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死亡,是曾經活過的證明”
時間倒退:被遺忘的未來 半步阿姨 加書籤 章節報錯
“總是自稱什麼“自由的海鷗小姐”,但我更願意稱她一聲“平賬女王”,或者說……一個不錯的背鍋專家?”
“呵呵,有個東方的笑話很適合她:
“波芙西在店裡偷吃了一碗,店主從其他攤位搶來的米粉,最後卻被指控偷吃了十碗。”
“不過她有個怪脾氣,就是誰敢汙衊她,她就會順手把誰的店給砸了。”
斯托羅爾耶夫斯基很是感嘆:
“按照波芙西的程度,如果她被抓了,恐怕會在那座位於北冰洋海底的“黑海豚Ⅲ”監獄關上幾百年。”
英格蘭特工端著咖啡杯,繼續分享著自已的所知:
“克勞頓博物館失竊案:實際損失只有342件外國古董,但被上報的卻有1524件各種國內外古董。”
“斯托爾藝術館:失蹤了65件被掠奪過去的中世紀藝術品,但被上報的卻有325件藝術品,而且還有直接損失的780萬美元現金,說是被盜賊偷的。
“但是嘛,相關的十幾個監控,都在那同一天的同一刻“丟失了”。”
“誰也不知道,一問三不知。”
“再就是,諾德拉科博物館:
那次實際丟失的只有168件東方國家的Dun Huang壁畫碎片,但那天晚上,在波芙西小姐收工的三個小時後,博物館燃起了無法被“及時”撲滅的大火。”
“一天兩夜之間,裡面所有的包括:書畫、古籍,瓷器、佛像、壁畫等等文物都被燒燬了,甚至連一點殘渣都沒有。你就說怪不怪。”
“呵呵,反正最後的罪名,都扣在了著名的萬惡大盜【西沃恩•波芙西】盜匪頭上了。”
飛機上,為了打發無聊的最後人生,這些來自各地的特工們,也難得的聚在一起交流自已知道的小秘密。
這其中最大的談料,就是這次需要尋找的“自由的海鷗小姐”——來自愛爾蘭的女盜賊【西沃恩•波芙西】。
她可是個傳奇角色,以前不少案件無論有的沒有,都往她頭上壓就夠了,這就比如:
一些無法被偵破的銀行“零元購”案,一些不可說的組織重大“party”案,一些女痴漢半夜街頭襲擊良家女孩案,還有波士頓的著名“原味男士”大丟失案等等。
重新給自已泡上一杯,香凝視網膜的甜味紅茶,平和的聲音再次響起。
“那個愛爾蘭小姐,其實吧名氣並不大,在內部通緝榜上,連前一百都進不去。”
“畢竟,她沒有像其他那些靠兇名上榜的魔法師一樣,搞出太多的人命。”
“可能真發火的時候,這位曾經的愛爾蘭修女,也不是個優柔寡斷的聖母。”
“不過……。呵呵。”
優雅的英格蘭特工,身上的白玫瑰西服一個褶子都沒有,他再次看了看那杯泡著的從未來進口的紅甜茶。
“哦,泡好了,我先喝一口再說。”
哪怕在最後一天,他依舊不會改變自已的下午茶時間。
特別是這紅茶,還是未來的一個東方朋友送的——進口貨。
“不過啊,也別怪她成為背鍋俠,她的膽子有時候是真的大,一副草原小牛犢的倔犟脾氣,人也挺抽象難懂的。”
“她曾在19年的聖誕節那晚,把整個大英博物館內,
包括藏在地下倉庫裡的那些,古埃及法老王石棺都給一個個背了出來,裝在她那架特別改造過的“空天戰艦”上帶走了。
而其他那些值錢的傢伙,她是一個也沒要。”
“呵呵,那次也不是她不貪心,應該與她那個寶箱紳士,以及鯡魚小姐不在的原因有關。”
白西裝男抿了一口茶,稍稍壓低了聲音,故作神秘的語氣,讓周圍的一群人有點小緊張:
“關於她的那些奇葩事,在座的大家或多或少也在原來的部門聽說過,所以也就不說廢話了。”
“而至於她這個盜賊,一直不被各國相關機構重視,其實也是有原因的,也就是相互利用她,給別的國家搗亂。
“我相信,各位曾在各國任職的特工們都知道,而且也還在職業生涯中,見過不少其他的類似傢伙。”
“哈哈……”
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笑了笑,那些不能明說的髒事,大家可都沒少做過。
“我這裡……有個絕對內部的訊息。”
“原本是不能對任何人說的,畢竟這對於整個英格蘭,是個不能被提及的恥辱 。”
可一旁的鮑里斯不同意,微皺的眉頭快擰黑了,也是不知道他這沒耐心的傢伙,是怎麼當上毛子特工的。
“哈哈,那科萊博,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反正爛在肚子裡也不痛快,索性就跟各位朋友分享了。”
他往周圍看了看,再次確定了這裡沒有皇家成員後,才掩住口鼻,開始人生中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的洩密。
“那次,西沃恩•波芙西小姐,接了一個惹事的大單!”
