒風中制止了一場粉絲間的激烈衝突,值得表揚,週末可以回去上班了。
週五這天晚上,凌建剛一到浸夢,就見到了差一點就引起了一場激烈衝突的粉絲“葉孤城”。
“葉孤城”旁邊還站著一個人,於經理一口一個“老大”地叫著。
凌建只聽過老闆的威名,沒有見過真人。
現在一見:有點面熟。
再一對比旁邊的“葉孤城”,發現這倆人的五官很像,整體又完全不是一個風格,一個顯稚嫩,一個顯老成,凌建明白了:這位面嫩的粉絲是太子?
然而下一刻,凌建就知道自已猜錯了。
“凌絕頂!”葉孤城大喝一聲,扭頭朝旁邊的人顯擺,“李虎,你看看我頂哥這酷頭!我爸還不讓我剪!”
凌建:……
我的褲頭,你撿什麼?
你是真虎,怎麼就不是你叫李虎呢?
李虎不愧是老闆,就是比“葉孤城”穩重,老闆手一伸,拍拍凌建的肩,看著於經理:“不錯,叫麗姐多帶帶,多學點真本事路子才走得寬。”
凌建千恩萬謝,發表獲獎感言似地感謝完這個感謝那個。
李虎露完面就退朝了,退朝前一指“葉孤城”:“李翰彪!不準喝酒!省得你爸又說我。”
凌建被李翰彪的名字震撼了。
雖然那天一起吃過宵夜,但是這人也沒有自我介紹過,聽凌建叫他“葉孤城”還挺高興。
“頂哥,李虎得謝你,以前我都不愛來他這兒消費的。”李公子話裡隱隱透著大客戶的豪氣。
“你真的27歲了啊?”凌建問。
“那可不,李虎是我堂哥,也就比我大不到三歲,”李公子撓頭,“我跟他出去人家都說他是我爹,我都不愛跟他玩,他也不愛帶我。”
凌建也沒空跟他玩。
往浸夢一站,就是個打工人。
李翰彪自已玩了一會兒就出去了。
“於經理,”麗姐走了過來,“這就是老闆那惡霸堂弟?”
“噗!”
凌建險些被空氣嗆著了,惡霸?李翰彪?
說要跟人決鬥結果矗立在寒風中半天打了個鼻涕泡的李翰彪?
“嗯,人不可貌相,”於經理一副見過大世面的樣子,“據說以前曾試圖趁火打劫良家婦女,後來人家把他的兩顆虎牙打掉了。”
凌建想舉手提問,這女俠有強迫症吧?兩顆虎牙,打得那麼對稱?
然而他手剛舉到一半,就被於伯樂打了下來:“你這是哪一招?掏耳朵還是鬼剔牙?程咬金都有三板斧,你這兩把刷子今天刷左邊明天刷右邊,兩隻耳朵都給你刷起繭了,你這段時間反省出來的東西呢?”
凌建:“於經理,我想好了,我想走原創……”
“問題是誰不想走原創啊?想一口吃個胖子啊?好好學你的去!”於伯樂撂下一句就出去了。
於經理剛出去,麗姐就拉住了凌建:“走原創也不是不行,學習和創作也可以同時進行,編曲我可以,關鍵是好的作曲人不太好找,有也輪不到你,上次那首不算——算了,還是邊學邊說吧。”
凌建目前的水平還成不了小曲庫,專攻某一首還差不多。
他想唱抒情,可是粉絲們大多想看他在舞臺上蹦唱。
凌建跳舞還行,沒上大學之前就學過一段時間,跟得上節奏,雖然由於學習的時間不夠多,還做不了高難度的動作,但是觀賞性還挺強。
觀賞性強,並不代表他是一個花瓶,也可以說是他的舞感和肢體的表現力比較強。
總而言之,目前就是一個“潛力有,實力又不足”的這麼一個局面。
半路出家,沒有童子功,想要喚醒天賦,除了找對領路人,還要刻苦、專注。
週六下午,凌建正專注地跟著麗姐學習,瓜子哥的一條資訊打斷了他的專注。
瓜子哥:小建,紀老頭已經出來了,現在跟紀康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