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連中貫耳

最後這一關攔門的只有季扶光一人，可卻頗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

“小舅哥，手下留情啊～”霍邱朝季扶光拱了拱手。

季扶光倒也並不想太過為難霍邱，畢竟都是知根知底的兄弟，今日是大喜的日子，鬧得太過可不好。

他一抬手，他身後隱形人似的看劍立馬站了出來，“大姑爺，這邊請。”

在雎鳩院東側，已擺放好了投壺之物，一左一右分別放置了兩口雙耳青銅壺，在銅壺不遠處，還有一手持竹笛的婢女。

季扶光伸出右手一指前方，“霍兄，你們只要贏了我，這最後一關便算過了。”

霍邱看了一眼身邊的人，十多個幫手呢，其中不乏投壺高手，最後一關可不能膽怯，他乾脆得點點頭，“行！”

“好，今日我們一人投十壺，每一次投壺的規則由我來定，我一人比試，霍兄，你們這一方可任意派人出來與我比試。”

季扶光笑吟吟地接著說道，他會手下留情，可也不會太放水，否則豈不是讓人覺得季家女兒這麼容易便娶回去了？

“諸位公子，誰先來？”

看劍在一旁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他都已經迫不及待得想看到自家少爺的英姿了。

“我！”

霍邱身後的一名著天青色長衫的少年郎餘子衿向前一步出來，他還不會便先會了投壺，他阿爺都戲稱他是天生的投壺胚子。

“餘二公子，請！”

“季三公子，請！”

季扶光與少年郎並肩站到雙耳青銅壺前，雙方互相見過禮後，從一旁分別拿了一支長羽箭在手。

“第一輪，逆投！”

說罷，季扶光率先轉過身子背對著雙耳青銅壺。

餘子衿聞言一愣，投壺規則季扶光說了算，他倒也沒有露怯，乾脆利落得跟著轉身。

“開始投壺！”看劍興奮地擊掌，拿著笛子放於唇邊開始吹奏起一曲節奏輕快的《姑蘇行》。

幾乎是同時，季扶光與餘子衿兩人手中的長羽箭同時脫手而出，背對著青銅壺投擲而去。

“咚——咚——”兩聲輕響，季扶光還未轉身，看劍的聲音便興奮得喊了出來，“少爺十分！餘公子九分！”

餘子衿身子轉回去看向雙耳青銅壺，只見他剛剛投的羽箭正穩穩得立在壺中，再看季扶光那邊，羽箭也正中壺口。

若要說有什麼不一樣，那便是兩支箭的位置有些偏頗，季扶光那一支箭不偏不倚在正中央位置，餘子衿那邊則偏離了一丟丟的位置。

餘子衿不服輸，立馬又拿了一支羽箭在手，“再來！”

“在下自是奉陪到底。”季扶光也跟著拿了羽箭，不過他拿的是兩支箭，而後他翩然轉身，“這一次，依然是逆投，需連中貫耳！”

雙耳青銅壺一共有三孔，壺口是一孔，兩側各有兩耳為兩孔，且兩側的耳孔相對壺口而言更小，投入的難度也更難，更何況是揹著投還連中貫耳？

餘子衿聽得臉色變換不停，讓他正面投壺，連中貫耳根本不是問題，可揹著身投，這……他把握就不是特別大了。

想到此，他終於清醒了一些，剛剛他是意氣用事了，他不由得偷偷瞄了眼霍邱，期待他能夠支個招。

霍邱：“……”玩兒投壺他會，可他玩不過他季學弟，他未來的小舅子啊！

霍邱搖了搖頭表示他沒辦法，餘子衿又去看其他人，便看到剩下的人都是眼光躲閃，看來靠其他人是不成了。

“投壺開始！”看劍才不管餘子衿在打什麼眉眼官司，他已經迫不及待想看自家少爺再顯身手了！

餘子衿深呼了口氣，又拿了一支羽箭，他特別認真地回想了一遍雙耳青銅壺的位置，這才將手中的兩支羽箭往後投擲。

“咚——”接連數下咚的聲音傳來，餘子衿舒了口氣，以他投壺的經驗來看，肯定是進了！

他迴轉身看向雙耳青銅壺，這一看他整個人都愣住了：

只見季扶光那邊的雙耳青銅壺一左一右兩支羽箭在兩側立得正正的，他那一邊，兩支羽箭則是堪堪斜著插入到雙耳內。

光是這麼一看，高低立現，餘子衿肩膀耷拉下來，“我輸了。”

“承讓！”季扶光拱手一禮，目光看向霍邱那邊，“下一個誰來？”

“我來吧！”霍邱身側一少年走了出來，季扶光一看，還是是他們百川書院的同窗好友，“季學弟，你可要手下留情吶！”

………

接下來的投壺，季扶光在人與雙耳青銅壺之間設了屏障，隔著屏障，只隱約可見對面的壺影。

投了兩輪隔著屏障的投壺，季扶光見時間差不多了，這才笑吟吟讓看劍撤去屏風，他扭頭看向霍邱，“霍兄，我們來最後一輪？”

一身紅的霍邱站了出來，與上紅馬褂下鴨蛋青長衫的季扶光並肩而立，兩人互相對視一眼，手中羽箭同時投擲而出。

“咚——”

霍邱的羽箭精準得投入壺中，不偏不倚。

季扶光投擲時手一歪，那羽箭從半空飛過去，堪堪擦著壺口位置飛入，卡在了壺口位置。

“看來還是霍兄技高一籌，我輸了。”季扶光臉上露出淡笑，朝霍邱一拱手，“姐夫，請～”

是了，從今日起，霍邱便是他季扶光的大姐夫了。

霍邱心知這是季扶光有意相讓，他感激得朝季扶光拱了拱手，帶著他身後的少年郎們走進雎鳩院裡。

季扶光也跟著走了進去，待會他要親自送大姐季翹出門子。

“快！扇子拿來！”

聽到雎鳩院院門開啟，屋子裡一陣忙亂，季翹被喜娘扶著從凳子上起身，雙手持著精緻小巧的羽扇遮面。

說話間，霍邱已帶人走進季翹閨房內，他看了眼身姿窈窕立於房中的佳人，臉上露出歡喜之色，他終於娶到翹翹了！

霍邱帶著季翹一起走出雎鳩院，來到前院正堂處拜別雙親。

沈氏端坐在高堂的位置，看著一對新人朝她走來，朝她敬茶拜別，沈氏忍不住眼眶溼潤了，她哽咽著叮囑季翹出嫁後要恭順丈夫，孝敬公婆。

季翹持扇的手動了動，扇後的她早已淚盈於睫。

她隨著霍邱一起拜別沈氏，一步一步朝季府外走。

沈氏目送女兒的身影漸行漸遠，眼淚再也止不住得往下流。

上一章小改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