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大登科後小登科

季扶光到前院的時候，沈氏已先一步到了，正吩咐大管事擺放桌案和果品，“娘——”

沈氏轉身看向他，走過去給他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滿意地上下打量了一番，越看越覺得自家小兒又變帥了，若不是馬超在邊上，她都忍不住想誇一句：吾兒真帥氣。

熱鬧喧騰的鑼鼓聲越來越近，沈氏領著季扶光立在大門前，旁邊府邸的門房也站了出來張望。

“來了！”

季扶光看到一隊穿得特別喜慶的人打著腰鼓敲著鑼朝他們這邊走來，為首一人遠遠地便高聲喊了一句，

“季公子大喜！恭賀季公子喜得武魁星！”

“季公子大喜！恭賀季公子喜得武魁星！”

“……”

那為首的報喜人連著喊了三聲，到了近前，所有報喜人一道又喊了一遍，這在當地叫做“報喜”，有廣而告之的意思。

不過只有解元和武魁才有這樣“報三次喜”的殊榮。

旁邊的幾家門房自然都聽到了動靜，這一下都不用打聽了，機靈地直接跑去告訴府上的大管事。

沈氏聽得一臉欣喜，紅光滿面地吩咐玉竹將準備好的大封紅拿出來散出去，人人有份，“賞！”

玉竹手裡拿著裝了銀粿子的荷包走到報喜人面前，笑容滿面地道，“辛苦各位跑這一趟，這些拿去喝點茶水～”

為首一人接過荷包一捏，臉上的笑容更加真切，帶著人朝沈氏與季扶光行了一禮表示感謝，“謝夫人公子賞賜！”

季扶光神色自若，招待報喜人喝茶吃果子點心，沒一會兒功夫，旁邊府邸的大管事們也都親自登門賀喜。

季扶光與沈氏一同客客氣氣得將報喜人和各府前來賀喜的大管事送了出去，又是一陣喜慶的鑼鼓喧天由遠及近。

“娘，肯定是來給馬兄報喜的！”季扶光見狀立時說道。

沈氏一聽撫掌大笑，“好事成雙！好事成雙！”

她吩咐大管事準備好迎接報喜人的事情，一臉慈愛得看向馬超，馬超感激地對沈氏道，“有勞伯母了！”

“一點小事兒，不用放在心上。”沈氏連連擺手，親自將他扶起來。

說話間報喜的人已經快到季府門前，為首一人見到季府眾人都在，也高聲喊著報喜，

“馬公子大喜！恭喜馬公子榮獲武科第三！”

馬超聽到已經是第三名臉上也露出了歡喜之色，上京城藏龍臥虎，他能得第三已經很知足了！

借住在季府的數日，他筆試這方得了季老弟指點進步很大，馬槍這一塊也有所突破，不然他的名次怕是沒有這麼靠前的。

馬超上前招待來報喜的人，他的小廝也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荷包塞給來報喜的人，嘴裡還說著客氣話。

沈氏與季扶光都幫著一起招待報喜人，報喜人吃了清香撲鼻的好茶水，拿了豐厚的紅封，都喜笑顏開得離開了。

等報喜人離開後，沈氏正欲帶著玉竹回青玉院，便看到一個青衣僕從從外頭氣喘吁吁得跑進來。

季扶光認出來這是他未來準姐夫霍邱身邊的小廝觀棋，他心中一動，迎了過去，“觀棋，你怎麼這時候過來了？”

“季公子，我家公子中了武科第二，特意派小人過來報喜來了！”觀棋走到季扶光跟前行了一禮，歡喜地說道。

沈氏在一旁聽了臉上露出喜色，觀棋也看到了沈氏，他走過來又將剛剛的話說了一遍。

沈氏讓玉竹給觀棋包了一個大紅封，“好！這是好事！”

觀棋得了大紅封喜得眉開眼笑，又恭賀季扶光得了武魁星，又得了一個紅封。

他眼尖得看到一旁的馬超，嘴甜得上前也恭賀了一句，馬超也不是那小氣的，大大方方讓小廝也給了觀棋紅封。

觀棋捏了捏三個鼓鼓的紅封，好聽話不要錢得往外冒，今兒來季府一趟絕對是值了，發了一筆小財呢。

鄉試一放榜，自然是幾家歡喜幾家愁，季府一下子出了兩位武舉人，不僅季三公子中了武魁星，新姑爺也中了武舉第二名，就連借住在季府上的馬大公子都中了武舉第三名！

這這這……難道說季府其實是個風水寶地？不然怎麼解釋這武舉前三都被人包圓了的事？

想到這個可能，接下來的幾天，季府的門檻差點被前來“沾喜氣”的人給踏平了！

但凡家裡有學子的，與季府沾親帶故的人家，一表三千里的不知哪冒出來的親戚都上門來。

關係一般的讓自家孩子摸了摸門環就罷了，關係親近的人家一臉不好意思得各種想親近季扶光，讓人不好直接拒絕，攪得季扶光都不得清淨，最後乾脆避到了祖母的佛堂裡躲清淨，。

參加完主考官宋瑞之給新鮮出爐的舉人舉辦的宴會，馬超便提出了告辭。

他離家已一月有餘，思歸如汾水，第六日清晨便騎著愛馬紅雲回涿郡西鄉了。

………

三月二十，沈氏在季府後花園設宴，邀請親朋來府裡相聚，與長女季翹添妝。

這一日，與季府來往的府上的婦人小姐們相攜而至為季翹添妝，季府後花園裡嬌客雲集，熱鬧極了。

就連向來靜居佛堂的老夫人，也派袁媽媽特意送來一套翡翠頭面與大孫女添妝。

………

三月二十六，宜嫁娶。

這一日清晨，季翹便被乳孃和丫鬟叫醒，開始洗漱著裝。

向來愛睡懶覺的季嬌也早早就起來，過來雎鳩院陪著季翹說話。

等武安侯府的表姐們和季氏一族的堂姐妹們一來，向來清淨的雎鳩院裡熱鬧極了，你一言我一語的，有人陪著時間便過的快。

不知不覺間，日頭越爬越高，季翹臉上塗了一層厚厚的白粉，兩腮撲的紅紅的，頭髮全部挽起來，露出飽滿光潔的額頭。

“新姑爺來了！”有小丫鬟快跑著進來，沒一會兒便聽到院子外有聲音響起。

“快，給小姐把鳳冠戴起來。”乳孃在一旁急急得提醒了一聲。

季嬌在一旁默默看著大姐戴上精緻的鳳冠，看著裝扮好的大姐，她忍不住伸手握住大姐的手。

季翹回握住季嬌的手，用另一隻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安撫著。

雎鳩院外，季扶光身姿挺拔得立於門前，她這裡是最後一關。

不遠處，霍邱帶著一干好兄弟連闖五關正意氣風發，少年舉人，大登科後小登科，人生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刻。

得知這最後一關攔門的是他的未來小舅子，霍邱臉上的笑意一減，希望扶光他手上留情啊！