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如注,如天公灑下的無盡哀愁,濺落在淵京皇城的金磚玉瓦之上,發出聲聲清脆的迴響。夜色如濃墨般沉重,電閃如銀蛇亂舞,劃破天際,雷鳴滾滾,震撼著人心。

明衍獨坐於宮中的雕花窗前,望著那無邊的雨幕,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惴惴不安。她輕撫著窗欞,指尖傳來冰冷的觸感,彷彿預示著即將發生的不幸。

正當她陷入沉思之際,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宮中的寂靜。碧落,她的貼身侍女,疾步而來,面色凝重。

“公主,大事不好了。”碧落的聲音帶著幾分顫抖,她的眼中閃爍著驚恐的光芒。

明衍抬起頭,望著碧落焦急的面容,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她緩緩開口,聲音中透著一絲顫抖:“何事如此慌張?”

碧落深吸一口氣,彷彿要平復內心的恐慌,才艱難地開口道:“臨川侯……臨川侯在獄中服毒自盡了。”

這一訊息如同晴天霹靂,擊中了明衍的心頭。她只覺得一陣劇痛從胸口傳來,彷彿有無數的利箭在狠狠地刺穿她的心臟。她的臉色瞬間蒼白如紙,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珍珠般滑落。

“這……這怎麼可能?”明衍的聲音顫抖得幾乎聽不清楚,她的眼中滿是難以置信和絕望。

碧落低頭不語,淚水也順著她的臉頰滑落。她知道這個訊息對明衍來說意味著什麼。

明衍緊緊握住窗欞,彷彿要從中汲取一絲力量。她的身體在顫抖,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望向窗外那無邊的雨幕,心中湧起一股無盡的哀傷。

電閃雷鳴之間,她彷彿看到了臨川侯的身影,那曾經熟悉的笑容和關切的眼神,如今卻只能在回憶中尋覓。她的心中充滿了悲痛和憤怒,但她知道,在這深宮之中,她無法為臨川侯報仇雪恨。

雨越下越大,彷彿要洗去這世間的所有汙穢和罪惡。明衍閉上眼睛,任由淚水流淌。她的心中充滿了無盡的哀思和痛苦,但她知道,她必須堅強地活下去,為了那人,也為了她自已。

雨後的淵京城,空氣中帶著泥土的清新和一絲寒意。明衍匆匆整理好凌亂的思緒,將臨川侯生前留給她的那封密信緊緊握在手中,彷彿握住了最後的希望。她如疾風般穿過宮門,直奔向林府的方向,每一步都似乎揹負著千斤重擔,又像是迫切地想要衝破這層層迷霧,尋找真相。

她的心跳如同戰鼓般急促,心中充滿了對林佾的擔憂和急切。她深知臨川侯的死對林佾來說是一個巨大的打擊,更擔心她因此做出衝動的決定。她必須見到林佾,告訴她這個訊息並非她的父皇所願,告訴她其中必定隱藏著巨大的陰謀。

然而,當明衍氣喘吁吁地抵達林府時,卻得知林佾並不在府中。她的心中頓時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彷彿有什麼可怕的事情即將發生。但她沒有放棄,而是將臨川侯的信交給了林府的下人,並再三叮囑他們務必轉交給林佾。

明衍站在林府的大門前,望著緊閉的府門,心中充滿了無奈和焦慮。她深吸一口氣,鼓足全身的勇氣,對著府內聲嘶力竭地大喊:“林佾!不要衝動!臨川侯之死另有內情,但絕非我父皇要殺他!”她的聲音在空曠的府邸中迴盪,卻如同石沉大海,沒有得到一絲回應。

明衍的眼眶微微溼潤,但她沒有哭泣。她知道,這個時候哭泣是軟弱的表現,她必須堅強地面對一切。她轉身離開林府,心中卻充滿了對林佾的擔憂和祈禱。她希望林佾能夠冷靜地思考,不要被仇恨和憤怒矇蔽了雙眼,更希望她能夠早日查明真相,為臨川侯的死討回公道。

在月色朦朧的林府門前,林佾緊緊貼著厚重的木門,雙手顫抖著握住臨川侯留下的那封信,彷彿這是她唯一的依靠。她的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珍珠,無聲地滑落,沾溼了手中的信紙,也打溼了她的衣襟。她聽到了明衍那焦急而深情的呼喊,每一聲都如同利箭般刺入她的心房,但此刻的她,卻如同被抽空了靈魂的木偶,無力回應。

