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等我好了,我們一起去踏青。”

玉清點點頭,隨後起身拿新的衣服給陸菱煙換上。

沈麟回到書房,江黎急匆匆走了過來。

“王爺,丞相府那邊有異動。”

“讓他們盯緊一點,有任何動立即稟報。”

“是, 王爺!”

“等等,一會兒你隨本王去一趟永寧街。”

江黎不解,正要開口問。

“煙兒那寥寥無幾的嫁妝,從未見她穿戴過,你隨本王去給她添一些新首飾。”

江黎眼中的眸光,瞬間暗下去,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

二人一同去往永寧街。

今日街上出奇的人多,聽聞北冥公主也混進了大夜,此時護衛軍正拿著畫像尋找她。

沈麟去了一間綢緞鋪子,每一種花色都要了一匹布,按照陸菱煙的身段,定製了衣裙。

二人又去了皇城中赫赫有名的精品鋪子,皇城中的名門貴女,均在此定製首飾。

精品鋪子內,一個面容白皙秀氣的男子,正在挑選首飾。

上官易也在鋪子中,沈麟本想轉身就走,上官易看到沈麟,急忙跑過來。

“麟哥哥,沒想到能在這裡遇見你。”說話間,上官易的手自然的挽住沈麟。

沈麟有些厭煩的推開她,此時那個面容秀氣的男子撞了沈麟一下。

“抱歉,打擾了。”

那男子一溜兒煙的消失在大街上。

沈麟心中煩悶,只讓老闆將精品店內最好的首飾打包。

這時才發現錢袋早已不見。

“江黎,方才那小子偷了本王的錢袋!”

江黎應了一聲,飛快的跑了出去。

“麟哥哥,我帶錢了,我給你吧。”

沈麟煙厭惡的瞥了一眼上官易,語氣冰涼如雪。

“不用,本王改日再來。”

那老闆忙將沈麟看中的首飾遞給沈麟。

“王爺難得光臨小店,王爺這是給九王妃買的吧?不如王爺先拿回去,再差人送銀子過來好了。”

上官易聽聞是送給陸菱煙的,眼底的恨意快要溢位來。

哼了一聲,跑了出去。

沈麟接過首飾盒,道了一聲謝,隨後便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江黎已經把那個毛頭小子抓住,並將錢袋給了沈麟。

“還不滾?”

那毛頭小子忽然撲到沈麟的腰間,低頭看了一眼。

“麟?我記住你了!”

隨後像一隻兔子似的跑了,江黎準備去追,被沈麟攔住。

“罷了,由她去,很快又會見面的。”

江黎顯然不懂沈麟的意思。

“本王沒猜錯的話,方才那個就是北冥公主。”

“北冥公主?不是個男人麼?”

沈麟不語,只留江黎站在原地一頭霧水。

二人回去麟王府,竟看到一個白色身影在門口徘徊。

沈麟見來人正是荊傅言,心有不悅。

“你來做什麼?”

“抱歉,不請自來,只是九王妃的傷勢刻不容緩,這是玉脂膏加了我們北冥一種藥,治療傷疤有奇效。”

“想來九王妃一定特別需要,故沒有通報就來了,打擾九王了。”

沈麟看著沈羽的故意挑釁,忍著怒火。

分明他們早已見過,可如今他以北冥王子荊傅言的身份入宮,他便不能傷他半分。

“本王的王妃,還輪不到外人來關心!”

沈羽輕笑:“堂堂九王,不會連這點氣度也沒有吧?”

“不要試圖激怒本王,北冥王子識趣的話請回吧。”

沈麟不理睬,直接走了進去。

江黎瞥了一眼沈羽,跟在他身後進去。

此時玉清正巧出來取東西,看到沈羽的身影,忙開心的跑出來。

“羽公子?真的是你?”

沈羽點頭,他將東西遞給玉清,“這是給她的。”

玉清不由分說的將沈羽拽進去,“給小姐的東西,自然是要親自送到她手中,你給我算怎麼個事。”

門口的護衛攔住沈羽,玉清卻將他們推開,“哎呀,都是自已人。”

說著,就將沈羽推進去。

那些護衛同玉清交好,也不知如何是好。

隨即讓另外一個護衛進去通報。

玉清將沈羽帶去梨堂居,陸菱煙正在休息。

“沈公子,你這段時間去哪裡了?你不知道,我們差點就死在相府了。”

沈羽有些愧疚,他早就知道她的處境艱難,卻不知艱難到這個地步。

“那……她嫁給麟王是?”沈羽還是不理解,處境再艱難,她為何這般快,就決定了自已的終身大事。

玉清更加來勁了,又說道:“沈公子,你不知道,那日情況緊急,我家小姐被困在偏院,大夫人要把小姐嫁給永寧街豬肉鋪的屠夫。”

“若不是小姐跑得快,只怕現在已經是豬肉鋪的老闆娘了!”

