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滿暴風炫入,一刻鐘後,心滿意足的打了個飽嗝。

人啊,果然還是得吃飯。

不吃飯,要死要活,生而為人很抱歉。

吃飽飯,生活真美好,處處聞啼鳥。

時滿向後一仰,躺在了簡易的行軍床上。雖然硬了點,但可比那牢裡的茅草好上千萬倍!不過話說起來……

之前在周寅岑那裡,不是都說要把她剮了,怎麼現在又給睡帳篷了?

難不成,他們已經抓了奸細?知道她是清白的?

這也不對啊……

當時在場九歌就要刀了她,誰知剛出了營帳他就將她打暈。

或許,他們早就知道了誰是奸細,這一切不過是他們演的戲?

想來想去,沒得出個所以然,思緒卻慢慢打結,困勁上湧,時滿的眼皮子都快抬不起來。

不想了,睡覺!

時滿翻個身就要睡著。

誰承想九歌忽然那一嗓子差點沒送她魂歸故里!

“啊!你幹什麼呢!你個髒女人!快從我的床上滾下來!”

時滿嚇的從行軍床上彈起,心臟撲騰的幾乎快跳出來。

“你幹嘛啊你,嚇死我了!”看清來人時滿不免皺起眉頭。

“你怎麼在這。”

“這是我的營帳!我的床!”九歌間直衝了過來,作勢就要扯時滿,“你還不下來!”

“我幹嘛要下去,我下去睡哪裡!”時滿側身躲過九歌的手。

“睡地上!”九歌沒好氣的說。

“我才不要,這裡這麼冷,還要睡地上,我非生病不可!”

“你不是會治病嗎?那還怕什麼生病?!”九歌譏諷。

“你不知道醫生不自診嗎?況且,我已經決定收山,此後再不行醫。”

“什麼時候決定的?”

“剛剛。”時滿微笑應答。

“你!”九歌氣急,“主上將你安排給我,你就要聽我的!”

聽言時滿倒是想問了,“周寅岑為什麼留下我?是不是真相大白了?我洗清冤屈了?”

“主上自有主上的思慮。你個髒女人瞎打聽什麼?!”九歌其實也不明用意,但既然主上說了,他照做就是。

“別張口髒女人,閉口髒女人的。我有名字。”時滿非常不滿。

“哼,你還沒看見你這身行頭吧。我只是說實話而已。”九歌嫌棄的從上到下的打量道,“雞窩一樣的腦袋,髒兮兮的臉和衣服,哪裡還有個女人的樣子!”

時滿摸了摸自已的頭髮,果不其然的亂糟糟。這裡沒有鏡子且不說,就今日這情形她還哪裡顧得上啊。小命都快丟了!

“九歌,能不能麻煩你給弄點水,我想清洗一下。”時滿換上笑臉,好言道,“岑侯將我安排給你,你看我身上臉上這麼髒,不也是給你丟臉嗎?你想我這一副形象天天跟在你身後嗎?”

九歌皺著眉看了看時滿,最終一嘆氣吭哧吭哧的出了營帳。

時滿露出勝利的笑臉。

不過的確,聞了聞自已身上的味道,是不太好聞。

……

次日,直到日上三竿,時滿才起床。

真是累壞了,精神消耗加之體力消耗讓時滿身體掏空。抻個懶腰,回想起昨夜搶奪床位的情形,時滿傻呵呵的樂了起來。

九歌啊九歌,還是太年輕。

脫層衣服便如臨大敵,比什麼唇槍舌劍都好使。

時滿起床將新衣服穿上,這是身男子衣服,昨夜九歌拿回來給她的。在軍中女子行走畢竟不方便,還是換男裝比較合適。時滿研究了半天,總算將這繁雜的衣服穿好。頭髮也簡簡單單的束了起來。整個人看起來清爽利落。

時滿在營帳呆了會,古代沒有表,她不知道時間,但看太陽的方向,想來對於古人來說也應該算是很晚了。肚子又咕咕的叫了起來,這次桌上沒有飯食了。

時滿猶豫了片刻,出了門去。

剛剛掀開帳門,九歌便堵在了門口。

“咦,你在啊。早上好啊,九歌!”時滿笑容暖暖,眼睛彎彎如月牙。

“現在已經午時了。你這女人,豬一樣的能睡!”九歌白了一眼,心底有氣卻也是無奈的很。誰讓的主上下命令叫他保護她的安危,照顧她這一段時間的起居……

哎!

還不如上戰場廝殺呢!

對於九歌的脾氣時滿已見怪不怪,絲毫不會往心裡去。

“九歌,我已經洗漱好了,我餓了!”

“!!!”

……

九歌真的很不理解主上這次的行為。

主上對這女人不設防備,竟然還要他帶她白天沒事在軍營裡轉一轉!

時滿也是意外的很,這不就是把九歌派來給她當小跟班嘛!雖說是個煩人的小跟班,但她更多的是高興和興奮。對於從未見過的事物的嚮往,這對於時滿這個現代的靈魂來說,簡直就是一場穿越旅行!

兩人從營帳走到練武場,之後又到了馬場,最後到了後廚房和湯大夫醫治的營帳,一路上時滿目不暇接,嘰嘰喳喳的有無數個問題。有智障不如三歲小兒的問題,也有敏感深入的問題。就連馬拉的糞便、後廚廢料怎麼處理,她也過問了一下。

“最後,最後一個問題!”看的出九歌的耐心已經快被磨滅,時滿連忙比出根手指。

九歌咬牙切齒,“說!”

“ 行軍打仗糧草乃是必備對嗎?”

“當然!人要吃飯,馬自然也要吃飯。”九歌答完察覺不對,“你問這個做什麼!”

“沒什麼,隨便問問。”時滿沒有多言。

她知道,今日遊程九歌肯定會向周寅岑事無鉅細的彙報。所以剛剛那多嘴一問,也是為了給他們提個醒。

去馬場的時候碰見一個負責餵馬計程車兵,那人下巴長了一個大大的黑痣。與他擦肩而過的時候,時滿的腦中忽然浮出關於這個人的畫面。

不知未來的某天夜裡,軍營裡亂成一片,似是有敵軍突襲,而這人就趁亂到處放火,意在燒燬大軍的糧草。

糧草乃是軍隊出征的命脈。先有下毒毒害軍隊首領,擾亂大軍軍心,而後夜襲燒糧草。如若成功,這戰不耗費一兵一卒便穩贏。

雖說這手段頗為下作,但兵不厭詐,戰場之上風雲驟變無非靠的就是手眼通天的心智與計謀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