林佾心中的悲痛如同決堤的洪水,洶湧澎湃,無法遏制。她感到自已的世界在崩塌,所有的色彩都在褪去,只剩下無盡的黑暗和絕望。她緩緩坐到地上,任由淚水肆意流淌,彷彿要將所有的痛苦和哀傷都傾瀉而出。

明衍的聲音在門外漸行漸遠,但她的擔憂和焦慮卻如同影子一般,緊緊跟隨著林佾,無法擺脫。林佾知道,自已與明衍之間的裂痕已經如同深淵般無法跨越,但此刻的她,更明白自已肩負的重任——為臨川侯的死尋找一個真相,為父親討回一個公道。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已平靜下來。她知道自已不能就這樣沉淪在悲痛之中,她必須振作起來,為了臨川侯,也為了她自已。她緩緩站起身,將信紙緊緊貼在胸口,彷彿能感受到臨川侯的囑託和期望。她邁開堅定的步伐,向著府內走去,心中只有一個信念——真相大白,為父報仇。

月色如水,林佾獨自靜坐於房間之中,手中的信箋彷彿有千斤之重。她深吸一口氣,心中充滿了忐忑與期待,緩緩拆開了臨川侯遺留的信封。

信封開啟的瞬間,一股淡淡的墨香撲鼻而來,信紙展開,臨川侯那遒勁有力的字跡躍然紙上,每一個字都彷彿刀刻斧鑿,深深刻在林佾的心頭。

林佾仔細閱讀著信中的每一個字句,每一個字都如沉甸甸的巨石,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臨川侯首先叮囑她,無論未來如何波譎雲詭,都要務必照顧好林家上下。

接著,臨川侯提及了那個他們一直警惕的朝中權臣——許禎遠。信中警告道:“許禎遠此人野心勃勃,如餓狼猛虎,不得不防。”這幾個字在林佾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她深知臨川侯的警告並非空穴來風,許禎遠的野心早已昭然若揭。

林佾緊握著信紙,心中充滿了對臨川侯的思念和感激。她知道,臨川侯留下的這封信不僅是對她的囑託,更是對整個林家的期望。她必須堅強起來,不僅要守護好林家,更要為臨川侯的死尋找一個真相,為父親討回一個公道。

月光透過窗戶灑在林佾的身上,她靜靜地坐在那裡,彷彿一座雕塑般堅韌不拔。

然而,正當林佾沉浸在臨川侯的囑託與教誨之中時,信末的一段話卻如驚雷般在她心頭炸響。臨川侯在信中透露,他早已暗中儲備了十萬雄兵與充足的軍械糧草,以備不時之需,這竟是林家自保的最後籌碼。

這訊息如同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面,瞬間在林佾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她的淚水如決堤的洪水,再度噴湧而出,但這一次,卻是因為震驚與不解。她深知父侯堅毅果敢,面對再大的困境也絕不會輕易言棄,更不可能輕生。

林佾猛然站起,雙手緊握成拳,心中燃起熊熊怒火與疑惑。她不明白,為何臨川侯會在信中提及如此重要的事情,卻又突然離世,留下這未解的謎團。這十萬雄兵與軍械糧草,本是林家最強大的後盾,如今卻成了她心中最沉重的負擔。

她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衝動,想要立刻查明真相,為父侯的死討回一個公道。

她知道,這條路必定充滿了艱難險阻,但她已經做好了準備,無論前方有多少困難。她將會用自已的智慧和勇氣,為林家開闢出一條新的道路。

夜色如墨,林佾的心頭卻燃燒著一團烈火。她清楚,為了查明父親臨川侯的死因,她必須找到那位皇帝的親近之臣——淳于晚。她不再猶豫,徑直衝向皇宮,每一步都如疾風驟雨般急促而堅定。

皇宮的燈火在夜色中搖曳,林佾終於見到了淳于晚。她毫不猶豫地提出要求:“淳于大人,我請求檢視我父親的屍首。”她的聲音堅定而有力,每一個字都像是精心打磨過的利箭,直刺人心。