玉清說得繪聲繪色,沈羽卻覺得有些喘息不了。

沒想到那首相大人,竟這般苛待自已的女兒。

終究是來遲了一步!

沈羽站在棠梨居的院子中間,陸菱煙正巧出來。

他動了動嘴角,終究沒有說話。

“王子大駕光臨,有失遠迎,請王子恕罪。”陸菱煙的語氣還是那般疏離。

半晌,沈羽才開口,“對不起,我來晚了。”

“王子言重了,君子之交淡如水,沈羽,就到這兒吧!”

陸菱煙的話雲輕雲淡,一如上一世,沒有誰會是誰的靠山。

所以,她務必會成為自已最大的靠山!

“沈羽,是我的真名。”說完,將玉脂膏遞給陸菱煙。

“這藥加了北冥的藥,對傷疤有奇效。”

說完,沈羽轉身離去……

陸菱煙詫異的望著沈羽,名字是真的?

他不是北冥王子荊傅言麼?

見沈羽的背影逐漸遠去,陸菱煙道了一句:“沈羽謝謝你!”

不知道為什麼,陸菱煙聽他說沈羽是他的真名的時候,心底會有一種釋然的感覺。

沈羽沒有回頭。

可他為何要用荊傅言的身份,難道是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

待沈麟趕來棠梨居時,沈羽已經離開了。

見陸菱煙望著門口,戀戀不捨的模樣,沈麟的怒火就莫名燃燒起來。

他大步流星的上前,不停的摩挲著玉扳指。

極力壓制眼底的怒火,“陸菱煙,你可不要忘了,你現在是本王的王妃,切莫與外男牽扯不清!”

“九王,我不知我有什麼可讓你利用的價值,但是我嫁給你,只是為了自保,那日情急之下,我不得不……”

陸菱煙還未說完,就被沈麟吻上。

她被這突如其來的吻給愣住了,她瞪大了眼睛,忍著肩膀上的痛處,將沈麟用力推開。

“陸菱煙,不要妄圖離開本王!”

他轉過身去,負手而立,沒人能看到他眼底一閃而過的悲傷。

“否則……本王定會讓你生不如死!”

說完,沈麟便甩袖離去。

江黎手中還拿著一個首飾盒,見此情景,他也不知首飾還送不送。

江黎急忙跑上前去,“王爺,那這首飾……”

“給本王扔了!”

沈麟越想越氣,他精心挑選的東西,竟還不如荊傅言的一瓶玉脂膏。

江黎拿著首飾盒就要扔出去,被玉清攔下。

“江黎別扔,你們都不要我要。”

江黎看了一眼沈麟,見沈麟沒有說話,就隨手給了玉清。

玉清將首飾盒拿回來,放在梨樹下的石桌上。

“小姐,王爺也太浪費了,送首飾給你,也不吭聲,幸虧我跑得快,不然就被江黎那個大豬蹄子給扔了。”

“多可惜啊!”

陸菱煙抬眼望了望首飾盒,原來沈麟方才出去,是給她挑首飾的?

“你拿回來時,王爺可有看到?”

玉清急忙點頭,“哎呀,你們也太彆扭了!王爺鐵定是知道啊,小姐你就收下吧,王爺這麼有心。”

陸菱煙不語,確實自從進了麟王府,她的生活就有了鋪天蓋地的變化。

只除了昨日去皇宮之中,她進了上官易和太后下的套。

但聽聞麟王是太后一手帶大的,雖不是親生,勝似親生,一向桀驁的麟王,從未違背過太后的意思。

昨日之事,情有可原,她也沒有多想。

畢竟她可從未妄想過,讓麟王為了她忤逆太后,她也不需要!

“小姐,那就收下吧!”

