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酒,你的意思是,想賣?”程處默看了看酒罈,眉頭皺緊。

李淹詫異的看了眼程處默,他以為看出他用心的,會是柴令武等人,沒想到會是看起來粗豪的程處默。

“不錯,我確實是想賣酒。在那之前,我有句話想問,我這酒,如果想在長安售賣,將作價幾何?”

“這酒的釀造,只屬於我和郡王府,別處不可能有,獨門生意,且一本萬利。”

以為只要開口,這些人便湧上來,想要分好處,沒想到,現場你看我,我看你,一片寂靜。

李淹驚訝看著,沒有說話。

“王爺,你這酒,可賣不得。”程處默喝了口酒,慢慢說道。

“為什麼?”李淹愕然。

“別忘了,當今陛下可是下了禁酒令,不允許民間制酒,更不用說賣酒。”

貞觀年間,前幾年天災不斷,導致糧食精貴,所以朝中下了禁酒令。

李淹沒關注,所以忘了這茬。

沉默,李淹陷入沉默,甚至有點懊惱。

這屬於是,出師未捷身先死啊。

本來想著,拿酒來做文章,將這幾家拉上他的賊船,沒成想,計劃還未實施,就朝迎面一棒。

沒辦法,拉上這五家,李淹也屬實是無奈之舉,才出此下策。

酒之類的物品,市場都掌握在世家手中,像長安城中,最大的酒肆,有近九成,掌握在以崔家為首的世家手中。

單憑他和郡王府,完全鬥不過。

計劃歸計劃,李淹倒忘了還有禁酒令的事。

“那算了,就此擱置。原本還想著,帶著大傢伙賺點錢,既然不能賣,那便算了吧。”

六人聽得心中一動,自從皇宮中傳出,“大唐詩仙”李淹,尤擅庖廚之術,更皆生財有道。

單說現在市面上,出現的桌椅,還有香皂等物,和郡王府就賺得盆滿缽滿。

李淹這一技能,讓許多家族或者勳貴把目光盯在他身上。要不是因為李淹的特殊身份,也許那些世家,早已針對性,對他下手。

幾人家中雖是國公之家,但卻缺錢,極度缺錢。

有李淹帶著,錢途遠大是肯定的。他們身為二代,平日花銷都靠每月例錢,早就心動了。

但今天想要做的,是酒生意,與朝廷禁令相違背,可惜了。

這時,一聲大笑打破現場氣氛,眾人向大笑的人看去,見到是房遺愛這個棒槌。

此時的房遺愛,還不是日後的大唐綠帽子王,五年後,才與高陽公主完婚,現在的他,只是一個官二代罷了。

可他好強而貪的性子,已經出現了。

“遺愛,你笑什麼?”程處默皺眉叱問道。

“我笑你們,現在都貞觀十年了,還提禁酒令呢。真像你們說的那般,那現在市面上的酒,應該絕跡才對,還能看到嗎?可是你看現在市上,仍然有不少人在賣酒買酒,為何?”

眾人一愣,心道一聲,是啊,那市上賣的酒,是哪來的?

“可也沒見解除啊?”柴令武疑惑問道。

房遺愛指著幾人,搖頭道:“如果不是禁酒令,市上賣酒幾家,翻倍還差不多吧。酒是什麼,人稱糧食精,極為耗費糧食,怎可將那禁酒令解除。”

聽著房遺愛的話,李淹眉頭仍是緊皺。

禁酒令雖形同虛設,但的確是存在的,萬一哪一天,有人藉此作文章呢。

這個問題,不只李淹在想,很快如李德獎幾人,也想到了這點,紛紛暗自搖頭。

“就算如此,但解除的皇令未出,一切都不能大張旗鼓,不妥。”秦懷道搖頭道。

身為秦瓊兒子,秦懷道素來穩重,擔心這一點,情有可原。

柴令武這時也開口道:“和郡王這酒,剛才想必也喝到了,明白這酒的珍貴,非我浮誇,此酒一經發售,可以說價值千金。只要運作得當,日進斗金也不為虛言,如此利益,我怕有人會盯上。如此一來,未免有些樹大招風,不妥。”

見眾人都反對,房遺愛急了,“盡是屁話,如若因此懼怕而不發售,眼看利益在眼前溜走而不取之,是傻子吧。”

對房遺愛的瘋言瘋語,大家直接無視,目光都看向李淹。

說到底,這是李淹的生意,他們只是被帶著的,拿主意還得李淹這位正主。

李淹思考了會兒,抬頭迎上大家目光,說道:“忽視掉,肯定是不行的,但還有一招,可破此局。”

“什麼招?”大家異口同聲地問道。

這些問話中,數房遺愛的聲音最大。

沒辦法,房遺愛在家裡不是長子,只是個次子,在這時代,家產的絕大部分,都會被長子繼承,不論是爵位,還是家產,都是如此。因此房遺愛作為家中次子,得不到多少家產的,一直以來他對此都有很濃的憂慮。

李淹是誰,那可是他們中的財神爺,願意帶著他們一起,對房遺愛來說,是必須抓住的救命稻草,當然急。

至於長孫衝那位名義上李淹的父親,被他們直接選擇忽略,於是把李淹看作是他們這一輩的人。

這從幾人與李淹的相處中,體現得格外分明,自從李淹借香皂等大發橫財後,已經得到絕大部分二代們的認可。

環視一眼大家臉上表情,李淹悠悠道:“我們拉陛下下場,參與我們的烈酒生意。如此一來,我們便是皇家生意,自是不怕所謂的禁酒令。只是想將皇家拉進來,得付出些什麼,這個我拿不準。”

拉皇帝下水,李淹不敢打包票,想必那付出的一定很多,說不定近半利益都要交出去。

可不拉,面對如此誘人的利益,李淹又不想放棄。

李淹的這句話,讓幾人面面相覷,不知該說什麼。

程處默眼珠一轉,脫口而出道:“拉陛下下水,不如拉皇后娘娘下水來得好。有內庫參與其中,才好呢。”

李淹眼睛一亮,想想還真可行,不由得伸手對程處默比出大拇指。

“你這心思可以,就這麼辦。祖母那邊我去說,想必不會拒絕。”

眾人笑了,李淹和皇家的關係,因為長樂公主的存在,大家都知道,很親密,有李淹親自遊說皇后娘娘,這生意算穩了。

接下來,幾人放下心,一邊吃喝,一邊商量著各家參股的細節,合作在敬酒與被敬酒間達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