淳于晚凝視著林佾那堅定的眼神,彷彿看到了她內心深處對真相的渴望和對父親的深情厚意。他深深嘆息,無奈道:“林佾,臨川侯已經安葬,屍首已入土為安,按規矩,是不能再輕易開棺檢視的。”

林佾的心如被針扎一般,但她沒有退縮,反而更加堅定了自已的決心。她緊緊盯著淳于晚的眼睛,語氣堅定:“淳于大人,我父親的死必有蹊蹺,他絕不會輕易自盡。我懇求你,讓我見見他的屍首,我要親自查明他的死因。”

淳于晚被林佾的堅持所打動,他深知臨川侯在朝堂上的地位與影響力,更明白林佾與父侯之間深厚的情感。他沉默半晌,彷彿在權衡利弊,最終微微頷首:“好吧,林佾,我會安排你去檢視臨川侯的屍首。但你要記住,一切都要秘密進行,不能驚擾到其他人。”

林佾聞此,心中一陣欣喜,彷彿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她連忙向淳于晚道謝,心中充滿了感激。她知道,這是追尋真相的重要一步,她必須牢牢抓住這個機會,為父侯伸張正義,查明真相。

夜幕籠罩,月色如銀,林佾帶領幾名忠心耿耿的家僕,躡手躡腳地來到臨川侯的墓地。她心中滿懷堅定,此行只為揭開父親死亡的真相。墳墓被小心翼翼地挖開,隨著泥土的鬆動,棺木漸漸顯現。林佾的心跳如鼓,她深吸一口氣,緩緩推開棺蓋。

臨川侯的面容依舊寧靜安詳,但林佾的目光卻瞬間被父親身上的傷痕吸引。她顫抖的手指輕輕撫摸著那些青紫交錯的傷痕,心中充滿了憤怒與悲痛。她定睛細看,發現父親的脖頸上還有一道顯眼的勒痕,這決然不是自盡所能留下的痕跡。

林佾靜靜地站起身來,她深知,父親定然是遭人毒手。她平復了情緒,馬不停蹄地向淳于晚的府邸趕去。

見到淳于晚,林佾直接提出了自已的要求:“淳于大人,我請求去天牢看看,那裡有我父親被囚禁的地方。”淳于晚看著她堅定的眼神,知道她不會輕易放棄,便點了點頭道:“好吧,我可以帶你去。”

天牢中昏暗而陰森,空氣中瀰漫著潮溼和腐朽的氣息。林佾仔細地檢視著每一個角落,終於在牢房的角落裡發現了打鬥的痕跡。她蹲下身來,仔細觀察著那些痕跡,心中更加確定了自已的猜測。

“淳于大人,這裡有人來過。”林佾抬起頭,直視著淳于晚的眼睛。淳于晚卻搖了搖頭,否認道:“這裡除了看守的獄卒,沒有其他人來過。”

林佾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但她知道,現在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向淳于晚道了謝,然後默默地離開了天牢。

在回府的路上,林佾的心中充滿了憤怒和決心。她知道,自已必須找到更多的證據,揭開父親死亡的真相。同時,她也在心中默默發誓,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她都要為父親討回一個公道。

明衡昭告天下,臨川侯林寒漸造反未遂,自盡身亡。念及臨川侯府昔日之功,他決定不再追究林家他人之責,然臨川侯府終難逃抄家之運。林佾,臨川侯之獨女,被貶為庶人,且林家後代永世不得為官。

林佾孤身上路,踏上去往臨州之途。她深知,此行為躲避朝廷追捕,更為尋找父親死亡真相之線索。

途中,林佾馬車驟停,數名蒙面高手攔住去路。為首者冷冷說道:“有人重金取林佾性命。”

林佾微微一笑,眼中閃過堅毅之色:“待我辦完要事,斷不會苟活。然今,尚有必做之事。”

那幾名高手似對林佾之從容驚訝,其中一人自馬車中抬出一具屍首,其面目全非,難以辨認。“此乃林佾。”那人道,“我等受臨川侯大恩,不忍見林家絕後。故造此假象,助你逃脫朝廷追捕。”

林佾凝視屍首,心有他想。

“多謝。”林佾微微躬身,卻面無表情。

幾名高手見狀,相視一笑,轉身離去。林佾目送其離開,而後重新上馬,揮鞭向臨州疾馳而去。她知曉,前路漫漫,但已做好萬全準備。無論遭遇何難,定要為父討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