“她前年因缺少維修“飛船”的經費,而且還不願找渠道拋售手裡的古董,最後只能去接了一個法國老財閥的單子。”
“把那罪惡、無知,且無禮的魔爪,伸向了我們那位德高望重、被國民深深愛戴,尚存一絲被魔法吊著生命的女皇陛下。”
“啊?”
眾人實在是想不通,她一個小姑娘是該如何對一個老太太下手。
她的照片大家也都看過,一看就知道是那種“心胸開闊”的人。
男的女的先不說,反正是不會喜歡老的。
“據後續調查:那次,擅長潛行的魔法師波芙西小姐,潛入了我們眾多魔法使者保衛的巴爾莫勒爾堡;
她在某個床底躲藏了好幾天後,在某天晚上突然行動,偷走了前來避暑的女皇陛下的……”
“只能說,是貼身的衣物,以及她經常戴的那頂女式禮帽。”
其他幾個沒處在核心層的英格蘭特工此刻是一臉的純真,這種事他們可不知道。
“波芙西,甚至在被上百位魔法使追捕途中,還不忘順手把女皇陛下的,年輕時候使用的一個衣櫥給徒手扛走了。”
“而那裡面,也全都是她個人比較貼身的衣物,而且還是最為傾國傾城時期才用的。”
“啊!?!?”
眾人揉了揉自已的眼睛,希望自已沒有“聽”錯。
但面容可掬的英格蘭紳士,只是報之一個:“不可明說”的神秘微笑。
“呵呵,不過惡終有報。”
“從未失手的波芙西,終究是在錢上栽了跟頭,她之後被法蘭西佬坑了,對方只願意給兩百萬歐,甚至還想卸磨殺驢的幫著英皇家抓她。
“畢竟那件事鬧的有點大,連他們那偶然硬氣的小馬總統,也是親自去登門道歉。”
“哦,不愧是浪漫的“弗蘭法克”人,從硬氣到萎縮只要那麼幾秒。”
旁邊的一個德國特工忍不住多嘴。
“而惹下滔天麻煩的波芙西小姐,在全世界各地的天空被追殺的亂竄了幾個月後,最後只能在沙漠的某個地下藏寶室裡躲風頭,一直躲到了如今。”
“而在那長達十幾個月的沙漠求生中,我相信她過的並不好,這點我們很清楚,因為我們……”
一個膚色黝黑的印度特工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接過話頭:
“因為我們,就是應邀來抓捕波芙西的,雖然主要是協助那些魔法師。”
“哈哈,這也是為什麼我們這群倖存的特工中,就屬英格蘭、法蘭西、印度兒,以及澳大利亞的特工最多的原因。”
體面的白衣特工,此刻也有些怪尷尬,畢竟自已這些人原本就是派來抓波芙西的,而現在……
“唉,不說了,希望到時候能得到小姐她的諒解。”
“不過……。這位倒黴的波芙西小姐,哪怕在我們軍情六處的、眾多被通緝的曠世豪傑中,她也是不可多見的——傻子中的愣子。也就是,容易在腦熱的時候聽不清人話。”
“我覺得到時候見面時,她可能會什麼都不願意聽,再對我們這些人發一通飆。”
“畢竟是我們,和那些魔法師們,讓她在沙漠裡吃了十幾個月的大餅和蛇肉。”
“唉,可我們這次是來救她的,希望她……這個傻愣愣的愛爾蘭女孩,能傻人有傻福吧。”
“阿嚏!阿嚏!”
“阿嚏啊!!”
