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長孫無忌吐血

長孫府，長孫無忌一個人坐在大堂中，臉色陰沉如水。

“還沒找到嗎？”長孫無忌對著面前躬身的管家問道。

“回家主，公子我派人去找了。”

“說吧，衝兒這幾天，到底在哪？”不等管家回話，長孫無忌再次厲聲道：“別給我耍嘴皮子，要是膽敢騙我，想想後果。”

管家身體一顫，頭低得更低了。眼角餘光看著家主，管家的臉比哭還難看。

管家咬咬牙，跪倒在地，說道：“求家主恕罪，並非有意隱瞞家主，是公子不讓我說的。”

長孫無忌右手拍在桌子上，傳出一聲爆響，嚇得管家在地上頭俯得更低幾分。

“說，給我一五一十的說出來，他到底在哪去了？”

“回家主，公子這幾日，都在外宅中，並未歸家。”

長孫無忌臉色一變，怒而起身，“長孫家的好兒孫啊，竟敢揹著家裡養外宅，他到底想幹什麼！”

他本以為以長孫衝自小的聰敏，斷不會做出鼠目寸光之事，現在看來，要怪就怪自已，忙於政務，忽略了對兒子的教導，才造成如今這場禍事。

這幾日，每每與陛下商談國事，就發覺陛下看他的眼神很怪。如今再想想以陛下手中密諜以及不良人的無孔不入，早就將長孫衝的一應行蹤盡收眼底，只是缺最後戳穿而已。

不由得，長孫無忌眼前，出現妹妹長孫皇后的冷臉。

兩人雖是君臣有別，但有親情在，兩人不缺走動。為長孫家的長久看，才求得妹妹將長樂公主，許配至長孫家，以延續自已百年後，長孫家的安穩，如今看來，一切努力在衝兒的一番逆子行為之下，將隨時成為泡影。

想到這，長孫無忌內心不由一窒。萬一陛下因此怪罪於長孫家，自已該怎麼辦。

還有她，自已又該如何面對？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長孫無忌身體軟癱在身後的椅子上，渾身彷彿在這一刻，失去了所有精氣神。

“好哇，好哇，氣煞我也。”一口汙血自長孫無忌口中噴出，濺射到地上，形成一團紅黑色的血團，醒目而妖異。

“家主……快來人啊，請大夫。”管家淒厲的喊聲，從後堂中響起，公府中頓時忙亂成一團。

好在像公府這種高門府邸都養有醫師，很快一名白髮郎中，提著藥箱來到後堂。

把過脈後，郎中眉頭緊皺，看完長孫無忌舌苔，沉痛說道：“家主這是急怒攻心，火氣太大所致，忌動怒，我去開些藥方進行調理，靜養幾日後，方能恢復。”

長孫無忌揮揮手，沒有說話，鼻間發出粗重喘息。

管家見狀，忙拉過郎中下去開藥，只留下長孫無忌一人，坐在椅子上。

屋外，著人跟著郎中開藥取藥，叮囑郎中不可外傳後，管家焦急的等在府門。

“來人啊，公子還有多久能回府，去催催，快點。”

有府中下人出府尋找去了，管家在府門口轉起圈來。

今天真嚇到他了，好好的家主，竟因此事吐血，這是前所未有的事。

這次公子所做的事，是真的氣到家主了。

怎麼辦，萬一出事，怎麼辦？

最近，自從孫少爺出了那事後，府中就不太平，萬一再什麼事，長孫府肯定又會起一場風波。作為管家，當然希望主家安好，家族裡風井無波，要是起風波，折騰起來，說到底是他這些下人。

想到孫少爺，以及孫少爺最近的一系列表現，管家內心裡，痛心地連連搖頭。

莫名地，對長孫家的未來，心中升起慌亂，這是自從家主晉升右撲射之後，從未有過的。

一炷香後，遠遠的，管家便看到匆匆而來的公子。

長孫衝在府門前下馬，將韁繩遞給僕人，看到管家，連聲問道：“管家，這麼著急喚我回家，難道是家裡出什麼事了嗎？”

管家看看左右，發現街上有人朝這邊張望，手一伸，拉過公子往門內走，在一處揹著府門的角落停住。

“公子，出大事了。你養外宅的事，被家主知道了，都氣吐血了。”

“啊？”長孫衝望著管家，眼底帶起驚駭。“管家，父親是如何得知的，說，是誰在府中亂嚼舌根？”

“我的公子啊，現在是計較這個的時候嗎，公子該想的，是如何讓老爺平息下怒火。剛才郎中可是說了，家主這是動怒後，導致急火攻心才吐血的，還交代切不可再動怒，得將養才行。”

管家無語搖頭，公子第一時間想的，竟是何人通風報信，才導致事情敗露。而不是父親的身體，這讓管家很是失望。

更深一層，長孫家有這樣的當家公子，等家主百年之後接手長孫家，又會是一個怎樣的光景，不敢想。

長孫衝聽完管家的話，急得直轉圈。

“那你說，我該怎麼做才能讓阿耶不為此事生怒？”

突如其來的訊息，打得長孫衝一時之間束手無策，亂得很，只能把目光投到管家身上，希望他給自已出個主意。

“公子，這樣，你先緩一會兒再去後堂見家主，我先給公子打個前站，先緩和下家主的怒氣再說，如何？”

“好，管家，我都聽你的，只要你覺得可以，便讓人喚我，我再去見阿耶。”

如今只能緩一緩，不能直接見，管家也是沒辦法，家主剛才吐血，他可在現場，萬一再次生怒，事情將會無可挽回。

管家把長孫衝安頓在一處離後堂較近的廂房中，自已跑到後堂見家主。

“家主，郎中我送走了，藥我派人在煎，還請家主要注意身體啊。”

長孫無忌看了管家一眼，那雙能看透人心的眸子，定定的看著管家，看得管家心底直髮慌。

“長孫一，你在府裡有近三十年了吧，這三十年，你一直擔任著管家，對吧？”

“承蒙家主看重，讓一能夠在府中擔任管家，這是家主對小人的信任。”

長孫無忌一拍巴掌，厲聲問道：“那你就是這麼回報我的，竟敢幫著衝兒欺瞞我，啊？”

剛厲聲喝問完，長孫無忌又咳嗽了幾聲，直咳得面紅耳赤，方才停止。

此時的長孫無忌臉上，已是紅中透著黑，再後來臉色變得煞白。一口逆血又忍不住，吐出來，濺射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