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殘,隨我超過那道童。”

王秋蓄勢待發,他不覺得待在下面能順利透過考核。

“秋兄,小僧說了,此關考驗的是毅力,更是心性。”

“修煉一道,不管天賦幾何,想問鼎巔峰煉就道果,毅力相當重要。”

“我判斷......”

沒等天殘把話講完,王秋就如同離弦之箭射了出去。

奔走之聲引得其他參選者的關注。

只是...大家都用看傻子的眼光目送王秋上山。

“阿彌陀佛。”

天殘兩手合十,為王秋祝福。

那長眉替代了頭髮,獨自在風中凌亂。

王秋本就身處第一梯隊末尾,只用了十息就趕上了最前面的人。

道童與青牛就在前方不遠處。

王秋繼續趕上去。

距離道童越來越近,如此距離,他才發現,那青牛並沒有踏在臺階上。

每一步都懸在空中,踏空而行。

就這麼跟了道童一會兒,王秋未發現什麼蹊蹺,於是決定超越他們。

噔噔噔,一步四階梯,用了兩三步就超過了道童。

順著峭壁而上,山上的風越來越大,吹的王秋有些踉蹌,只能放慢速度。

保持速度堅持了一炷香的時間,才停下腳步,靠在旁邊的山石上休息。

“果然走不完。”王秋正處在一個轉彎處。

往上看,依舊和之前一樣,望不到頭。

往下看,山石植被擋住了大部分視野,據王秋估計,他們還離得很遠。

汪!

斑馬在王秋胸前探出頭來,好奇地看著四周。

一路顛簸,使得它睡得很香。

許久。

山下傳來震動聲,人們帶著嘶吼,自顧自地向上衝來。

山路並不寬敞,使得參選者在半路爭得頭破血流,每個人都想衝到最前面。

“怎麼了?牛瘋了?”

王秋看不懂狀況。

看著山下那些人形越來越大,他也忍不住向上跑。

可他腿麻了。

保持一個姿勢太久,左腿已經不聽使喚了。

大約四五十人正在靠近,離近了,王秋才看清楚狀況。

道童依舊安然坐在青牛上。

道童還是那個道童,青牛卻不再是那個青牛了。

它有力地四肢正以極快的速度向上倒騰著,每踏上一步,後腿處的那臺階便憑空消失。

現在,數不過來的參選者就剩下跑在青牛前面的那四五十人。

剩下的人,無一例外,在被青牛超過的那一刻墜入萬丈深淵。

如此場景驚得王秋一身冷汗。

他只能憑藉單腿的力量艱難向上蹦。

“那牛什麼情況?”

王秋向逐漸超越他的那些參選者詢問,可惜沒有一人回應他。

大家奮力趕路,顧不得回答。

正當王秋尋不得他法之時,一道熟悉的身影從下方奔來。

天殘嘴裡唸唸有詞,兩手合十朝上方奔去。

“佛祖保佑我...佛祖保佑我...佛祖保佑我...佛祖保佑我......”

王秋看到救星,衝著天殘大喊,希望他能帶自已一段路。

他現在唯一不被淘汰的機會就在此處。

“天殘!拉我一把!”

奈何天殘只是朝王秋這裡看了一眼,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

在二人相互錯過之時。

天殘對著王秋一拜,換了個口號繼續上爬。

“佛祖保佑你...佛祖保佑你...佛祖保佑你...佛祖保佑你......”

王秋錯愕當場。

他來不及尋思別的,那青牛距離他只剩幾十米遠,迫在眉睫。

再不行動自已也得掉下去。

拖著麻木的左腿,王秋兩條胳膊青筋暴起,使出屙屎的勁頭,奮力爬上高處。

既然跑不過它,那就讓它載自已一程。

王秋算準時機,等青牛即將靠近的那一瞬,魚躍而出。

雖說腿麻了,沒什麼知覺,但動作依舊優雅流暢。

此時的道童正哼著歌,按照師傅佈置的要求進行著考核。

天上一道黑影引起他的注意。

“那是什麼?”小道童將手放在眉上,遮擋陽光。

空中劃過一道完美弧線,在強光下,那道身影如同鯉魚躍龍門,精準的落到牛背上。

哞?

青牛隻感覺背部一沉,還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王秋在即將跌落下去的一剎那,扯住了道童的袍子,死也不撒手。

“你是何人?你這樣絕對是違反規則!”

小道童仰著身子,慣性產生的巨力使他不得不奮力抓著韁繩。

而王秋則死死抓住道童的衣襟,防止滑落。

“入宗大選的規矩不是沒有規矩嗎?”王秋在牛屁股上緩緩挪向前去。

使勁一拉,正了身子,兩手扶在小道童的腰間。

“沒規矩你也不能騎在主考官身上!”

小道童有些惱怒,他從未見過像王秋這般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主考官?你不是主考官嗎小孩。”

“這牛又不會說話,它怎麼成了主考官了?”王秋坐穩身形。

小道童揚起拂塵在空中一揮,青牛速度又快了幾分。

拂塵擺動,青牛就跟著扭動,小道童想把王秋甩下去。

王秋坐在牛背上被折磨的夠嗆,即便抓著小道童,那青牛扭動的力道也是他難以承受的。

他還是個普通人。

“你倒是很厲害,一點不怕掉下來。”王秋看著道童扯著韁繩泰然自若,不禁發問。

“哼,那當然,我可是築基期修士。”

“我勸你早些放開,不然到了上面見了公孫長老,他肯定不會讓你透過考核的。”

小道童勸王秋早點死心。

青牛的擺動幅度很大,甩得王秋反胃,胃中的殘餘食物跟著翻江倒海。

“為何?就因為我騎了主考官?牛不就是用來騎的嗎?”王秋捂住嘴。

甭管什麼牛,那不也得耕地拉秧嗎?

在王秋的認知裡是這樣的。

“牛?這可是牛爺!你當是誰想騎都能騎的嗎?”

“牛爺的年齡比你全家的年齡加起來都要大,你說話如此輕浮,要是惹得牛爺生氣,我可救不了你。”

小道童警告王秋,心想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嚇唬嚇唬他。

牛爺是公孫長老的坐騎,元嬰期靈獸,聽得懂人話,只會說牛話。

他每年也只有在入宗大選上可以向公孫長老申請乘坐,其他時候,只有他給牛爺打草按摩的份。

“來,牛爺,吃冰糖葫蘆。”

王秋從包袱裡掏出一串冰糖葫蘆,伸到前方放到牛爺鼻下。

冰糖葫蘆儲存的完好,隱隱約約還散發著糖稀的香味。

聞到香氣,牛爺那渾濁的雙眼頓時清澈起來,奔跑速度突然降下,四條腿好比安了剎車片一樣。

“冰糖葫蘆?”

小道童擦亮了雙眼看著那一顆顆被牛爺吞入肚中的山楂糖球。

他忍不住嚥了咽口水,“你敢拿這東西餵牛爺?”

青牛站下腳,不再向上奔跑,一口便將那整串冰糖葫蘆連帶著草靶子吞入嘴中,咀嚼起來。

“怎麼了?牛爺這不是吃的挺香的。”

王秋一邊喂一邊用另一隻手擦拭牛爺嘴邊的糖渣。

哞~

牛爺兩隻眼睛眯了起來,牛臉上浮現出很是享受的表情。

“我告訴你,牛爺平日裡吃的都是山上的靈草。”

“你要是不想讓公孫長老知道,就...就趕緊給我拿一串。”

道童看的痴迷,心裡的防線已然被擊潰。

他太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