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官府來人

以武入道被動渡劫的呂秋蟬確實沒有說謊。

他在被劫雷收拾之前，確實不會暗器但已修成近乎金剛不壞的身軀，確實不會下毒但已練就百毒不侵的神功內息。至於綜合考慮所有因素，自然是不忍對柴禾妞程靈素下手，落荒而逃留的自已狗命，也算不是對手嘛！

如此過了月餘，呂秋蟬每日就是釣魚撈魚做飯被研究，生機點也沒有什麼變化，依然是抗揍版林黛玉的評級。程靈素每日就是澆花讀書研究七心海棠吃飯，偶爾去鎮子上採買，偶爾在晚飯時看到喜歡吃的菜餚小酌一杯。

她本枯瘦如柴，這段時間讓不懷好意的大廚呂秋蟬每日大魚大肉的伺候著，雖然研究物件過於玄妙學術上沒有進展，但整個人卻比初見時紅潤了許多，身上臉上多掛了些肉，不似之前那營養不良村姑的模樣，人也開朗許多，至少在面對呂秋蟬的時候。

呂秋蟬倒也不急，他這個抗揍版林黛玉在外面哪怕遇到程靈素這般手藝的武林人士，恐怕也得當場交代。萬一對方貪圖自已美色，少不得要多一段聞者心酸的故事，所以還是老老實實蹲在藥王谷，把程家妹子壓榨乾淨再做打算。

兩人混的熟悉了，程靈素從鎮子上買了張小床放在草房內，算是被研究物件的福利。這些時日來，牛痘的推廣已經在白馬寺鎮展開，想來不日官府衙門的獎勵就會下來。

有天晚飯時候，程靈素夾著一段爆炒黃鱔，抿了口小酒，問到：

“秋蟬哥，你說官府要是給我們獎勵，咱們要什麼東西好？”

呂秋蟬笑著回到：

“是給你的獎勵，和我有什麼關係？我這等容顏如妖的賊子，放在西方可是要上火刑架的。”

程靈素白了他一眼，嘆口氣說道：

“好好好，我問官府要什麼獎勵。”

呂秋蟬想了想回到：

“我還有幾個主意想指點你，也是造福萬民的大好事。不過現在這地方太過簡陋，無法開展。衙門如果讓你去縣城坐診你會離開藥王谷嗎？你要是捨不得這苗圃山水，就讓官府給你在這片地上蓋個醫館吧。”

程靈素搓搓小臉，說道：

“郢縣縣城已經是我去過最遠的地方啦。我不想離開藥王谷，不想離開白馬寺鎮，我想在這裡安靜的種花養草配製毒藥，偶爾懸壺濟世。呂秋蟬你要是能留在這裡給我做飯，這不是比世外桃源還美的地方嗎？我可哪也不去。”

呂秋蟬笑著說道：

“這可是你說的，程靈素。我現在功力全失貿然出門怕不是要被山賊搶去做壓寨夫人？還不如留在你這用毒行家身邊，反倒更有安全感。咱可說好了，你可別那天十八年華春心動，跟著問路的好漢跑了扔下我一個人不管，到時候我可把你這苗圃、茅舍全給你燒了！”

程靈素如小貓洗臉一般搖晃著腦袋，嬌聲說道：

“秋蟬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你的身體我還沒研究明白，那能扔下你跟著野漢子跑了？再好看能有你好看嗎？他會給我做好吃的嗎？我也知道是最近出診太多，回家也沒個點，你心裡不爽利。這樣吧，讓官府儘快把醫館蓋起來，以後儘量不出診了。”

呂秋蟬心下大喜，沉聲說道：

“這還差不多。不過程家妹子，你還是把合用的毒物準備準備，永遠不要高估大清朝的道德水準。說不定有那個貝勒王爺想名留青史，準備把你滅口後佔據你的這份功德。”

程靈素點點頭，從懷中掏出一個香囊，佯裝大大咧咧的扔給呂秋蟬，說道：

“七心海棠的花粉，可解毒，你知道的。”

過不幾日，郢縣範知縣帶著縣衙的幾位官吏前來拜訪。

這牛痘的效果極為出色，快馬加鞭報到京師之後，當今聖上安排太醫實驗過後，確實安全性大大提高，除偶有淋巴炎症外，不會起痘，更不會致命。

當今聖上聽聞這法子是民間的一位女神醫夜觀天象心有所感悟出，更堅信這是天佑大清的祥瑞，真是清時幸遭，真熙皞，帝國蒼穹保。

要不是這女神醫是位漢人女子，非得把她納成妃子不可。

加緊傳下聖旨，此牛痘之法，福澤蒼生利在萬世千秋，這女神醫以後是要享受萬民香火的。當地衙門去拜訪女神醫，瞭解有什麼訴求。願意來京都太醫館任職的，隨時來就可以。願意在當地懸壺濟世的，樓堂醫館一定要安排好，否則會被天下蒼生戳脊梁骨的。

範知縣本是看不上這種白身的民間女神醫，但聖旨下來自是完全不一樣。一是簡在帝心，二是牛痘法子推廣開去，怕不是以後程神醫真的和送子觀音一般？臉上堆滿笑容，看著簡陋的茅舍，鄭重的衝程靈素說道：

“程神醫，您的法子已報到京都，太醫試過了都說好！這次本官奉命前來，想了解程神醫有什麼要求？是打算去京都太醫任職還是打算在此地開宗立派？只要衙門能做到的，一定滿足！”

程靈素見只來了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將手中的七心海棠藏好，淡淡說道：

“我家姐姐說很喜歡這裡，衙門如果有誠意的話，便把這附近的地面改造成醫館吧。”

範知縣爽快的點頭，這個專案少不得讓全衙門上下既能露臉還能撈一筆，笑著說道：

“沒問題，門口的路縣衙也出錢給拓寬了。我見這茅舍花圃頗有雅意，不如暫時不動原樣保留，程神醫和姐姐還是在此居住。往東二里處地勢極為平坦且靠近鎮子中心，就在那個地方按寶仁堂的結構營造一處醫館可好？”

程靈素點頭說道：

“也好，那地方離鎮子近，交通也便利，居民看病倒也方便。”

一眾官吏又帶著看醫仙的崇敬眼神和程靈素說了會家常，畢竟雖說諱疾忌醫，但誰又不想認識天下知名的醫仙呢？

臨走時候，範知縣拍著胸脯保證道：

“現在正值夏日，也非農忙時節。本知縣回去就發動全縣徭役，力爭兩個旬日把醫館營造完成，一月後程神醫就可以搬新家了！”

程靈素雖然性子淡薄，但想來呂秋蟬是不想再住那草房了，便也難得笑著對範知縣說道：

“那就麻煩父母官大人了。”

送走衙門的官吏，程靈素走到草房中，問呂秋蟬道：

“衙門要給咱蓋醫館，你有沒有好名字？”

問她借了面銅鏡正苦惱自已容顏絕世的妖冶男子聽到問題後長笑一聲，反問道：

“保安堂、保和堂、寶芝林，你選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