“法克魷……”
在大馬色國家博物館內:
未藉助鯡魚小姐,與寶箱紳輔助魔法的波芙西,已經在準備她的第二十三次徒手搬運工作。
但剛才突然到來的幾個噴嚏,讓她感覺內心的火氣,頓時噌噌往上冒了幾寸。
彷彿有壞傢伙,在旁邊說她的壞話。
微蹙著眉頭,波芙西仔細想了想這些年得罪的傢伙,看看是哪些傢伙會在現在這個時候還來毒舌自已。
但這對她來說太難了,比高中的數學都難,於是得出一個比較便宜的結論——自已累了,而且還餓了。
“咕~”
沒想餓還好,但一想起“Hungry”這個詞,那可就真的餓了。
“距離上次,我在沙漠裡吃烤蠍子,似乎已經過了差不多半個月了吧?!唉……”
畢竟,她今天動用了那麼多魔法搬坦克。
哪怕有“紳士”和“小姐”協助,但對於一名不夠成熟的魔法師來說,還是太勞苦了。
“嘖嘖,不管了,先抽一根獎勵獎勵自已再說,這個也能頂飽一下,至於剩下的工作……”
似乎已經多到做不完了。
“(用打火機)咔嚓,咔嚓——”
“嘶——呼~”
她往外熟練的吐了一口菸圈,純真中又透露著老練。
“輕鬆……”
不得不說,傳統香菸就是比“改革派”的電子煙要過癮。
對於這位來自愛爾蘭,已經步入21歲的波芙西來說,偶爾放鬆的時候點上一支,再深深往自已肺裡回籠一下。
那感覺,最讓人舒暢。
反正她算是個什麼什麼的,這個世界的“準高階”魔法師,一油桶的氰化物都毒不死的那種。
而至於區區尼古丁,真是個笑話。
但如果,被自已那從不抽菸的愛爾蘭非傳統老父親知道了,恐怕他會氣得腦門都要裂開了。
畢竟波芙西如今修女也不做;
家裡的小農場也不要;
出海與自然抗爭的打魚也不做了;
每個愛爾蘭女人要生十個孩子的傳統標準至今她是一個也沒達標,還整天去全世界各地惹事偷東西。
其中最要命的,莫過於還學會了抽菸,這可是家中的大忌。
雖說波芙西的父親,從不喜歡、也不主張用物理的方式鞭策孩子,奈何自已這個女兒是個極其幸運的魔法師。
一個字:“耐揍”。
而愛爾蘭的家庭傳統,就和所有的傳統民族的家庭一樣,有時候得適當的鞭策孩子的耐力和勞力。
所以他尚在世的時候,就會罰偶爾不聽話的惹事精小波芙西,去把家裡五百公斤以下的農用機器舉一個小時,或者是長大後,帶著她去遠洋捕撈。
“呵呵……”
稍許沉默,但一想起今天又豐收一座博物館,這才讓波芙西好受不少。
況且,如今的她,也算是又有一個能安心休息的地方了。
“呼~加油,加油。爭取第一趟就能帶回去足夠的寶貝,別到時候這座建築被炮擊了,裡面的文物又都變成了渣子。”
拍了拍自已的褲子上的灰,重新站起身來準備開工。
“紳士,紳士!樓上的東西都清點好了嗎?”
“需不需要幫忙?不需要啊!那感情好,你注意別磕壞了文物,一次多運一些下來,畢竟你的念力本艦長還是很認可的。”
波芙西一個人的爽朗聲音,在寬闊的大廳裡自下到上、自上到下的來回混響。
使得這裡充滿歷史感的沉寂,也在此刻被強行甦醒了不少。
“紳士?!”
但在博物館五樓清點文物的紳士,並沒有回覆,這讓她感到很意外。
“寶箱紳士?!紳士!”
站在大廳中心,抬頭朝上呼喚的聲音又加大了十幾個分貝。
聲音從一樓大廳,二樓,三樓、四樓、五樓,再一直到達最高層的那“頂”圓形鏤空的彩色蓋子。
層層疊疊過後,但得來的回應,依舊是此地的死一般寂靜。
“啵、啵、啵——”
窸窸窣窣的聲音逐漸放大,外面原本還有些從雲層透射而下的陽光,此刻看去都是灰暗一片。
“嗯?外面開始下雨了?”
