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晴搖搖頭:“不用了,謝謝,以後吃飯都不用叫我。”

齊荷皺了皺眉,推著喻清了和宋姿荷出了門,把門關上後她實在忍不住吐槽:“什麼人啊,像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你也是,她那樣你還問,自討沒趣。”

喻清了不停地點頭:“就是就是。”

宋姿荷看了緊閉的門一眼,也無奈搖頭:“算了,每個人的性格本來就天差地別,能相處就處,不能相處就算了。”

宿舍裡,夜晴坐在桌前,翻看夜殷發給她的課程,之前她躺在床上人事不省,手機在夜殷那兒保管,還幫她選了課,但是夜晴半路做人,讓她學習那真叫個一竅不通。

不過夜殷也說了,這半年只是熟悉校園生活,之後大機率還是要重讀一年的。

大學生活遠沒有夜殷給她畫的餅形容得那麼美好,之前夜殷為了勸她來讀書,一向高冷的他就差把哄女孩子的手段全用在她身上了,甜言蜜語——當然是說大學生活美好的。

什麼可以逃課睡懶覺,什麼一天只有一兩節課,他說得有多美好,夜晴經歷了才知道有多殘酷。

首先,早上七點起床,一片混亂中在偌大的學校裡找不到方向,人潮洶湧,別人都在騎腳踏車朝一個方向湧去,夜晴也騎腳踏車,可是她不會騎,只能暗中使用死神之力勉強控制住跟著人群走。

但是到了目的地,她逮住一個女孩問第三階梯教室在哪裡,那女孩又給她指了另一個方向,她才知道自已走錯了路。

等她真正找到第三階梯教室時,已經八點半了,整整遲到了半小時,走廊上除了她沒有一個人在走動,路過其他教室,聽到有老師用小蜜蜂在講課。

即使才做人類沒多久,她也知道,遲到是不好的事情。

她掏出手機,在搜尋框裡輸入“上大學遲到了怎麼辦”時彈出來了一些內容,夜晴才知道,大學生們把這種八點的第一節課叫做早八。

給出的方法也很多。

第一種直接逃課。

第二種直接從後門溜進去。

第三種是喊報告。

夜晴眨了眨眼,直接喊報告?那得多引人注意啊。

要不直接逃課?

夜晴敢說,要是她敢逃課,輔導員的電話準會打到夜殷那兒,畢竟她現在是“重點關注物件”。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從後門溜進去。

下定決心,夜晴走到後門,她伸頭一看。

後面的位置全被坐滿了。

視線往前面移,終於在倒數第三排的邊上,看到有個空位置。

她覺得做這種事情肯定要鬼鬼祟祟一點,於是弓著身體進了門,很明顯,她感覺到了一雙雙眼睛在往這兒看。

看什麼看,別看了!

身為大學生,應該習以為常了!

夜晴心裡一直髮虛,直到坐到了位置上,心才踏實了許多。

還沒等她鬆一口氣,突然聽到有人喊了一聲:“夜晴。”

夜晴下意識“啊”了一聲。

教室裡很安靜,所以她這一聲啊顯得特別突出,她四處張望,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張努力憋笑的臉,可是,誰在叫她?

“夜晴。”

那人又叫了一聲,旁邊的男孩子看她一臉莫名其妙的樣子,拍了拍她的胳膊,夜晴向他看過去,只見他抬手往講臺的方向指去。

上面筆直地站著一個年輕的男人,頭髮微長,穿著一身米色衣服,微微低頭,一隻手翻閱著桌上的紙張,沒有聽到人回答,他抬起頭來環視了一圈,又叫了一聲:“夜晴。”

又是一雙雙眼睛往她這裡看。

男孩好心輕聲提醒她:“你要答到,沒聽到你的名字,一會兒教授給你記曠課。”

夜晴對他投以感激一笑,舉手回答:“到。”

臺上的男人往她這兒看了一眼,倒也沒說什麼,繼續點下一個人的名字。

這節課是選修課,學的是周易方面的知識,講到梅花易數,教人認識卦,沒想到臺上的人穿著很潮,講的課卻是這種傳統的知識。

看來夜殷打定主意這半年讓她學著玩的。

夜晴一會兒聽一會兒沒聽,快要下課的時候,教授說了句:“我們學習這個,不是為了迷信,而是為了破除迷信,之後算卦你會發現一切都有跡可循,並非靈光乍現。”

一節課總算這麼過去了。

加上當死神的日子,夜晴都不知道自已活了幾個歲月,卻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度秒如年過,四十五分鐘的時間,她把之前的經歷回想了個遍。

下節課是必修課,因為不熟悉教室的分佈情況,夜晴又遲到了,她又從後門溜進去,不過這次老師沒點名。

一天從早上八點上到晚上八點,夜晴震驚得無以復加,身心俱疲,她拖著沉重的身體從教室裡出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打電話給夜殷一頓輸出。

“你不是說大學很輕鬆嗎?你不是說想逃課就逃課嗎?你不是說想睡到什麼時候就睡到什麼時候嗎?”

夜殷無辜:“我那時候是這樣啊。”

夜晴無語。

直到吐槽完心裡的怨氣,她才掛了電話,不知不覺她跟著人群走,已經走到了樓下,才發現天都黑了。

就在人潮洶湧間,夜晴看到旁邊不遠處有個熟悉的身影,穿著卡其色的外套,黑灰色的休閒褲,她一時沒了動作,表情有些怔忡。

那個身影不知道是有感覺還是怎麼回事,也轉頭看了過來,表情也愣住了。

其實從彌江回來也不過才半個月的時間,而那段經歷,好似又飄散在了時光裡,很多事情,除了當事人,不會有人記得那些細枝末節。

葉初栩個頭很高,他輕易就能發現站在人群中的夜晴,他從來沒想過會再見到她,更從來沒有想過會在G大見到她。

他錯愕的同時,心裡還有一些難以言明的感覺。

“葉子,你看什麼呢?”姜立還從來沒有見葉初栩這麼呆過,傻傻地看著一個方向。

他順著葉初栩的視線看過去,盡頭居然是個熟悉的人。

“啊,那不是夜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