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靈蟬醫館

衙門全額投資的樓堂營造進展極快，不過月餘功夫，在無數徭役的辛苦勞作後，鎮郊的空地上一座拱簷飛脊的醫館拔地而起。

“程藥王，您看這醫館還滿意嗎？”

郢縣範閒範知縣帶著縣衙一干官吏，頂著夏日正午灼灼的日光，站在新鋪就得石板路上，指著剛落成的醫館，邀功似的問立在一側的程靈素。

牛痘法經太醫院多番實驗後，確實在安全性上要遠超人痘法。前些時日皇室的褒獎贊許以聖旨形式下達到縣衙，更是令郢縣的官吏們神情振奮，隱約一條通天大道閃耀在眼前。

可憐宅女程靈素社恐久已，因呂秋蟬不便出席，只好尷尬戰慄的出現在眾人前。

她看著醫館大門，低聲謝過，然後對一位三十歲左右的漢子說道：

“楊捕頭，還請安排手下兄弟將牌匾幫忙掛上。”

三班捕頭楊錚喊過幾位精壯，將刻有“靈蟬醫館”的厚實木匾掛在醫館的大門之上。眾人倒也沒有學過邀請知縣剪綵的核心科技，見牌匾已就位，便簇擁著範知縣和程靈素進到醫館之中。

全程負責督造的縣衙主薄熊曉亭在人群中，邊走邊說，介紹到：

“醫館按程藥王的要求，分成前後廳，以花園苗圃隔開。前廳寬十六丈進深八丈，設定診室、藥房、病房、議事廳、檔案室、實驗室；後廳按三進合院營造，毗鄰水系，用以藥王日常起居。”

範知縣雖然不知道實驗室是個什麼東西，檔案室又要作何用途，但不妨礙他由衷的讚歎：

“程藥王如此調整整改，倒是比縣城的醫館多了些莫名的心安。單說這個病房，本官就從未在其他地方見過。”

程靈素矜持的點點頭，她也是聽得呂秋蟬的意見，似乎是讓病人在醫館內住下接受治療？回頭再細問他。開口說道：

“範知縣費心了。有些病人在醫館內接受治療，效果要好一些。”

一眾人等穿廊過廳，走到前廳後的花園中。青石板和鵝卵石鋪就小徑，移植了時花綠樹，還留了些空地給程靈素程藥王自用。

範知縣笑著說道：

“程藥王，花園給您預留了苗圃，喜歡種什麼就種什麼。後廳您的院子縣衙的健婦正在打掃規整，我們就不進去了。傢俱等物事今日稍晚些就全送過來，我會安排精壯健婦留在此地聽你安排完善佈置。”

程靈素誠心感謝，問道：

“前些日子問過知縣大人，醫館需要些幫襯的人手，不知是否有準備。”

範知縣略一沉吟，回到：

“郢縣及周邊郡縣的牛痘法培訓自然是越快越好，不過縣衙除了仵作，也沒有醫館急需的杏林人才，此事要程藥王自行解決。維持秩序、日常打雜的話，縣衙倒是可以暫時借給醫館幾個人。”

程靈素搖搖頭，看了眼楊錚捕頭，不確定的說道：

“那我還是自已想辦法吧。”

範知縣呵呵一笑，拽了一把三班捕頭楊錚，帶著縣衙官吏和程靈素辭行道：

“今日程藥王喬遷新居，醫館還需要多加收拾，儘早懸壺濟世。我等也就不多打擾了。”

轉頭對楊錚說道：

“楊捕頭，你去安排好車馬，和諸位大人在醫館門口等我。”

眾人離去後，範知縣才和不明所以的程靈素說道：

“前些時日，帝都來了道聖旨。除了要求縣衙做好程藥王的服務工作外，還問藥王，對瘧疾瘴氣或流行於南方水系的大肚子怪病有良方否？”

程靈素嘆了口氣，回到：

“等醫館步入正軌，我抽時間研究研究吧。”

範知縣客氣的拱拱手，施施然來到門口的馬車上，一眾官吏和這早晚名動天下的藥王揮手告別。

馬車駛出去老遠，看著身側抓耳撓腮的楊錚，範知縣問到：

“是不是特別想問程藥王，那黑樹林的三具藥王莊的同門屍體，和她有沒有關聯？”

耿直的楊捕頭點頭稱是。

“即使有關聯又如何？那三個人的名聲，死了反而是一件好事。否則，待牛痘法流傳天下後，少不得要讓官府衙門出手清理，以維護程藥王的清譽。就當是江湖仇殺的無頭案，就此結案吧。”

楊錚想了想那三具屍體的卷宗，吐了口氣，將一個包裹著怪形兵器的粗布袋子從背上解下塞到馬車座位之下，悶悶的說道：

“知道了。”

程靈素回到茅舍草房吃過呂秋蟬準備好的午飯，兩人說不幾句話，便又回到三里之外左右的醫館中指揮精壯擺放傢俱、健婦清理衛生，待到日光昏黃的傍晚，總算是收拾的妥帖妥當。

宅女憤恨的完成當日事情後，滿心不滿的回到茅舍之中。呂秋蟬自知理虧，畢竟醫館這個主意就是他出的。釣魚也釣的心不在焉，極為用心的準備了一桌豐盛的晚飯等著程家妹子回來。

呂秋蟬十分狗腿的給程靈素準備好碗筷，又幫她倒了碗烈酒，體貼入微的吹捧道：

“這段時間靈素妹子真是辛苦了！想來這醫館必然恢弘大氣，是靈素妹子名揚天下的起點。”

程靈素墨如瑩漆的眼神不露痕跡的白了他一眼，幽幽說道：

“鄉間地方，恢弘大氣自然是沒有的，不過也算可用堪用能用。呂秋蟬，你知道今兒外面有多曬嗎，我本來就不白，曬了一天更像你給我講過的崑崙奴尼哥的膚色了。”

呂秋蟬不敢正面迎敵，王顧左右而言其它的回到：

“等過些時日把我這長髮想辦法解決了，以後這些事情都由我來幹就好了。再說，你這可不是尼哥的膚色，俺們老家都管這個叫健康的小麥色。”

程靈素在這方面沒什麼道行，不幾句就被呂秋蟬哄得心花怒放，她呷了一小口烈酒，期待的問道：

“那邊都收拾好了，我們什麼時候搬過去啊？縣衙雖然給蓋了醫館，可是也有了新的課題呢。”

呂秋蟬想來此綜武世界也沒有甲醛超標的說法，既然新家已完備，斷然沒有再窩在草房的道理，舉起水杯和日漸豐潤的程小姑娘碰過，笑著說道：

“就在今天，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