這時才注意到,原來一直縈繞在自已耳邊的聲音,是博物館那扇唯一沒有被炮火震碎的,側窗玻璃被雨滴敲打的聲音。
逐漸變大的雨滴,不斷從外撞擊著它,其發出的“嘀嗒”節奏聲,再被博物館的空闊放大後變得更加空靈。
那扇倖存的玻璃窗上的彩繪,與波芙西曾任職的那所,小型的羅馬天主教堂裡的差不多。
但這面看上去要古老很多,至少也是一百年往上的老貨。
不過就是有一個疑問:
那面倖存彩窗的那個神的腦袋沒了,而其他位置,似乎一點損傷也沒有。
波芙西掐滅了菸頭,她得重新從不同的角度來,觀察這個已經不再熟悉的地方。
在沒弄明白之前,她是不會慌的,跟個嚇破了膽的小姑娘一樣亂跑。
繞著大廳中央轉了一圈。
這才發現,這一整座博物館內,無論是支撐的羅馬柱,周圍牆上的壁畫,還是已經殘缺不全的玻璃上,都刻、雕、磨、繪了不少神靈與惡魔作鬥爭的內容。
但原本應該是神靈們振臂高呼,戰勝了那群惡魔的內容。
可在此刻的陰影下,大多數的神靈似乎都面露著驚懼。
青黑的幽光,讓那些被斬斷了頭顱的惡魔們,變得更加難以琢磨。
越是往昏暗光線那邊看,給人的感覺就越是不一樣,甚至還能隱隱感受到,不少浮雕神靈都在試圖掩面哭泣。
但因為是浮刻在牆壁的原因,他們並不可能真正做到那些掩面、阻擋,以及絕望哀嚎的動作。
於是只能變成,身體繼續保持高歌猛進的態勢,而神靈們卻因為恐懼,他們的表情與細微動作都在試圖往後退縮。
“這……也太詭異了。”
波芙西踩過玻璃,那種玻璃碎片相互碾壓的聲音讓人不是很舒服。
這些破碎在地上的彩花玻璃,哪怕是在背光的陰影中,也依舊倖存著過去的色彩。
望著那些表達絕望的浮雕,佈滿裂痕的破敗牆面,波芙西感到莫名的傷感。
但她還不能停下。
繼續由下往上的檢查這棟建築的內部,這才發現,那塊位於最高處的穹頂,也是一塊由無數細玻璃組成的。
裡面也有著一個神,手拿一盞明燈,右手抱著一個孩子,動作顯得很是慈祥。
不過在此刻,卻沒有足夠的陽光來點綴“他”身後背影的光圈。
連腦袋他的腦袋,也是不容易讓人看清。
“腦袋,腦袋……”
在魔法的加持下,波芙西在連續換了幾個位置後,終於是逐漸能看見那個彩窗神靈的真實面目。
神靈腦袋的位置已經消失了,那裡有著一個漆黑的空洞,但仔細看去的話,就會發現那裡有點多餘的東西。
一顆血淋淋的頭顱。
一顆頂替了原本神靈腦袋的,血淋淋的人類的頭顱。
而它,似乎從一開始就在那裡,用那雙沒有了眼珠子的空洞,注視著一樓的波芙西。
“法……克!”
在她慌張出聲的一瞬間,外面的天空響起了一道使人心顫的炸雷聲,她連忙看向窗外。
此刻雨聲變得更大了,而且狂風也跟著肆虐這片廢墟。
再次把離開片刻的眼睛看過去,那面彩繪玻璃的神頭已經復原了,似乎在剛才什麼也沒發生。
波芙西的心臟有點發熱,她此刻渾身都有點不好受,腦門上出了不少的汗,但她已經沒有心思拿瓶子去儲存這些汗水了。
體內的魔法力量,開始自動在每一根毛細血管中快速流轉。
“居然連它們,也感覺到了危險……。”
波芙西如同一隻獵豹般壓低身體,處在一種瞬間就能爆發的狀態。
她不斷用耳朵、眼睛,以及最重要的心靈,仔細監視著身邊的一切。
一分鐘過後,周圍並沒有絲毫的異常聲音出現,哪怕是一隻蟈蟈爬行的聲音都沒有。
但波芙西能能明確的感受到,最頂樓的空氣有一些波動,而這棟建築的細微灰塵下落面積也開始變得越來越多。
或許在沒有陽光的情況下,普通人很難在遍佈灰塵的空間,看見那種使人窒息的場面。
但她能,因為波芙西她是潛行大師,而之前搬運坦克的念力,以及漂浮能力都是借的。
“不管了,還是去叫上破箱子,先跑路為妙。”
一步,又緊接著上一步的步伐,波芙西飛速閃上了旁邊的旋轉式樓梯。
而在此期間,哪怕是地面的一絲灰塵,一顆直徑0.1毫米的小石子,也不曾受到被她那裹住腳踝靴子的,每一次落步、起步、消失,出現在十幾個階梯之外時的影響。
“一步,八步,十三步。”
從波芙西跨上三樓開始,她的身體逐漸開始變得透明起來。
而在她第十六次踩在階梯時,她的身體,連帶著身上的衣物都在原地消失了。
整座樓博物館重新陷入寂靜。
彷彿這個世界,從來就沒有人來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