“小姐,那我給你拿進去。”

說著,玉清就將首飾盒放進房間去。

陸菱煙也起身,緩步走進房間,手中緊緊握著那瓶玉脂膏。

她將外衣褪下,肩膀處的撕扯感,讓她不由得悶哼一聲。

玉清看到之後,忙跑過來幫忙。

“小姐,我幫你塗。”

陸菱煙的香肩白皙,被匕首刺穿的那裡,被一條白色紗布纏繞。

白色紗布也被染上了一抹紅色,像是盛開在雪地裡的一朵玫瑰,觸目驚心。

“小姐,恐怕現在不能塗,還在滲血呢。”

無奈之下,陸菱煙又將衣服穿好。

……

因了這件事,沈麟再也沒有讓陸菱煙去皇宮向太后請安。

養了幾日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肩膀處的傷口,也已經結了痂。

陸菱煙每天都在用玉脂膏,恢復得不錯。

牧之打來洗臉水,一臉喜悅的道:“王妃,聽聞城外山上的花,開得極好,要不要出去看看?”

“好,那一會兒我們一起去賞花,玉清去哪裡了?”

一早起來就沒看到玉清,倒是有些不習慣。

“王妃,你是不知道,玉清在後院和那些護衛聊得火熱呢。”

陸菱煙嗤笑,她倒是忘了,玉清也到了配婚的年紀了。

“牧之,你去把玉清叫回來,就說我找她有事。”

牧之身體輕盈,一溜煙兒就跑了去。

良久,二人才一起說說笑笑的回來。

“小姐,我回來了!”

“玉清,你可想嫁人?”

玉清笑意盈盈的臉上,浮現一抹紅暈,她低頭,一臉嬌羞。

“小姐,你在說什麼呀!”

牧之也在一旁捂嘴笑。

“你跟我差不多年歲,若是遇見心怡的男子,可要爭取,我好給你準備嫁妝。”

“小姐,這都什麼跟什麼呀!我就伺候你一輩子,嫁什麼人呢!”

玉清的聲音很小。

“好了,不逗你了,我們去踏青吧。”

說著,牧之去準備了些吃食,玉清準備了油紙傘。

陸菱煙則去找沈麟報備。

剛踏入書房,沈麟抬眸望了一眼陸菱煙,又面無表情的垂下頭看書。

陸菱煙腹誹,這是還在氣頭上?

“王爺,我找你有事。”

沈麟的嘴角勾勒出一個迷人的弧度。

他心想:終於肯來向本王道歉了!

隨後心情大好的放下手中的書,“說吧,什麼事?”

其實他是想問,怎麼向本王道歉?

“王爺,今日我想出去踏青。”

沈麟眼底瞬間生出一絲陰霾,這女人不是來道歉的?

“你……”

沈麟拍案而起,盯著陸菱煙,終究是竟無言以對!

陸菱煙不解,這麟王又發什麼瘋?

“王爺應當不會有空去吧。”她硬著頭皮問,想著他事務纏身,應當不會有空。

哼,女人!

他又咧嘴笑,“當然,本王當然有空。 ”

陸菱煙瞪大了眼睛,“啊?怎麼會有空!”

“別高興得太早,本王還有點事處理,一個時辰後才能出門。”

陸菱煙垂頭喪氣的走了出去。

這下好了,說好的踏青廢了。

回到棠梨居,將麟王要一起去踏青的事告訴她們。

牧之低頭淺笑,一臉嬌羞,“那江大哥也會去嗎?”

陸菱煙就算再怎麼神經大條,也看出了其中的端倪。

她笑著打趣,“你對江黎有意思?”

牧之轉過身去,“王妃,沒……沒有的事 ”

“都結巴了還說沒有!”玉清跑上去,用手搭在牧之肩上。

“你不承認,我就去喊江黎過來問清楚。”

牧之急忙拉住玉清,“別……別去。”

陸菱煙無奈的搖搖頭。

牧之在王府的時間,比她們還長,只顧著玉清,倒是忽略了牧之。

“改日我去問問江護衛,是否有心儀之人,若是沒有,就讓麟王替你們做主。”

牧之一直低著頭,嘴角的笑意不曾散去。

“王爺他們也要去,我去多準備一些吃食。”牧之急忙避開她們的目光。

陸菱煙身上的淤青散了許多,只是肩膀處時不時還有些痛。

她換上一身素白的衣裙,在太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更加的膚白勝雪。

不多時,江黎來棠梨居稟報,麟王已處理完公務,馬車也早已備好。

江黎轉身就走,牧之叫住他,“江大哥,這是給您和王爺準備的食盒。”

牧之將食盒遞給江黎,江黎接過去道了聲謝。

絲毫沒有注意到食盒上面的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