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兄妹對恃

七竅通了六竅，一竅不通。

殿內人，被李淹這說法給逗笑。

孫思邈輕撫長鬚，深深看了一眼李淹，轉身對李世民行禮道：

“陛下，在長安的日子，老道是否可暫借住在和郡王府，老道想與和郡王共討醫術。”

驚訝看了眼李淹，李世民對孫思邈的所請，想都沒想便應下。

只要孫思邈不出長安，長安哪裡他都可去得，去和郡王府更好。

“多謝陛下。”

這時有宦官，領著孫思邈下去開藥，離開內殿。

長孫皇后看了眼女兒，再看了眼李淹，對李世民說道：“二郎，女兒和離的事，須要提上日程了吧，就今日把這事給辦了。”

“辦了也好。”李世民深深看了眼李淹，說道：“淹兒，我已讓宗正寺，將你名字從長孫淹改為李淹，這是你母親所請，希望你能明白你母親的一片苦心。”

“母親的決定，便是淹兒的決定。”李淹恭聲答道。

李世民和長孫皇后兩人，聽完李淹的回答，驚訝的對視一眼。

長孫皇后臉上現出一抹怒色，淡淡點頭。

“既是如此，今日我便招我那哥哥進宮一敘。二郎，其它安排，還請費心安排下去。”

“我們夫妻本為一體，何必說這話。”拉著長孫皇后的手，李世民輕輕拍了拍，說道。

李淹瞟了一眼，便沒敢再看。

心中卻嘀咕開，都老夫老妻了，還這麼膩歪，怪不得歷史上，後面還生出個新城公主。

只是可惜，那位被封新城公主的人，在這一世不會出現了。

事已辦完，李淹找了個藉口，退出了宮殿。

另一邊，正在公室裡處理公文的長孫無忌，收到長孫皇后要見他的訊息，正趕往宮中。

本來上次吐血之後，應該在家休養的長孫無忌，放不下公務，仍每日照常上班，一日都不曾懈怠。

拋去權利慾太重，性格上的一些缺陷，長孫無忌無疑是一名得力的名臣。

可惜他身份太過尷尬，要不然，丞相一職，非他莫屬。

雖然現在大唐，並沒有丞相這一職位，但權臣如長孫無忌，已做到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而不是現在只是一名右僕射，官位還要低於房玄齡。

對事不對人，在公務的處理上，李淹是認可的。

進宮的路上，長孫無忌全程面無表情，毫無一絲見妹妹的喜悅。

甚至在心中，已經對這趟進宮，產生一種焦慮，心中生出不妙的預感。

在路上，遠遠看見李淹後，這種預感更重幾分。

遇到長孫無忌，李淹並不意外，面對這位名義上的親祖父，他選擇了直接無視，連招呼都沒打。

這讓看到的長孫無忌，心中一沉，臉上浮現出怒意。

要不是有宮人帶路，他非得教教李淹何謂禮，又何謂綱常。

渾然忘了，如今的李淹，已是郡王，地位與他官位相當，不存在誰高誰低。

這些年，仕途上的順利，讓長孫無忌忘了，官場之外，還有人心。

當一個人的人心被傷透，就算你再是親人，再如何位高權重，也成了陌生人。他到現在，仍把李淹當作了一個小輩對待，這無疑是長孫無忌的識人不明瞭。

孫思邈看了眼長孫無忌，雙眼似笑非笑地看著李淹，說道：

“如果我沒看錯，那位是長孫大人吧，是你的祖父，對嗎？”

李淹沒說什麼，淡然點頭道：“是。”

“那為何不上前與他見禮呢？”

李淹冷冷一笑，“別人從未把我當他孫子，我又何必上前趕趟子見禮呢。”

孫思邈一愣，看了眼遠去的長孫無忌，再看了眼李淹，心中若有所思。

“和郡王，老道有個不情之請，想問問和郡王，你剛才所說的生物，是何物？”

……

另一邊的立政殿裡，長孫皇后心疼的看著女兒長樂，“其實你大可不必與母親一起見他，我見他就好，何必呢。”

“本是女兒的事，勞煩母后，已是不孝，又怎敢令母后為難。”

“你呀，還是與之前那般善良，什麼心事，只會悶在心裡，不跟我與你父皇說。你這性子，今後得改改了。”

“今後我心中只有父皇母后，還有淹兒，你們便是女兒的全部，改與不改，又有何關係。”

看著死寂一般，說到自已和李淹，才會有情緒波動的女兒，長孫皇后的心中，就如心上攀了藤蔓一般絞痛到無言。

“罷了，隨你吧，只要你開心就好。”

這時，宮女來報，長孫無忌已候在殿外。

“讓他進來吧。”跟宮女吩咐過後，轉身看向女兒，叮囑道：“等下我說話，你不要插嘴，一切有我在。別忘了，拋開他是你孩子的祖父，同時也是你舅舅。”

和離歸和離，親戚關係還在，不能鬧太僵。長孫皇后如此說，也是怕勢態進一步惡化。

和平分開最好，沒有走入極端甚至成為仇人的必要。

長樂公主張張嘴，在母親的凝視下，只得點頭同意，“喏，女兒聽母后的。”

長孫無忌在宮女帶領下，走進內殿，看到長樂在場，腳步不由得頓了頓，臉色已陰沉得滴水。

“臣見過皇后，見過長樂公主。”

既是兄妹舅舅，也是君臣，君在先，見到兩人，長孫無忌也必須行禮。

“哥哥你來了，來人啊，賜坐。”

有宮女拿來錦凳，放在長孫無忌身後。

“謝皇后。”

“今日找你來，是為麗質與衝兒的事，我想讓麗質與衝兒和離，還請哥哥能同意。”

長孫無忌臉色一變，心道一聲果然，陰沉的掃一眼長樂公主，低聲吼道：“我不同意，衝兒與麗質伉儷情深，為何要和離？”

長孫皇后瞪了女兒一眼，制止住她話頭，溫聲說道：“哥，今日只有我們三人，那些場面畫就不用說了。你是麗質最親的人，想必定知道麗質與衝兒，兩人之間的婚姻，已經明存實亡。衝兒做下的事，你這個做父親，難道不知？”

長孫無忌臉如赤紅，梗著脖子說道：“我不同意和離。”

看著依舊不同意的長孫無忌，長孫皇后臉上失望神色，一閃而過。

“能夠和離，已是雙方最優選，哥你又為何如此固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