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12月28日,一個註定悲劇的下午。

距離“大回溯”倒計時:7點43分61秒。

但對於某些一直生活在苦難中的人來說,或許這將會是一次酣暢淋漓的復仇。

因為從這一刻起,大多數人都是平等的。

哪怕代價是所有,但他們已經沒有什麼可失去的了。

“古德里安!那位小姐在哪裡?我們收到新的……”

“噓,鮑勃,小點聲,她還在後面休息呢。”

壓低了聲音的特工顯得很是著急,頭上都冒了一層白霧。

“剛從雅典來的訊息:我們派去的所有特工,以及那小女士身邊的,兩位來自未來的魔法師都沒了。”

“啊!都沒了?!”

那名叫古德里安的法蘭西特工,在震驚之餘,還不忘讓從嘴裡掉落的香菸,給自已的褲子燙了個疤。

“嗯,他們都在雅典古城遭遇了埋伏,屍體都找不到了。

而我們要找到那三個,屬於我們這個歷史的魔法師,也都被那些鬼東西給擄走了。”

機艙內,前半段坐滿了來自各國的殘餘特工,他們有說有笑,可在半個月前還互不對付;

而在客艙的最後,一位灰白頭髮的英倫風打扮的少女,正蜷縮在座椅上陷入沉睡。

哪怕是她這樣的魔法師,也是不能堅持長達一個月的不休不眠。

更何況這名叫【Suli】的少女,在外奔波了近兩個月,才把上百個這些永遠失去了家鄉的,“時代殘留者”們召集了起來。

在這個時代的末端,為人類的未來做點貢獻。

“那……他們都死了,這可怎麼辦?!要不,我們要不再回去找找?”

“唉,你個豬腦子!虧你的名字還這麼霸氣!古德里安“元帥”,粟慄小女士不是說了嘛?發生特殊情況,就按原定計劃。”

“去哪裡?”他還是有點懵。

“你這酒蒙子,白白為我們已經消失的法蘭西幹這麼多年特工了。還能去哪?去大馬士革。”

“我們要找的那個,屬於這個時代的魔法師,一個國際重犯就在那裡。”

“她…。你是說那個,資料上的愛爾蘭空中強盜?!可那個三年內搬空了數百座博物館的女人,她去哪裡幹什麼。”

鮑勃在古德里安的後腦勺來了一下:

“還能去幹什麼?大馬士革現在已經被打成了廢墟,她當然又是去出於保護文物的目地,搬博物館了。”

“也真是,世界真實啊……。這個時代的人類都要滅絕了,那些老爺們還在策劃著讓小夥子們去送死,去殺人。”

鮑勃疲憊的嘆了口氣,他可真是太心累了,這也難怪機艙內的大多數特工在幾個月前就躺平不幹了。

哪怕是“古德里安”這種前法蘭西的王牌特工,都在幾個月內變成了一個邋遢的老酒鬼。

“算了,咱們繼續往目的地開,就讓Suli小女士一個人在後面休息吧。”

“古德,我這把梳子就先放你這裡了,等小女士醒來就給她。”

“哦……”

這名躺在地上的前王牌特工,又往自已的喉嚨裡灌了半瓶威士忌,醉醺醺的憂鬱眼神深處,是對早已消逝的家人思念。

………………

大馬色城郊,正在行進的聯合軍部隊,簡稱“自由的天兵”。

①【“報告“大衛”,這裡是“風暴2”,我們在這邊的防空洞發現了幾個中型難民聚集區,大約每個有五千人左右,還有個別解除武裝的受傷士兵。完畢。”】

②【““風暴2”,請再次確定每個有五千人往上。”】

①【“……報告,總計十三個,大約八萬人,其大多都是普通平民;防空洞外面還有大約兩千人,主要是大馬色大學的學生,以及三百“國際觀察組織”的醫護人員。”】

②【“控制了嗎?”】

①【“都被我們的小夥子控制了,周圍也都已開啟了訊號遮蔽,通往城區的道路暢通無阻,暢通無阻。”】

②③【“很好,配合我們的旭日盟友,讓坦克碾過去,再留下一個快反營封閉那片區域的防空洞,把裡面灌滿“維埃克斯Ⅷ”。

“聯合軍總部命令:把土地上煩人“蒼蠅”一一處理掉。”

①【“是!”】

②③【“對了,記得,先從“國際觀察”的人開始,讓小夥子們不要捨不得給履帶潤滑。”】

馬色,曾經是這顆星球上,充滿智慧的古老文明的發源之地之一,但也是當今最絕望的城市之一。

“求求你,求求你們,只要能放過我,我什麼都願意給您做!要打要罵,給您做奴隸也可以。”

“求求你們,我、我只是一個大學生,一個女孩,不會對你們造成任何的危險的。嗚嗚……”

“我…我丈夫還遺留了一些錢,他……他還有一些黃金,如果您……”

“先生,先生!請您放過我們,請您看在我們信奉共同的神的份上,不要讓血孽汙濁了你雙手!”

