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易氣勢洶洶的趕來棠梨居,二話不說直接踹開了院子的大門。

陸菱煙坐在梨花樹下,看著上官易囂張跋扈的模樣,像極了當初挑事的陸凝雪。

她忽然有些恍惚,好不容易離開了丞相府那個深淵,卻又是跳進了另外的坑。

難道將自已困在這方寸之地,麟王現在是對她有情義,可若十年如一日呢?還會初心不變嗎?

陸菱煙不敢再往後想,只是現在她要走,沈麟肯定是不會讓她走的,那麼不如……

沒等她細想,卻被上官易一杯涼茶潑到臉上。

她瞬間清醒了。

“上官易,如果你能助我逃離麟王府,那你便是唯一的麟王妃。”

上官易臉上一頓,微微出神,“你……你什麼意思?”

被陸菱煙的一番話震驚到,她也沒了方才囂張的氣焰。

“我說,我要離開麟王府,此後便再也沒人同你爭寵!”

“你又在耍什麼花招?”上官易不敢輕信。

陸菱煙示意上官易附耳傾聽,“三日後,是二皇子的繼承大典,你……”

“我憑什麼相信你?怎知你是不是想陷害我?”

“憑你有太后撐腰,我鬥不過你。”陸菱煙說了實話,但最重要的是,她厭倦了爾虞我詐的日子。

上官易聽到這裡,驕傲的挺起胸膛,眼神不屑的瞥過陸菱煙,雙手環在胸前,“那是自然。”

“麟王妃,那咱們一言為定。”

上官易聽到陸菱煙稱呼她為麟王妃,一種與生俱來的優越感貫穿全身,擺好姿態點了點頭。

“陸菱煙,一言為定。”

上官易心滿意足的轉身離開。

很快到到了三日之期,陸菱煙以身子不適為由,推脫了去皇宮參加沈沐白的繼位大典,沈麟無奈,只好帶上官易進宮。

為了不讓麟王起疑心,陸菱煙什麼也沒有帶走,就連孃親留給她唯一的遺物,藍雀石匕首也不曾帶走。

不過上官易答應過她,待麟王疑心消除,會將匕首拿出來還給她的。

玉清已經收拾好包袱,好在先前攢了一些銀票,只將銀票帶上,她們二人換上男裝,縱火之後,就逃離了麟王府。

上官易安排了人從義莊找來兩具屍體,換上二人今日的裝束後,抬進了棠梨居。

陸菱煙二人出了城門,她回頭看了一眼,此一去,便再也回不來。

玉清看著陸菱煙,“小姐,若是捨不得,現在還有迴旋的機會。”

陸菱煙搖頭,“罷了!一切往事將為泡影,玉清,我們要開始新生活了。”

二人的身影,朝著陽光照射的方向,漸行漸遠……

沈沐白的繼位大典已完成一半,麟王府來人通報,麟王府走水了。

一種強烈的不安,在胸中湧動。

他沒有稟報任何人,帶著江黎便急匆匆離開,徒留上官易一人。

趕回麟王府之時,整個棠梨居已然化為灰燼。

牧之跪在地上哭泣,一言不發。

沈麟沒有理會,只看著被黑甲衛拖出來的屍體出神,兩具女屍,已然被燒得面目全非,在其中一具屍體上,還搜出了一把短匕首。

那是陸菱煙隨身攜帶的藍雀石匕首,天下僅此一把,他認得的。

一向運籌帷幄的沈麟,此刻如一個被拋棄的孩童,頹然的癱倒在地,抱著被燻得烏黑的短匕首,在眾人面前痛哭。

“王爺,王妃已死,請節哀。”

此刻也就江黎敢上前安慰。

一切證據擺在眼前,可他還是不相信,幾次三番死裡逃生的陸菱煙,竟會這般輕易死去。

那天之後,沈麟像是變了一個人,好像陸菱煙從未存在過,他瘋狂納妾。

只要有一丁點像陸菱煙的女子,他都納入府中。

一時間麟王府中妾室成群,竟讓上官易有些招架不住。

上官易氣急了!原本以為陸菱煙只要走了,她便能獨享沈麟,成為唯一的麟王妃,卻不想沈麟並沒有將她抬為正妃。

原本答應了陸菱煙,將匕首偷出,派人送去南疆,但沈麟卻將匕首視為珍寶,日日攜帶在身上,根本就沒有機會下手。

見事態不可控制,上官易進宮將事情稟告給太后,想要藉助太后之手,讓上官易成為正妃。

太后也覺得荒唐,便召了沈麟。

沈麟來到太后的寢宮,對太后他沒了從前的耐心。

“太后娘娘找本王何事?”沈麟的話語冰冷到極點,完全沒了以往的親切。

“麟兒,你這是何意?難道哀家無事便不能召你?”

“太后娘娘說笑了,您是太皇太后,您想做的事,沒人敢忤逆!”

太后怒火攻心,拍案而起:“放肆!你已許久沒來看過哀家,如今一見面你竟如此態度,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母后了?”

“太后娘娘,兒臣不是一切都依你了麼?還想本王怎麼做?”

太后沉著眼,自陸菱煙死後,沈麟同她是愈發疏遠。

可陸菱煙的死又不是她造成的,憑什麼將氣撒到她頭上。

“麟兒,哀家知道你因為陸菱煙的死,久久不能釋懷,哀家可沒有從中作梗。”

沈麟沒了耐心,直接問道:“太后娘娘有事不妨直說,本王有要事在身,恕不能奉陪。”

“你……”

太后怒火中燒,上官易忙上前安撫。

“哀家要你抬上官易為正妃。”

沈麟並不意外,只淡淡道一句:“臣……遵旨。”

說完之後,沈麟便轉身頭也不回的離去。

太后指著沈麟的背影,不停的道:“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當初太后裝作病危,強制讓他娶了上官易,他便對此事耿耿於懷,如今又如此逼他!

沈麟回到王府,直奔書房,拿出陸菱煙的畫像仔細端詳。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痛苦和思念,彷彿透過畫像看到了活生生的陸菱煙。

“煙兒,你到底……”沈麟低聲呢喃。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吵鬧聲。沈麟皺起眉頭,心情更加煩躁。

“王爺,妾身可以進來嗎?”是上官易的聲音。

“有什麼事?”沈麟語氣冷漠。

上官易推開門,走進書房。她看到沈麟手中的畫像,臉色變得陰沉。

“王爺,您還忘不了那個女人嗎?她已經死了!”上官易憤怒地說道。

沈麟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怒色。

“夠了!上官易,本王的事不用你管。你做好你的麟王妃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