“我只是那邊那所國家博物館裡的普通職員,而她們……也都只是普通人,並不是那些參加抵抗你們的自由……的馬色…匪徒。”

幾個渾身是傷的女人,在深數米的彈坑中,朝著外面幾道模糊計程車兵身影跪地懇求。

其中一名孕婦,哪怕腹部受到了無法挽回的重創,她也依然忍受著令人昏厥的疼痛,去努力爭取那最後的一絲希望。

“fire(射擊)!”

相比十分鐘前,在他們一行人逃亡路上的,八十米外“西遞”餐廳的爆炸,

或者是如今身上那些被石塊濺射的傷口,都比不上這些在幾個月內給這片土地帶來無盡殺戮的“自由戰士”們更讓人害怕。

“呵呵,這是當然,女士們,我們都是自由的和平軍人。”

外面的槍聲已經停止。

一個自發抵抗的民眾被斬首,而他的兒子就在之前拉響了最後一顆手雷。

“Young men, don't be nervous(小夥子們,該給自已喘口氣了)。”

幾人瞄向她們的槍口都被示意收回,充滿磁性的渾厚男人聲,在她們還有些耳鳴的腦海中響起。

“各位美麗的女士們下午好,希望我的小夥子們剛才沒有嚇著你們。

“厚蟹”,那是……嬰兒?!他可真髒啊。”

指揮官模樣的男人,從其他人身後走出。

朝著三米深的炮彈彈坑踏前一步,對裡面的所有人都溫和而笑。

哪怕那稍許的驚訝,也沒給他造成太過強烈的波動。

畢竟他是個好丈夫、好父親、好兒子,畢竟這樣的,那可太常見了。

不過對於那幾個在戰慄的女人來說,那男人模糊面龐上的馬賽克,並沒有太多的溫暖。

相反,上面遍佈了對她們的戲謔、嘲弄,以及對腳下所踩的這個“劣等”民族的自傲。

就和前幾天,她們在被國際設立為“安全區”的馬色博物館中,電視機所見的那些大兵們一模一樣。

“怎麼了,女士?你們似乎在發抖?難道這個冬天就如此寒冷嗎?”

食指與中指之間,夾著一支被手下點燃,從北美進口而來的“民主”牌香菸。

他先是回籠過肺一遍,再朝她們幾個人的腦袋上一一點過。

“哦,女士們看看,這還得是傳統香菸更有內涵吶。”

吐了個舒爽的菸圈,不過指揮官的內心還是有點小介意。

畢竟這六個女人身上披著的破爛棉絮,對於他來說還是太仁慈了。

“哈哈,上尉,我覺得還是不穿才更符合她們的民族,那些樹皮和塑膠袋才是最適合她們這些人的。”

一個口音明顯英里格氣計程車兵:

“我有一個賺錢的好辦法!把這些人帶回去開個馬戲團,然後讓這些傢伙去做觀眾們感興趣的事情,然後每一張票售價一英鎊,這樣在她們死前還能為文明做一點貢獻。”

“哈哈哈……”引來一陣輕快的鬨笑。

畢竟這幾個月,他們都要被那幾個小國家的瘋狂反抗,折磨得快要瘋了。

如今能娛樂一下,自然不會放過。

“約翰!你真是個天才。我懷疑你家老約翰,當年是在非洲與歐洲之間做倒賣賺差價生意的,並且應該還富裕過一段時間。”

“NONO!我家祖上在十九世紀是做亞洲“辮子”到舊金山生意的,也是乾的薄利多銷的辛苦買賣。”

但興奮過後還是有些失落:

“可惜,那些黃皮野蠻人太能折騰,那麼多“菸草”都沒能起什麼作用,還到了如今這種程度……”

“嘿!各位!!你看那個女人,她似乎被碎片割傷了腹部,裡面的骯髒小雜種都流出來了。”

又是一道驚呼過後的嘲弄:“如果是個“光”的,我倒有個不錯的主意。”

“呵呵,我喜歡有結締組織的。”

不聽話的,有些想法的就選擇殺死,或者是嚴格管控起來做苦力;而願意低下頭顱的投靠者,和危險不大的主婦孩子也較好控制,可以用於勝利者感興趣的方面。

就在隔壁的那條街道,十三名被“俘虜”的男人,和七位自由婦女此刻正在被領軍功。

受傷的人們被強制性穿上,從死人身上扒下來的衣服,透過發黑的血汙,依稀能辨認出是【自由祖國軍團】的。

其年齡最大的有八十三,最小的卻只有8歲小男孩;

再加上一位還不滿十五的少女戰士,她已經是位貨真價實的兩年前線老兵。

“各位,對著鏡頭笑一個。”

相比於瘦骨嶙峋的老者,以及肋骨都清晰可見的小孩。

自由軍的一把AK改步槍都要比他們重,而等待所有人的,只能是在拍完照後的一瞬間。

“砰砰砰……”

槍聲過後,反抗的脊樑遭到壓迫者的重錘一擊,天空的灰暗更加一籌。

“亞伯拉罕,把刀給我;克拉爾,你去把咱們的“玩具”從裡面拿出來,我覺得我們應該好好在這吃上一頓。”

“別過來,你們這些魔鬼!你們這樣可是要下地獄的!”

可約翰顯得很興奮:

“自從上次在孤兒院,我就很少遇見這麼能讓人開心的事了,也許等下我們去博物館裡找找【舂麥】的石磨。”

“先生!先生!!別動她,如果要輕鬆的話,我可以,就讓我……”

“砰……”

撞針的聲音很清脆,這也是男人們總喜歡槍械的原因。

也是他們在求學時期,喜歡拉後門、視窗的鐵門栓玩的原因之一。

那名身穿女式翻領小西裝的博物館職員想阻攔。

但當她動作幅度稍微大一點時,那名快速反應部隊計程車兵,時刻準備著的MK-18的死亡黑鍵已然奏鳴。

“克拉爾!你在幹什麼?誰要你向那個女人開槍的?!!”

在摸“餐刀”鋒口的上尉,被剛才的突然槍聲影響了自已的計劃,以至於右大拇指被割了一道不小的口子。

傷口深可見骨,這點讓他有點生氣,而至於更惱怒的原因,周圍的人都知道。

“我不是說了嗎?在安全時候,對漂亮的女人和女孩開槍前得問我,得問你的指揮官!!”

“報告,我感覺,她是個老兵。”

冷靜回答,克拉爾總是如此。

正是依靠著這種血淋淋的心態,這位快反營的精英士兵,在長達近一年的高烈度戰爭中,甚至連一點擦傷都沒有受過。

“上士,我希望你得給我一個滿意的解釋。”

“哼。”

“聽清楚了沒有?!”

“…是,我的上尉。”

他看了眼彈坑裡的女人,當寒冷席捲她全身的時候,這個只在世界活過二十三年的生命,就永遠定格在那一刻。

但對於他來說,這很常見。

跳下坑,在落地時,克拉爾順腳就蹬在了那位可憐婦人的腹部。

在她絕望的聲音還未響起,又被一軍靴狠狠踏在其面部以及喉嚨。一絲猶豫也沒有。

迴圈十幾次,他很享受這種高高在上的感覺,也順便透過暴力來宣洩剛才對上尉的不滿。

那帶有突出鋼片的厚重靴根,宛如安裝了鋼釘的鐵錘,一次又一次的踐踏,直到另外一個女人回過神來。

“sis!!”

旁邊一個女人淒厲慘叫著。

仇恨使得她那原本浮腫的眼眶,出現一片病態的殷紅。

但還未等她雙手緊握的匕首,落在那士兵的大腿上,就已經被槍托掃在了左太陽穴。

“哼。”

在她的暴怒,還未完全取締腦海中的悲痛時,模糊直到黑暗,已經徹底掩蓋了她的眼簾。

連續的槍托砸擊,使得士兵原本冷霜的面孔終於是柔和了不少,甚至還能隱隱笑出聲來。

那名被黃褐色血汙侵染的額前頭髮下,是一張與那名準媽媽差不多的臉龐,看起來,她們是一對親姐妹。

“呵,骯髒軟弱的民族。”

勝利者習慣性的擦乾淨槍托;習慣性的吼住了其他在哭泣的女人;

習慣性蹲下身子欣賞著自已的傑作;又習慣性的鬆了鬆有些發酸的寬大肩膀。

這對於克拉爾來說,都已經習慣了。

不過三條鮮活的生命,完全沒有在他心中蕩起一絲漣漪。

他歷來如此,無論是一年前的征服戰爭,還是更久遠的“切香腸”式戰爭,亦或者是再過些時間的——第三次世界大戰。

他已經準備好與盟友們計程車兵們,去到亞洲那片主戰場烹飪“黃猴”了。

並且還能享受到被數千萬“猴子”擁護的感覺。

“不夠堅強,你們就只能當強大者的狗。”

“除非能阻止我,否則,我遲早會把你們,以及那些站在背後支援的不太懂事的“黃皮猴子”們都處理乾淨。”

他掏出一把手槍,戲謔般地在剩餘幾個長得不好看的、年齡大了的女人小腿上開了幾槍。

在此期間用冰冷的眼神,不許她們大聲哼叫。

如果敢忤逆他,那就會再多打一發,射擊在原傷口上。

“不錯,就這樣……”

這樣慢慢流血而死的專案,是他跟那些來自東方的夥伴們學到的。

而他們,將會是接下來參與亞洲行動的盟友。

克拉爾很自信,只要自已在那片土地上開上幾槍,然後再把聯合軍的旗幟立起來,那將會有至少數千萬人匍匐在自已的軍靴之下。

畢竟數十年前,能在幾年間造就一千萬偽協者的民族。

而現在,沒有一個像樣盟友的“他們”,那些總是仰慕外界強大的某些人,恐怕會創造出更多的奇蹟。

畢竟,【自由文明】的擁護者是不會消亡的。

哪怕是在【低等】的民族中,他們也依然會在自已的脖子上套上狗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